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玖央见她泪流满面,眼里还噙着泪花,眉峰微蹙,哑着嗓问道:“你在哭什么?”
她赶紧抹去眼里的泪,抽噎地说道:“王爷伤得好重。”
“我说了,我不会这么容易就死。”瞅见她泪盈于睫,他抬起手为她拭去挂在睫羽上的泪珠。
她破涕笑了,“嗯,王爷不会死,会长命百岁。”
他的手碰触到她的面颊,那微微的温度令她的心尖轻颤了颤,胸口有抹陌生的情绪瞬间涌出。
见她笑了,阎玖央脸色也柔了几分,抬眼打量了下这处简陋的房间,问道:“这里是哪里?我昏迷了多久?”
“我们现下在向天镇的一处客栈里,王爷已昏迷一天一夜了。”她答道。为了要配医治他内伤的药,珞珞晌午前便出去了。
“禀王妃,江太医来了。”那名去请太医的婢女回来禀告。
“快请江太医过来。”文灵菲让开床榻旁的位置。
江太医提着药箱快步上前,在椅凳上坐下后,先替他号了号脉,再查看他的气色和身上的伤口,启口道:“王爷的伤势已稳住,无性命之虞,但恐须休养一阵子才能完全复原。下官待会去开帖药方,再命人煎给王爷喝。”
文灵菲点点头,“有劳江太医。”
江太医离开后,文灵菲端来一碗温着的粥,走到床榻前要喂他吃。
“王爷伤重,此刻胃气不足,太医说王爷醒来后,先喝点粥暖暖脾胃,待过两天元气恢复了些再吃饭。”这粥是特地为阎玖央准备的,因不知他何时会醒来,因此三餐都准备了热粥放着。
阎玖央原是想自己吃,但手虚软无力,根本抬不起来,只得让她喂食。
她一匙一匙吹凉了粥小心翼翼地喂进他嘴里,他注视着她,看着她因适才哭过而显得水润的双眼,想起在山谷时他昏过去前,听见她向上天祈求说愿分给他一半寿命的事,嘴里吃进的热粥不仅暖了脾胃,也暖了他的心。
喂他吃了几口粥后,她的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异响,她有些尴尬地望着他。先前因为担忧他的伤势,她一直没胃口,也没想到要吃东西,此刻约莫是见他已无大碍,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肚子也饿了起来。
她的肚子叫得好响亮,让人想忽视都不能,阎玖央看她一眼,说道:“你若饿了就先去吃吧,让婢女喂我就行了。”
“不用了,我喂好王爷再去吃。”是很饿,但她还能忍住。
“要不,你也一起吃吧。”
她微讶地看着他。
“还不快吃?”他盯着她催促。她默默吃下那口粥,心口不知为何突然涨满一股暖暖热热的气息,彷佛有什么从心底溢了出来。
接着她锁他一口,自个儿也吃一口,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两人分食着同一碗粥。
两人没再说话,但却似有什么在彼此眼波间流动着。
第6章(1)
借用客栈的厨房,文灵菲亲自下厨烧了几道菜。
她将最后一道菜枸杞炖鱼起锅后,连同方才做好的三菇镶蛋盅、蜜汁烧豆角、酱烧茄泥和一盘蒜泥丝瓜、一碗五彩羹,分别放入三个托盘,她另外留了一份给席珞,才与两名婢女一道端回房里。
将菜摆上桌,文灵菲过去扶阎玖央过来用晚膳,休养了几日,他已恢复了几分。
看见桌上那道羹花花绿绿颜色十分好看,阎玖央好奇地问:“这道菜是什么?颜色倒十分丰富。”
文灵菲笑咪咪介绍,“这是五彩羹,是用红萝卜、青豆仁、玉米、香菇和淮山磨碎熬煮而成。因其颜色青赤黄白黑具全,故名五彩羹,王爷尝尝。”她盛了一碗给他。
他喝了一口,一口汤里就包含了五种菜肴,鲜美的味道顿时在嘴里泛开,他很快喝完。
她将三菇镶蛋盅以及枸杞炖鱼夹到他碗里。“王爷受了伤,多吃些蛋和鱼能补身。”
他胃口很好,吃了大半碗饭后忽地停下来看着她,见她一脸粲笑,吃得津津有味的表情,他眼里不自觉地溢满怜宠。
看她进食是一件很愉快的事,那会让人觉得吃进她嘴里的食物非常美味,也忍不住想尝尝看,不过她做的菜味道确实也很可口。
她不经意抬眼,发现他在看自己,她回给他一个笑脸,再夹了些酱烧茄泥和蒜泥丝瓜到他碗里,然后快乐地继续吃饭。
用完饭后,她喝了杯热茶,心满意足地抿着唇瓣。
阎玖央垂眸望着她那张白女敕女敕的脸,鬼使神差地俯下头,吻住她那张诱人的粉唇。
文灵菲先是呆若木鸡地愣住,接着跳了起来,捂住自个儿的唇瓣。
“你你你刚才对我做什么?!”
