赵文睿见辛小月被打偏了脸,腐烂的菜叶还挂在她的身上,急忙上前喝斥,“住手!都在做什么?!”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狗官”,惹得他更为气怒。“大胆!在县衙前还敢滋事,不怕本官治你们扰乱公堂之罪?!”
“大人,这里头有不少人是被煽动来的,自家老板要他们来,他们不来也不行。”辛小月急忙压低了声音解释,就怕他真重罚了那些乡亲。
“他们这样待你,你还为他们说话?”赵文睿不肯听,回头喊来人,一方面还因为官差迟迟没有现身而动怒。“人呢?这县衙里没人吗?”
滋事的人又大声嚷嚷起来,“我们要告官!版你这个县太爷渎职、官商勾结,让特定的商号承办丰安寺庆典!”
赵文睿露出一抹冷笑,他就想那些大商号怎么没有动静,原来搞了这出大戏想弄臭他的名声,想用舆论对付他?他可不是好欺负的。
可辛小月忍不住了,为赵文睿辩解道:“大人是好官,你们不要诬赖大人!你们说大人官商勾结,你们有证据吗?”
“招商公文只发给特定的商号就是证据!要你闪你不闪,就别怪我们了。”几个店主的家仆轮流拿起烂菜叶丢向辛小月及赵文睿,赵文睿为了护住辛小月,把她揽入怀中,承受了大部分的攻击,但还是有人寻了隙,将一根烂茄子丢到了她的脸上,不但把她的脸砸红了,还在她的脸上留上了烂掉的茄子肉,味道不甚好闻。
赵文睿眼见辛小月为他出头又被砸,出声喊道:“守仁!方才是谁说自己的女人自己保护的?”
崔守仁这才上前护住辛小月,把她护进了县衙里,此时县衙里的官差才慢慢吞吞的跑了出来,崔守仁见那些官差的样子,不难猜出连这些官差都被收买了。“现在才出来,刚才是睡着了还是死了?”
“卑职有错,请大人降罪。”带头的官差对着赵文睿一揖,脸上可没一丝惶恐。
赵文睿喝令官差把这些人团团围住,许是没东西丢了,这些刁民才住了手。
“今日你等扰乱公堂,本官绝不轻饶,若有人不服,大可拿着证据到府衙去告本官,本官在此等着。”
辛小月被崔守仁带进了县衙后厢房,这仁遥县衙简陋,总共也只有一间厢房,平常提供知县午睡,只是赵文睿上任后不兴午睡这事,从来没有用过。
“小月,你刚好带了包袱,赶紧把衣裳换了,我去帮你端盆水来让你清洗。”
“多谢崔先生。”
“你是为了大人受累,这是应该的。”崔守仁走到门边,这才发现厢房的房似是年久失修,不能拴了。“小月,这门坏了不能拴,来时我会先敲门,县衙里的人平时不会来这儿,你放心。”
“知道了。”
崔守仁走出厢房,关上了门,边走去打水,边暗叹着,这辛小月也不知是热心
还是傻,明明才被大人赶出官邸,居然还为大人说话,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但她这样子实在令人感动。
因为此事动容的不只是崔守仁,赵文睿走向厢房,他已命人回府取来干净的衣服,他得先把这身脏衣服换下来再去看看辛小月。
他来到厢房前,没有多想就推开了门,却没想到辛小月在里头,而且还只穿着抹胸正要套上衣裳,辛小月见突然有人推开门,发出了惊叫声。
赵文睿先是因为她那身白皙的肌肤看傻了眼,听到她的尖叫才意识到他不该这么盯着人家女孩子看,急忙转过身,却看见崔守仁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
“小月,你这么快换好衣裳啦!”崔守仁见厢房门没关,很自然地这么说了,却不意见到赵文睿也在里头。“大人,您……”他探头望去,就见辛小月抓着一件衣服挡在了胸口。
赵文睿什么也无法多想,一回身就把辛小月给搂进怀中。“还看!快出去!”
崔守仁真真目瞪口呆,要出去也是他们两个大男人一起出去吧,大人要让人别看见辛小月的身子,怎么是用自己把她抱在怀里这招?他看了人家身子又抱了人家,不等于是坏了人家的清白。
“放开我!你们都出去!”
听见辛小月的尖叫声,赵文睿才惊觉自己失态了,急忙放开双手,辛小月却蹲子哭了起来。
“辛小月……”
“别再看了!快出去啊!”
“对不住。”赵文睿这才回头把崔守仁手中的水盆抢了过来放在桌上,拉着崔守仁一起出去。
两个大男人走出厢房后,赵文睿还慌乱着,但崔守仁神色如常,毕竟把人看了又抱了的是赵文睿。
“大人,您坏了人家的清白,该怎么负责?”
赵文睿烦躁得艘起步来,他没想到崔守仁会把辛小月带来这里,更没想到自己会撞见这一幕。
“我不是有意要轻薄她,我是怕连你也看见她的身子才抱住她。”
“大人不是误会了卑职与小月早已有了肌肤之亲,那怎么也不该是大人抱住小月,而是卑职来抱吧。”
赵文睿这才想起辛小月与崔守仁的关系已非一般,但却突然意识到他刚说的话,“你说……我‘误会’了你与辛小月有肌肤之亲?”
“是,大人看见的是误会,大概就与方才差不多的误会,我跟小月不是做了什么好事被您撞见,我们之间是清白的。”
“怎么可能?”
赵文睿话音方落,厢房门呀的一声被拉开来,大概清理一番、换好衣裳的辛小月走了出来,她自觉十分丢脸,不想在县衙里多待一时半刻。
赵文睿看着辛小月还把包袱紧紧搂在胸前戒备着,对于自己的唐突满怀愧疚。
“你的脸受伤了,我让人来给你看看……”
她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他只得收回手。
崔守仁似乎是觉得情况还不够尴尬一般,出声道:“小月,刚才的事你可以要求大人负责的。”
辛小月抬起头望向赵文睿,她的目光本是带着一丝期望,可是当她发现赵文睿急着要向崔守仁表示抗议,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大人哪里会因为看了她的身子就负责,她也别妄想了。
“大人,奴婢只求方才的事没有第四人知晓,奴婢……不会要求大人负责的。”辛小月自顾自的说完,转身便跑了开,根本没给人说话的机会。
她不得不跑,她太丢脸了,而且大人一点也没有要负责的意思更让她伤心,
她什么也不是,就只是一个下人而已,谁要对她负责?她被看了身子的事只要不传开,她就该对大人感恩戴德了。
“大人,您负心了。”崔守仁还真有这么一回事的指责着赵文睿。
“我一没骗情二没骗色,怎说我负心?”
“您看了又模了。”
“崔守仁!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卑职可以不说,但大人您良心过得去吗?”
“难道我看了就得娶?我不说就是了,来日她嫁了人,也不会有人知道方才的事。”
崔守仁不再说了,但却用一副看着负心汉的不谅解眼神看着赵文睿。
赵文睿恼羞成怒,喝斥道:“你别给我顾左右而言他,如果你们真是清白的,你在那个时间月兑什么衣服?还那么刚好被辛小月撞见!”
“卑职不能说。”
“你不能说,那我就可以怀疑你们两个有染,既然如此,我又何须对辛小月负什么责任?”
这话让崔守仁的脸上不由得浮出了愤怒,要不是赵文睿是他的上司,他还真想打他一拳。
那天那个误会不肯解释清楚的是他,却害得辛小月的清白一再被误会,如今还成了赵文睿推卸责任的借口,看来他不得不老实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