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在这儿正好,我想知道爹如何处置这次的事。”沈云鹏为了准备明年的春闱,如今几乎不离郑老先生左右,当然不会参加文华会。
“是在皇家别苑出现春蛇,无法推到大房头上,而且四丫头也受害了,大房可以将此事推得一干二净。”
这是事实,可是沈云鹏不甘心,“难道爹就由着大房胡作非为吗?”
“我也觉得爹此次不可置之不理,大房总要受点教训,若是大房不知轻重,将来惹出更大的麻烦祸害沈家,这岂不是后悔莫及?”沈云锦知道自个儿的话有夸大之嫌,但是大房太蠢了,真的很容易遭人利用。
“这事不好处置。”沈纪庭虽然认同儿女的说法,但是也怕一个弄不好,影响了兄弟之情。
“其实有个法子可以试试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沈云鹏兴致勃勃的挑起眉,“这是何意?”
“若是我们能够让四姊姊发生跟我一样的状况,看似生病,实则中毒,再散播当初我的状况,使大伯母得知自个儿遭人利用……”
沈纪庭举起手打断她,“不行,这太危险了,你能确保四丫头不会因此出事吗?再说了,我们不能沾上这种事,大房不当我们是一家人,我们却不能如此相待。”
“爹太紧张了,我又不是真的要对四姊姊下毒,只是制造假象,最重要的是如何诱使大伯母将藏在身后的人暴露出来。”还有,她根本不打算自己动手。
“不行,大房当初又哪里想到只是动了一、两味汤药,竟教人钴了空子下毒。
可沈云鹏倒是很同意这个主意,“我“没关系,”沈云锦打断他,调皮的对他挤眉弄眼,“我再想想是否有其他更稳妥可行的法子。”爹是个谦谦君子,教爹使计给人教训,他确实很难接受。
“这事我再跟你袓母商谈,为了沈家,你祖母不会默不作声。”
沈云锦不予置评,然而眼中闪烁着算计。
沈云鹏看了她一眼,知道她自有主张,自然也没意见。
第十四章画中的玄机(1)
虽然不是在庆丰府乡下的庄子,而是在文定侯府,但是看到齐明聿夜探闺房,沈云锦并没有惊静或意外的感觉,只想到一件事——咬人,然后她就真的给他咬下去,咬完之后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爽!
“你就这么喜欢我吗?”齐明聿很自动的将她的举动视为情感的表达。
“我是恨死你了!”
“口是心非。”齐明聿满心欢喜的模着她的牙印,换成是他,绝不愿意在痛恨的人身上留下记号,通常是一刀宰了。
见状,沈云锦脸红了,她突然觉得自个儿实在是那种学不乖的人,明知道这个男人就是有本事将她解恨的举动扭曲成爱的表现,她还是不自觉的做出相同的举动……好吧,她必须承认一件事,这也许真的是一种情感的表现,而且还是她对他独有的表达方式,至少她不曾想要咬任何人,即使是很讨厌的人。
算了,绕在此事上打转,吃亏的绝对是她,谁教她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你太奸诈了,说什么我的画不会离开你的藏书楼,却将我爹带去那里,这还不是一样!”她先将这笔帐算清楚。
“我不是警告过你,你最好说到做到,要不然我只能自个儿出手了。”齐明聿理直气壮的道。
沈云锦气得跳脚,“我哪有说到没做到?我跟娘亲说好了,她也同意放弃礼部尚书家这门亲事。”
这就是她所谓的说到做到?还是他果断,知道这丫头花样很多,他最好直接定下来比较省事。
齐明聿唇角一勾,凉飕飕的道:“没了礼部尚书家,改明儿会不会来一个刑部尚书家?”
顿了一下,沈云锦呐呐的道:“我爹不至于如此抢手吧。”
“你在文华会上应该见不到不少官夫人吧?”
“没有,我跟李夫人都还来不及说话,大伯母就抢着让四姊姊将我带走了。”
“你在文华会上已经露脸了,你不记得人家,人家也会记住你。”他喜欢防患未然,这可以免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他是不是扯太远了?这是重点吗?沈云锦赶紧将问题拉回来,“你敢发誓,你不是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
“没错,我从一开始就在算计你。”
齐明聿一点也不觉得自个儿很小人,“你这丫头的花样太多了,我手上若没有筹码,如何玩得过你?”
沈云锦又想咬人了,人的第一个直觉果然最准了,将画交给他,他随时可以掐她的脖子……若是掐她的脖子还好,他却以此绑住她的一辈子,她实在很呕!
“嫁给我不好吗?”齐明聿的口气突然变得很哀怨。
沈云锦感觉心跳乱了,嫁给他不好吗?她不知道,没有好或不好,因为嫁人这件事一直距离她很遥远,也许,她对这个时代依旧没有归属感,即便知道及笄之后,她的亲事就会搬上台面,之后嫁人生子,顺理成章。
来了四、五年了,她对这个时代还是有许多不适应,就好像一幅画就能决定一个女人的一辈子,这在她看来太不像话了,所以若是给她机会,她会毫不犹豫的回到原来的地方,而嫁给一个人、为他生孩子,这意谓着从此她和这个时代有了不可分割的连结、最深的牵绊,她愿意吗?
齐明聿微蹙着眉,“为何不说话?”
“你用这幅画威胁我爹,我爹还能够拒绝这门亲事吗?”她忍不住觉得心乱如麻,她愿意为了这个男人融入这个时代吗“我是问你,与你爹无关。”
“这有差别吗?”
“你是你,你爹是你爹,当然有差别。”
“我看不出来哪儿有差别,难道我还能不嫁吗?”他干么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我说有差别就是有差别。”
齐明聿恼了,索性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她不由得身子一僵,这是不是太犯规了?她感觉快没法子呼吸了,应该将他推开,可是,为何双手使不上力?
“我若是对你不好,天打雷劈。”
顿时,她的心软了,僵硬的身子也不知不觉地软了,他情不自禁的将她抱得更紧,恨不得将她揉进他体内,她回过神的挣月兑他,往后一退,与他保持距离。
齐明聿也知道适可而止,不再步步相逼,转而悠闲的四下走走看看,不过,沈云锦可不认为他真的如此悠闲,虽然闯进这儿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但他也知道万万不可被人逮到,换言之,他还赖着不走必有原因。
“我记得在庆丰时,见过你小书房里有一幅《农庄图》。”
丙然!沈云锦防备的瞪着他,“你休想再从我这儿拿走一幅画。”自从那次栽在他手上之后,她就不敢将自个儿的画作摆出来。
“若是那幅画价值一万两呢?”皇上应该愿意给个一万两的赏赐吧。
“我是很喜欢银子,但是同样的错误再犯一次,我就是傻子!”
齐明聿笑了,孩子气的她也很可爱。
“你已经跑不掉了,不差一幅《农庄图》。”
这个邪恶的男人又在施美男计了,以为她会上当吗?沈云锦骄傲的抬起下巴,“哼”了一声,“我就是不想卖给你,你能如何?”
“那幅画对我很重要。”
沈云锦嗤之以鼻,“你的话可以相信,猪都可以爬墙了。”
若非此事太严肃了,齐明聿会爆笑出声,他是真想看猪爬墙的样子。
“我不是开玩笑,我一定要拿到那幅画,真的很重要。”
明明是一张没有表情的面孔,可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她越来越可以读懂他的真实心情,就像现在,她感觉到他真的很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