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周适才跪倒在区碧岚脚边,“娘子,你要救我,别将我送官啊!”
区碧岚悲愤的看着他,“我没那个脸替你求情。”
周适才一听,再也忍不住哭了,“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我该死,我真该死啊!”他不断打自己耳光,捶着胸口,模样可怜。
毕竟夫妻一场,区碧岚看着也是不忍,但这回要不是区得得警觉,夏就赢肯定被害死了,他犯了这样天大的错,她哪有脸为他求情讨饶?
甩过头,她痛心拭泪。
夏就赢看着区得静,跟他使了个眼色。
区得静了然的轻点了点头,他转向祖母,说道:“祖母,此事由您定夺。”
区太夫人看着女儿,神情挣扎为难,欲言又止,接着又看向站在一旁的媳妇,像是在征询她的意见。
赵净玉温婉一笑,“娘,就饶了他吧。”
区碧岚一听,惊疑的看着她,“嫂嫂?”
赵净玉说道:“娘,妹夫多年为区家做事,没有功劳亦有苦劳,如今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走岔了路,既然赢儿无碍,只要妹夫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就给他一条路走吧。”
区太夫人正是此意,但不好明说,表面上她故意再次确认的问道:“你真认为如此?”
赵澈玉点点头,看向儿子和媳妇,问道:“静儿、赢儿,你们以为如何?”
“祖母跟母亲作主便行。”区得静回道:“我与赢儿毫无异议。”
“赢儿,你也同意?”赵净玉问。
夏就赢点点头,一脸轻松地道:“经过此事,姑丈应该不会再干傻事了,将他送官,难过的是姑母他们,我不希望他们心里难受。”
听她这么说,区碧岚母子三人都是一脸感激。
“既然如此,”区太夫人松了一口气,“那就:这么决定了。”
周适才得知自己逃过牢狱之灾,感激得跪地磕头,“谢谢娘、谢谢娘!”
“你该谢的是静儿跟赢儿。”区太夫人不悦地瞪着他。
周适才转而向两人磕头道谢,“得静、就赢,谢谢你们,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区得静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地说了八个字,“好好做人,好自为之。”
这时,区碧岚突然跪在母奈面前,吓了大家一跳。
“碧岚,你这是做什么?”区太夫人急着想把女儿拉起来。
她坚持跪地说话,“娘,适才犯下如此大错,虽未伤及人命,但其心可议,女儿感念母亲、嫂嫂原谅,但实在无颜再待在区府,请母亲让我们一家人出府去吧!”
区太夫人一震,“这……”
“碧岚,你不须如此。”赵净玉上前快起她。
“嫂嫂,我知道你心地仁厚善良,但我心意已决。”区碧岚神情坚定。
“静儿,你……你倒是说说话。”赵净玉希望儿子帮着挽留。
区得静沉默片刻,几经思考,做了一个决定。“既然姑母坚持,就照姑母的意思吧,我将一家布庄及一家茶楼交由学贤打理,城东那座宅子虽然不大,但够你们一家安身立命,我明日便让帐房到票号换三百两银给你们……”
区碧岚惭愧地道:“不,那太多了。”
“姑母,这是您应得的。”区得静温煦一笑,“至于慕曦,她的嫁妆由我负责,您不必担心。”
“表哥……”周慕曦一听,感动得红了萨。
“慕曦,”区得静拍拍她的肩膀,“你会幸福的,费东鹏是个好人。”
周慕曦用力的点点头,激动的落下泪“这样就都没事了吧?”夏就赢拍拍手,“如果没事,我要去洗掉这一脸鬼妆了。”
她俏皮的模样,缓和了凝滞的气氛。
