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少爷是……”陆香芙又往后一退,实在想不出她受到哪位少爷的眷顾,会专程派人来“接她”,又是在这荒僻的巷道里,该不会是……
“我们少爷是叶氏布庄的少主,请你……”
丙然!陆香芙立即转身往回跑,平常在店里她用不着怕,但现在只有她一人,今天她又贪快走快捷方式,这条路上少有人烟,她就怕叫破喉咙也没人帮她。
“别想跑!”对方脚程更快,一下挡住她的去路。
陆香芙见状想再往回跑,另一个人也追来了,转眼间她被前后包攻。
“平常都有个男人陪你,我们不好接近你,今天总算等到你一个人了,我们少爷等了那么久,绝不能让你给跑了!”
陆香芙这才知道叶厚生是有预谋想捉她的,原来平时秦钰棠跟着她去饭馆,无意间也保护了她。
“这是在强迫我一定要去赴约吗?”陆香芙无处可逃,举起伞对准靠过来的两人。
两人讪笑着,不把她的伞当一回事。“别这么说,我们少爷是喜欢陆掌柜你,才会……”
啪、啪!
陆香芙毫不留情地往他们身上猛打,痛得他们大叫,她一找到缝隙就逃跑。
“他女乃女乃的,那女人真凶悍!”
“没办法了,把人打晕吧,我有准备布袋。”
陆香芙卖力跑着,再一次后悔自己狠心的推开了秦钰棠,她不知道叶厚生捉她有什么诡计,她得赶紧逃!
只是,她仍是逃不过。
她觉得有人从她背后迅速扯住了她的头发,又扣住她的肩,捂住她的嘴,手上的伞被另一双手抢下了,她的后颈被用力一击,瞬间疼得失去了知觉,身子往下滑,头上的簪子也顺势掉落地上……
第6章(2)
一个时辰后,细雨停了,陆香芙并没有回来。
饭馆那边因为等不到她,派了人来,当铺里的人才知道陆香芙没有到饭馆去。
消息传入秦钰棠耳里时,他脸色陡地变得很难看。
阿哲看着主子,想起陆香芙推开他后径自离开,主子很受伤的淋着雨,一动也不动看着她的那一幕,他真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去看过了,不在楼上,这丫头是跑去哪了,真让人担心,她从来不会突然消失不见呀。”田婶从楼上下来,担忧的念道。
避伯和魏叔也召集护院伙计一块去找了。
“我们也去找找她。”秦钰棠终于开口道,眼底蒙上一片灰沉,朝后门方向走去,打算走一遍她早些时候走过的路。
他很自责,因为受到她连日来的闪避,看到她始终无法像以前一样坦率面对他,今天又那样毫不留情的推开他,他便自尊受伤的没去追她,要是他别在意什么尊严,紧紧跟着她,她也不会失纵了。
但后悔也来不及了,他只能希望她别遇上什么危险,尽快找到她。
然而他和阿哲两人在通往饭馆的小路上找了又找,都没看到她的人,两人一路询问,总算有人说看到她弯入一条小巷子内,秦钰棠连忙快步跑去。
“世子爷,这里好偏僻。”毫无人烟,路又好小一条,陆掌柜真的走了这条路吗?
秦钰棠动也不动,视线盯着某一点,忽然往前奔去,捡起一把伞。
阿哲跟着跑去,大惊道:“这该不会是陆掌柜的伞?”
秦钰棠又往前看,在不远处看到一支白色簪子,那是他送给她的簪子。
“陆掌柜是被捉走了吗?”阿哲喃喃道,要不怎么解释,陆掌柜的伞和簪子都掉在地上了?
秦钰棠心里一阵混乱,他握紧拳头命令自己冷静下来,检视着地上和着雨水的湿黏沙土,上头印着几双鞋印,可能是陆香芙和掳走她的人留下的,但奇怪的是,并没有马蹄和马车的痕迹,他们是如何将她带走的?
前面就是有人烟的大路,光天化日之下绑着人走,不怕被发现吗?该不会……
是用袋子装着的?
