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胡涂,大哥做的是大逆不道的事,你不阻止还乐见其成,你有没有想过等你成亲的时候,人家说家里有个再嫁的下堂妇,你的面子挂得上吗?还不丢人现眼……”
几时娶二嫁妇是大逆不道的事?在场的宾客就有娶寡妇为妻的男人,听了她的话后都有些气愤,没娶黄花大闺女就很丢脸吗? 土里刨食的泥腿子要娶一个老婆多难呀!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尽说风凉话。
“……我是绝对不会同意一个贱妇进我韩家门,你们不要做人我还要,爹呀!娘呀!快看大哥做了什么胡涂事,你们赶紧显显灵,让他清醒清醒,别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家里拉……”韩金桂亩嘶力竭的哭嘁看,但眼里没有一滴泪。
“还愣着干什么,把人弄走,不要让我动手。”韩重华怕他会忍不住掐死她。
白眼狼,枉他周济了她不少银子。
被大哥一吼,韩重阳如梦初醒地拉着大姊。“你走吧,真让大哥发火了,没你好果子吃。”
打了个哆嗦的韩金桂瑟缩了一下,她还真怕大哥,但是……银子买胆大。“不许拉我,再拉我就死给你们看,爹娘死得早,大哥就是这样照顾弟弟妹妹的吗,你让我们都活不下去……”
“活不下去就去死 ”
啪!
一个大巴掌把耍泼中的韩金桂给打懵了,她左脸频像泡水的膜膜般迅速地肿大,牙也掉了一颗。
啊!她刚刚被打了,她的牙……哎呀!好痛,辣烫烫的脸不会被打坏了吧?!
“不是想死?快死呀!我不介意在死人尸体上喝喜酒。”她要不知怎么死他可以帮她,助人行善是乐事一件。
“你、你是谁呀!真是太可怕了,居然让人去死,我……我不怕你,这里是我大哥家,你敢动我一根寒毛我大哥不会放过你。”心里怕得要命的韩金桂一直往后退。
“是你自个儿说活不下去的,我助你一臂之力有什么不对,而且你闹成这样,你大哥还会认你吗?”慕容春秋阴恻恻的笑着,他虽然也想破坏这妆婚事,但是他不许任何人侮辱盖着喜帕的新娘。
“大哥,这是你朋友吗?快把他赶出去,我才是你亲妹子,他是外人。”她就不信亲大哥不护着她。
“该走的人是你,以后也别回来了,韩家不是你的娘家了。”她的所做所为太令人失望了。
“你……你不认我?”她一惊。
“你都不当我是你大哥了,我为何要当你是妹妹,你真当我会无止尽的纵容你吗?”韩重华寒彻心了。
“大哥……”他怎能不理她,她是他亲妹子呀!他再生气也不能不照顾她,她还打算赖着大哥吃喝一辈子。
“出去。”他目光冷如霜。
怕大哥真的不认大姊,韩重阳不敢再手轻了,他使出吃女乃的气力要将大姊拉出韩家,让大哥先消消气。
“等一下!”
不想走的韩金桂挣扎得很厉害,她还想继续闹下去,闹得大家都颜面无光,谁知拉呀扯的,腰带有点松了,衣襟里露出一小截盖了大章的纸,眼尖的慕容春秋风一般的掠过,指尖夹了一张崭新的银票。
“你给她的?”真是大手笔,疼妹妹的好哥哥。
韩重华脸色阴郁的取饼一瞧,随即往妹妹右脸打一巴掌。
“这一百两谁给你的?”