区得静捏捏她的小脸蛋,“甚好,我都快被你这鬼样子吓吐了。”
夏就赢爽朗大笑,其他人也忍不住笑了。
不久后,周慕曦风光出嫁,区得静不只给了嫁妆、珠宝,还送她一座位于城南的小宅,距离费家用来当私塾的宅子不远。
区碧岚一家人搬离区府,住进城东的宅院。
经过此事,周适才安分了,周学贤也成熟了,父子俩认分又认真的打理着茶楼跟布庄,日子渐渐安逸。
而夏就赢“活着回来”这件事让柯霸心里有了忌讳,从前他可以不在乎她是什么从阴曹地府回来的女人,可她又在人世与阴曹地府间走了趟,他不能不信邪了。
因此,他远远的避开了区府跟夏宅,只行方圆三百步外。
尽避他已避着,区得静并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但他不能用柯霸企图埋了夏就赢这件事来惩诒他,因为这么一来,周适才必定会被他咬出来,成为共犯,于是区得静透过人脉及管道,掌握了柯霸在黑市出入并买卖非法药物的证据,逸过齐浩天将证椐交给张初。
不到三个月,柯霸便在黑市里被逮捕送官,入了大牢。
第11章(2)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夏就赢的肚子也越来越大,距离临盆的日子也不远了,区得静虽然不准她再回娘家帮忙,可她还是时时趁着区得静不在时偷偷溜回去。
这日,区得静一出门,夏就赢便想偷溜出“夫人!”
她一回头,见是珠花,立刻咧嘴笑了“珠花姊,是你啊,吓死我了。”
“夫人又想溜出门?”珠花皱着眉头,“你不能这样,你都快临盆了,要是有个差池该如何是好?”
“珠花姊,我的身体好得很,也没什么不舒服,是得静太大惊小敝了。”她噘着嘴抱怨道。
珠花蹙眉一叹,“爷他曾失去过,自然紧张,夫人就安分的待在府里待产吧。
“在府里无聊嘛。”夏就赢一脸哀怨,“我喜欢做事,可是在这里谁都不让我做事。”
珠花忍不住笑叹,“夫人真是个奇怪的女子,谁不喜欢享福呢?就你喜欢做事“有事做脑袋才不会钝掉。”夏就赢央求道,“珠花姊,放我出去吧!”
“不成。”珠花严正拒绝,“爷交代过,绝对不能让夫人离府,夫人可别害我。”
“珠花姊,看在我帮过你的分上,就“夫人,你帮我把桑儿安葬的恩惠我永世难忘,但爷也帮了我,我不能负你,亦不能负他。”
看珠花态度如此坚决,夏就赢长声一叹,“好吧,算了。”说着,她转过身要回静轩。
走了几步路,她的下月复部突然一阵刺痛,像是有人揪着她的肚皮扭啊捏的,她疼得喊了一声,“啊!”
珠花发现异状,立刻冲上前扶着她,“夫人,你没事吧?”
“我……疼。”夏就赢的额头已经渗出冷汗来了。
珠花毕竟是生养过孩子的女人,一看这情况便知道夫人这是要生了,她欢喜又紧张,放声大喊,“来人,快来人,夫人要生了!”
她这么一呼叫,不一会儿功夫便赶来一谁人,大家七手八脚的,有人将夏就赢送往产房,有人去通知区太夫人等人,有人去唤回刚出门不久的区得静,有人去找接生嬷嬷……
原本区太夫人嫌这产房不吉利,因为廖秋霜便是在这间产房里没了性命,孩子也未能保住。
但夏就赢认为这不成忌讳,“秋霜大姊一定会保佑我安产的。”
她这么一说,区得静便也顺了她的意思,尽避他心里也有那么一点点疙瘩。
区太夫人和赵净玉候在产房外。
产房里很安静,偶尔才会听见一点点声响。
“祖宗保佑,”区太夫人双手合十朝天膜拜,“一定要庇佑赢儿顺产,生下区家的子嗣呀!”
“娘,别担心。”赵净玉安抚道:“赢儿做了那么多好事,老天爷一定会保佑她母子均安的。”
区得静赶回来了,冲进小院,一脸忧急地道:“祖母、母亲,赢儿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