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宋沐阳心口猛然揪痛,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掌心正贪恋地抚在她脸上,惊觉的那一刹那,他急着要收回自己的手,然而他的手倏地被抓紧,宋沐阳心跳加速,像个做了坏事的小孩一样,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庆幸的是,她没有醒过来,彷佛抓他手的行为只是无意识的行为。她嘴里轻轻呢喃些什么,他听得并不真切,索性弯下腰去听她讲些什么,却在听见内容后浑身一震,理智彻底被打乱,“阿阳,你不要有事,拜托你快点醒过来,拜托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阿阳,我爱你,阿阳……”
徐卡娜在梦里梦见了宋沐阳躺在病房上,浑身是血,不管她怎么哭着喊着要他醒来,他都没有睁开眼睛看她。接着又梦见了他跟她说再见,让她一个人好好照顾自己,最后她被自己的梦吓醒了,惊得大叫他的名字,“阿阳!”
她睁开眼睛,没想到映入眼睛的是一双漂亮且深邃的眼睛,他醒了,“阿阳,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兴许是梦境太可怕了,让徐卡娜一时忘记了两人目前正处于尴尬的处境,几乎是想也没想就扑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声音带着大受惊吓后的颤抖,“幸好你没事,太好了。”
“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他的声音很冷淡,拥抱她的手臂却很轻柔。
这时徐卡娜的意识渐渐回笼,当她发现自己居然是半趴在宋沐阳身上时,脸颊一热,旋即紧张兮兮地问,“我、我没有压痛你吧?”
“没有,我很好,不用担心。”他温柔凝视着她,在她的身子退开的那一刹那,心底划过一道失落。
“既然你没事了,那我、我先走了。”说着她转身要跳下床。
第10章(2)
听见她要走,宋沐阳想也没想就伸手将她抱住,她一时不察,身子往后撞去,只听见宋沐阳闷哼一声。
“阿阳,你没事吧?”徐卡娜心急转身,忘记了自己原本打算离开的想法,“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在担心我吗?”他温柔轻问,眼神仔细端详着她脸上的表情。
只见她忽然变得紧张兮兮的,神色不自在,“你、你在说什么,我干嘛、干嘛要担心你。”
天,才多久不见呀,她在他面前居然变得这么没气势,说话还结巴。
“不是担心我的话,你会在这里吗。,不是担心我的话,你会守了我一整夜吗,不是担心我的话……”他停顿了下,感觉自己的心在刹那间变得滚烫起来,因为她给的感动,“你会担心得作恶梦吗。”
“作、作恶梦?”对啊,她确实是作恶梦了,可问题是他怎么会知道,难道她作梦的时候讲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嗯,你作恶梦了,我不知道你梦见什么了,但你一直在哭,哭着要我醒来,哭着要我不要丢下你一个人。”宋沐阳诚实向她讲述那个画面,“卡娜,你从来不让我知道你这么爱我。”
徐卡娜无力反驳他的话,也不想再逞强,因为那已经让她失去了他,她不想失去第二次,“那你还愿意让我继续爱你吗?哪怕我任性、骄傲,又曾经伤了你的心。”
“卡娜,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让你受伤害、让你受委屈了,如果我不是那么的笨,就可以早一点发现到莫利斯对我别有目的,或许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这全部都是我的错。”
还别有目的,徐卡娜被他的形容逗笑了,笑中有泪,“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还愿意让我继续爱你吗?”她的眼底漫起一层紧张。
“卡娜,你知道吗,这辈子我就只想要你的爱。”他温柔凝视着她,似想起了什么,嘴角弯起一抹苦涩,“可是选择了我,他怎么办,你放得下那个人吗?”
徐卡娜一愣,“谁?”
“那天说要去你家的那个男人。”宋沐阳声音干涩。
“你说阿哲哥?这关他什么事。”徐卡娜惊呼,旋即美眸倏地一瞪,“宋沐阳,你不会一直以为我和阿哲哥在一起,所以才没找过我吧?”他的沉默给了她答案,徐卡娜感觉自己快气炸了,“你这个混蛋,居然将我看成一个见异思迁的女人!”她似乎忘了是自己造成这个后果的。
“那天是你自己说的。”他还记得当时心痛的感觉。
“那是我故意那么说的。”
“而且你说分手也可以。”她说的每句话他都记得。
“然后你问我是不是真的想和你分手。”她也没有忘,而且心还动摇了。
“嗯。”
“我是怎么回答你的。”
“你说……”宋沐阳想,认真想了许久,眸光倏地一亮,带着一丝希冀的光,“所以你当时什么也没说,是因为……”他不确定猜到的准不准确。
“因为我根本没想过要和你分手,只是因为太骄傲了,所以不想轻易原谅你,也不敢轻易原谅,害怕还会受到第二次伤害。”徐卡娜认真解释着。
“可是后来我折回去的时候我看见那个男人抱着你。”如果不是怕伤害到她,他差点想冲上去打人了。
“那只是一个告别的拥抱,阿哲哥说以后都只会当我是他的妹妹。”
“他喜欢你。”这个发现让他心情烦闷。
“他没有这么说,但他表示自己渴望平淡的幸福,他愿意当我一辈子的避风港。”徐卡娜仔细交代,“不过阿哲哥是我以前暗恋的对象。”
“什么。”宋沐阳的心情更闷了,“那你还说……”还是要继续爱他,她在玩他吗。
糟糕,她会不会太老实了,看着宋沐阳越来越难看的表情,徐卡娜暗自捏了把冷汗,但她还是想让他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那已经是过去式了,我又多活了十年,经历不同,想法也不同了。而且你一直在我心里,我怎么可能将你彻底踢出心里头,再接受另一个男人。”
“我一直在你心里头?”宋沐阳表情呆呆地重复着她的话。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亲爱的男友大人。”虽然他还没有明确给她答案,但他会问那么多,摆明就是心里还在乎她,所以她已经自动默认他同意她继续爱他。而且就算他不同意又怎样,她已经决定了,他一辈子都只能是她徐卡娜的男人,专属的好男人。
她的一句“亲爱的男友大人”让宋沐阳的嘴角大幅度上扬,可是他还来不及高兴,徐卡娜忽然身子一倾,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既然你没有问题,那轮到我问你了。”
“什么?”
“那个叫什么斯的真的只是你的客户?”
“她还是我的大学学妹,不过我们一直没有联系,这次是因为工作才会突然见面,只是我没想到她对我会有那种想法。”
变聪明了嘛,知道她想问什么,一次老实交代清楚了。徐卡娜忽然话锋一转,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会喝酒?”
“很少喝,你知道的。”
“很少喝会胃穿孔吗,病历表上可是写得清楚你是因为饮酒过度才导致胃穿孔的,你还想骗谁。”徐卡娜骂着他。
可一想到造成这个后果的人是自己,她就恨不得狠狠甩自己一巴掌。听了他的解释明明就想原谅他了,自己却骄傲得不肯说出口,如果不是这样,他怎么会因为过度伤心去喝酒。幸好他没什么事,不然她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你这个笨蛋,大笨蛋。”说着,担心的眼泪再无法控制地蔌簌落下。
宋沐阳心头一颤,她的泪让他愧疚不已,他向她保证,“我以后不会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