秦钰棠一闪过这个想法,立刻往大路奔去,在路上碰到魏叔他们,马上转告他们分头去找,并询问有无看到什么人扛着怪异的布袋走动。
他的动作得快点,要是一上马车,就很难找到她了!秦钰棠脚步愈来愈急。“欸,这么说来我有看到,之前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扛着布袋,那布袋看起来很重,但又不像装饲料或什么吃的,我多看了几眼,他们马上心虚的快步走,往那个方向去了。”
路上的小贩一指,秦钰棠和阿哲立即朝那方向走去。
前面不是市集大街,是一排排的宅子,住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家。
一走近,有两个衣着不凡的公子哥和他们的两名小厮正好在秦钰棠前面聊了起来。
“这婚事也办得太急了,说今天成亲就成亲,要我们一块去喝喜酒,他娶的是哪家闺女啊?况且他弄倒了那么多家店,有哪家闺秀敢嫁他?”绿衣公子哥嘻笑起来。
“是金来当铺的陆掌柜啊,我问他派来送消息的下人才知道的。”黄衣公子压低声道。
“什么?!是那个他费尽心思想娶的女人,对方终于愿意嫁了?上回不是还拒婚吗?害他丢脸极了!”
“不,我想是强娶的。”黄衣公子声音再压低,“我想他大概是捉了人来,打算办个婚宴入洞房后生米煮成熟饭,当铺也就成了他的囊中物……”
尽避他们声音压得很低,仍是被听到了,阿哲横眉竖目,觉得对方手段卑劣,秦钰棠面无表情地在经过一条暗巷时,随手打晕了前面的两个小厮,再将绿衣和黄衣公子拖入暗巷里。
阿哲动作利落的将晕倒的小厮拖入暗巷里,然后负责把风。
“说,叶厚生人在哪里?他在哪里办婚宴?”秦钰棠用亲切的微笑发问,左右手分别掐住他们的脖子,扣在墙上,让他们动弹不了。
“我不知道……”绿衣公子怕得要死,但男人还是有一点义气的,这人肯定是想破坏婚礼,他不能说。
“我也是。”黄衣公子颤巍巍道,不明白眼前这个人明明看来极为斯文,为什么力气那么大,笑起来那么令人毛骨悚然?
“你们都不说吗,那么有义气?”秦钰棠扬起更加亲切的笑,“信不信我可以将你们的拳头塞入彼此的嘴巴,让你们永远都说不出话来?”
两个人瞬间冷汗直流,泪涟涟地道:“我说、我说!”
陆香芙睁开眼时,感觉头晕晕胀胀的,彷佛有什么在她脑子里作怪,隐隐作痛。
她隐约看到两团影子在她身前,好一会儿才看清楚那是两个年轻女人,她们双手不知在她身上忙什么。
她吓了一跳,用力挥开她们,忍着晕眩撑起身,朝她们斥道:“你们是谁?在做什么?”
两个丫鬟吓了一跳,“姑娘,我们这是在帮你穿嫁衣呀。”
“嫁衣?”陆香芙困惑的开口。
两个丫鬟互觑了眼,脸上有着心虚,“等时辰一到,你就要和我们少爷拜堂了。”
一听到这句话,陆香芙脑海里迅速闪过她失去意识前,遭到叶厚生的手下强掳的事。她匆匆爬下床,对着梳妆台的镜子一看,看到自己身上穿的真是件大红嫁衣,屋子里还到处贴着囍字。
她脑里轰隆一声,真不敢相信,叶厚生派人捉她,竟是打着强娶的主意?!
她双手解起胸前的盘扣,厌恶的欲将嫁衣月兑下,她死都不要嫁给那个人!
“不能月兑呀,少爷会生气的!”两个丫鬟捉住她的手,不让她月兑。
“放手!我不会跟你们少爷成亲的!”
陆香芙虽称不上盛气凌人,但掌柜的气势还是很强的,两个丫鬟瑟缩了下,马上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