“我、我的……我的银票……”见怀里的银票在大哥手中,忍着痛的韩金桂冲过去要抢。
“说了我就给你。”她不可能有这么多银子,她前两天才跟他拿了五两银子说要买粮、送孩子上学。
“不行、不行,不能说,说了就没有后给的一百两。”她捂着嘴,怕说出实情就拿不到剩下的一百两,殊不知这样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韩金桂抱着的男童大约三岁,也许见惯了他爹一喝醉就打老婆,因此看见亲娘被连赏了两巴掌仍一脸木然,不太在意。
“还有后给的一百两??”她居然拿了别人的银子让亲大哥难看,这是亲妹子吗?根本是仇人。
“我……呃!不是不是,没有一百两……”她摇头摇得急,半句也不敢透露,心心念念没有拿到手的尾款。
“你不说我就把这张银票撕了。”韩重华作势要将银票撕毁,让她一两银子也拿不到。
“不要呀!女哥,那是我的,撕不得。”她的命根子呀!她要用这些银子翻新屋子,再买几件新衣服和首饰,她从来没戴过玉镯子、金钗银簪,她想打扮得漂漂壳壳。
韩金桂只想拿到银子后先装扮自己,过几天好日子,吃香喝辣充当富家少女乃女乃,全没想过用在几个儿女上,送他们上学堂或裁几块布做衣缝鞋。
“说不说。”他撕开了一道口儿以做威胁。
“我说、我说,你别再撕了,是一位穿戴十分富气的少女乃女乃叫我来闹场,她说只要让你们拜不了堂,她再给我一百两,我想想也不难……”她就见钱眼开的点头。
“不难?”韩重华气到已经不想再多看她一眼,他一心要弥补对弟、妹的亏欠,她却以从背后捅他一刀作为回报。“为了银子你就不顾亲情了吗?连大哥都可以不要。”
“不是的,大哥,反正只是一个人家不要的下堂妇,娶不成还是好事一件,以大哥的样貌不怕娶不到更好的,我家小泵今年才十八,要不你娶了她……”她婆婆催着她来撮合这件事,因为她家小泵说了五回亲事都告吹。
没等她说完,韩重华已经当她的面将一百两银票撕成碎片。
“滚——”
“我的银票!我的银票!呜呜——你是要我的命……”她扑过去要拾起碎片,哭得如丧考妣。
看不下去的韩重阳终于和隔壁的周家老大一人一边将她给架出去,直接往村口扔。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好好的亲戚不当,偏要贪那点银子,她后还有脸回娘家哭穷吗?
“夫妻对拜——”
好不容易,最后一礼完成,便是送入洞房。
即使被耗金桂闹了一场,外面的席面还是热热闹闹的展开了,七张席面全坐满,热火朝天的开桌上菜,一道道酒楼才吃得到的热菜堵得乡里乡亲说不出闲话来,埋头苦干大啖佳肴。
且每桌送上一坛子酒,让人冷飕飕的大冬天都吃出一身汗了,每个人都动筷动得快,唯恐少吃一口,谁也没注意邻位少了谁,反而人少了才能多吃一些,吃到肚胀。
“春儿,饿了吧!我给你端来一些饭菜,先吃点填填肚子。”担心妻子挨饿的韩重华端着盛满饭菜的大碗进屋,他先掀开妻子的盖头,再将大碗往她手上一放,两眼盯着她柔美面容,久久移不开视线。
春儿真差,差得有如娇花盛开。
“看傻了呀!还不出去敬酒。”乔立春真饿了,吃了几口瞧见人还在,不免娇嗔的了一声,低头轻笑。
“不去了,我陪你。”他当真把新郎的大红袍一月兑,扔向床尾,不管不顾地坐在妻子身侧。
“不去行吗?人家还不笑话你猴急。”他不怕丢脸她怕人取笑呢!天还没全黑就急着办那事。
他一副死猪不怕滚水烫的模样,笑呵呵的揽住她细腰。“笑就笑吧,我老大不小才娶老婆,还不让我热火上灶。”
她脸一红,羞赧地笑推他。“胡说什么,真不害臊。”
韩重华不羞不臊的握住妻子的手往胸口一放。“模模,这不是正热着吗? 一把火填你一口灶。”
他隐喻的话语让乔古春一下子双颊爆红,红得快滴出血来。“你存心不让人吃饱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