“本王吻自个儿的王妃有什么不对吗?”他斜睨她。
好像没有什么不对,她睁着眼呆呆望着他。
见她那傻愣愣地憨态,他低低一笑,命令道:“过来。”
她温驯地走上前,他再次覆上她的唇,深吻起来。
她惊愕地瞪大眼,不敢动弹,傻傻地任由他吮吻着她,侵入她的芳唇里,搅弄勾引着她的粉舌。
片刻后,她渐渐察觉出那滋味十分美妙,觉得她似乎应该也要做些什么才对,便学着他那样吮住他的舌。
阎玖央俊脸微微一变,她吸得太用力,像要吞吃掉他的舌,强烈的突然袭来,他匆忙抽身离开她的唇瓣。
她有些不明所以,无辜地瞪着双眼看他。
他忍不住扶额失笑,问她,“还想再来一次吗?”
她顺从自个儿的意愿点头。
他提醒她,“不可以再像适才那般用力吸咬我。”她太热情他怕自己会把持不住。
“喔。”她柔顺地答应。
他再次吻住她,耐着性子引导她该怎么做。
两人唇舌亲密地交缠着,在他引领下,她渐渐领会该怎么做,尝到了这种唇瓣缠绵的甜美,她热切地依照本能回应着他。
片刻后,阎玖央发觉自己太低估她的魅力了,他体内的仍是被这吻给勾了起来,他急忙打住这个吻,按捺住腾腾烧灼起来的欲火。
此刻身子有伤,他不想在这时要了她。他担心万一因伤而影响到他的表现,会在她面前有损颜面,还是等伤势好些再说。
因为看在文灵菲的分上,席珞用师门传下的一帖专治内伤的配方配了几副药给阎玖央服用,服下后,他的内伤恢复得极快,才七、八日已能行走自如。
阎玖央对她的来历有些好奇,曾询问过她是拜何人为师,可她没回答,只道师门名不见经传,不值一提。见她不肯说,他也没再追问。
这日晌午,他刚服完文灵菲端来的一碗汤药后,楼昭走进来禀告道:“王爷,属下已安排一部分官员明日先行前往饶江,待王爷的伤好后,再前往会合。”
阎玖央略一沉吟,说道:“本王的伤已不碍事,明日也一块起程吧,你吩咐他们收拾收拾,明日巳时就出发。”
楼昭讶道:“可王爷的内伤还未完全痊愈,此时上路,怕会影响到王爷的伤势。”
“我的伤已不妨事,为了养伤已耽误好几日,得尽快起程赶赴饶江,早一日到,便能早一日开始进行治水。”
“属下知道王爷心系百姓,不想百姓再受水患之苦,但也不须急于一时,还是待伤好再起程为是。”楼昭劝道。
“我坐在马车里也同样可以休养,你传令下去吧,明日就出发。”
知王爷心意已决,楼昭也不好再反对,退下去传令。
楼昭离开后,文灵菲担忧他的身子也劝道:“王爷受了很重的内伤,最好能静养一段日子,才不会落下病谤,此刻上路,路上颠簸,只怕对王爷的伤势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