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能像五弟一样,把王府里的女人全和离了,只有你一个女人,你是不是就不会受这种委屈了?”
闻言,她难掩错愕,她缓缓离开他的怀抱,难以置信的瞅着他,“您说,五爷把他府里的妻妾全和离了?”
“是,他说他想给他心爱的女子唯一的地位。”
狄雪鸳捂着嘴,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止也止不住,原来他是这么的爱她,她好想立刻飞奔到他的身边……
“吃再多的苦雪鸳都不在乎,雪鸳会飞奔到您身边的,请您等我。”
“你啊!做那些事的是五弟不是我,你也这么死心塌地。”
“雪鸳知道您的真心,这就够了。”
“不用我对天发誓,说我也会像五弟一样?”
“如果皇上要发誓,雪鸳当然想听。”
“你们女人家就是这样,发了誓就不会违背誓言吗?”
狄雪鸳嘟起了嘴,绣花拳轻捶了他的胸膛一记,“皇上您都还未发誓,就想着违背誓言吗?”
“这不是逗你的吗?”
上官震宇站起身,在她还不解地望着他时,他弯身将她打横抱起,毫不吃力的由窗户跃了出去。
“皇上这是做什么?”
“带你到离明月最近的地方,向你发誓。”
“什么……啊!”狄雪鸳还没问个清楚,就见他抱着她,踩着轻功跃上了东配殿的屋檐,她吓得紧紧抱住他的颈子,“皇上,好高啊!”
“你啊!不仅怕黑、怕打雷,还怕高吗?”
“就说了雪鸳胆小如鼠嘛!”
上官震宇几乎不出任何动静地踩着屋瓦上行,直到来到屋脊,才要把狄雪惊放下来。
但狄雪鸳别说往下看了,连放开他都不敢,反倒越缠越紧。
他乐得她抱住他不放,抬起手对月起誓,“我在此立誓,今生今世绝不负雪鸳,如违此誓,天地诛之……”
“为什么发这么重的誓?”狄雪鸳在他怀中,睁着滢亮的水眸望着他。
“你也没阻止我,不是吗?”
“阻止您便是不信您。”
上官震宇扶着她在屋脊坐下,天上的明月离他们那么远,但明亮的月光却又好似近在眼前,让人有些恍然。
方才她罚跪时隐在云中的月亮,如今又重新带给暗夜一丝光亮,但即便有着月光,如果没有上官震宇在身旁,她还是害怕。
“皇上,雪鸳听嫣姐姐说,今日救了我的,除了太后还有五爷,要我备谢礼送去并肩王府,皇上您说,五爷都喜欢些什么?”
上官震宇很想回答只要把她给他就足够了,但他不能泄露秘密,只能换个方式道:“五弟什么也不缺,就缺一个心爱的女子。”
“雪鸳相信五爷很快就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了,雪鸳想知道,五爷还喜欢什么?”
“若说五弟真想要什么……”上官震宇由这高度,可以毫无阻碍的看见远方的东华宫,东华宫位于皇宫东侧,照理来说在夜里这个光线下是看不见的,但或许是他太清楚东华宫的位置了,好似真能看见东华宫里的白兰园。
“雪鸳等着皇上说呢!”
“若五弟真想要些什么,大概就是十和佛手香吧。”
“为什么五爷想要这个香?”
“十和佛手香据说已经失传,但何太妃手里有香谱,她总是会把十和佛手香制成香丸让五弟带在身上,十和佛手香有安神醒脑之效,陪五弟度过不少秉烛夜读的日子,可惜她去世后,十和佛手香的香谱就不知遗落何方了。”
“原来何太妃也擅制香?”
“不,何太妃不会制香,这十和佛手香是为了五弟特地去学的,是出于慈母的心思。”
十和佛手香的确难得,但要说失传也不至于,狄雪鸳倒不是没有香谱,只是所需的原料难得,当年何太妃要制出十和佛手香得花多大的心思啊!
佛手易寻,十和难得。
十和就是十和松,要制香的原料则是十和松果,需在十和结好时取下,剥除松子,十和松果汁液有腐蚀性,虽不至于将人的皮肤腐蚀见骨,但也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好得完全。
接下来将十和松果晒干,晒干之后几乎与一般松果无异,差别只在于十和松果会飘出淡淡清香,接着要将十和松果一片片剥下捣碎制成香末,再加上佛手香等二十多种香料炼成香丸,十和佛手香才算完成。
“何太妃真的很疼爱五爷吧!”狄雪鸳把这事记下了,她想制香丸赠他,却不想让他知道制程繁复。
爆中什么稀奇树种没有,肯定有十和松树,只要有了十和松树,后续的事就交给她了。
“楚昭容看起来很担心你,直到现在才熄灯。”上官震宇注意到正殿此时才熄了灯,想起方才楚淳嫣急着去颐德殿见皇上,知晓她们姐妹情深。
狄雪鸳也望向正殿,看见一一熄去的灯火,直到只余最低限度的照明而已,但也因为她熄灯引起了上官震宇的注意,由这高处望去,似乎有人模黑想进她的寝殿。
“那人……是浴馨轩的宫人吗?”上官震宇指着那个鬼祟之人,脸上揉入了戒慎。
狄雪鸳魅眼细看,摇了摇头,“不是。”
“我先带你下去,再去逮人。”
“皇上,把人押进雪鸳殿里再审,如果那是歹人,雪鸳希望别打草惊蛇。”
“我明白。”无须狄雪鸳提醒,他的身分也不容许他深夜还在妃嫔寝宫。
第9章(1)
狄雪鸳在东配殿的厅里等着,她的双膝不便,所以巧心也在一旁服侍。
不一会儿,上官震宇便押着那名小太监进来,一把将他推跌在主座前,这才到了主座坐下。
小太监跪着,人倒也倔强,一句话也不说,但上官震宇明白他并不是不怕死,瞧他不正打颤着,像风吹枝头的枯叶一般。
“皇上,这人打算做什么?”
“皇上?”太监看着上官震宇,露出了冷笑,好像寻得了生机,“您是皇上?”
“你不识得朕吗?”
“奴才当然识得贵人您的身分,只是您深夜出现在这里,要是传了出去……”
“你以为你还有命泄露朕在此吗?”
“就不知是贵人您的刀快,还是奴才的嘴快!”
那太监一看就像想扯开嗓子大喊的样子,狄雪鸳与巧心早有默契,她只消一个眼神,巧心便上前,趁机在太监张口时丢了一颗药丸进他的嘴里。
“你……你给我吞了什么?”太监指着巧心,一手抚着喉颈,怒斥着。
“听过和罗丸没有?”
“和、和罗丸?你是说……慢毒和罗丸?”和罗丸虽是慢毒,一开始让人不察,但毒发时心痛如绞,让人痛不欲生。这太监既然专替宫里的贵人们做些偷鸡模狗的事,自然曾经听闻过。
狄雪鸳勾起一抹冷笑,瞬间连眼神也带着狠戻,“我可以把解药给你,只要你乖乖的把今夜模黑进浴馨轩的目的说出来,还有,不许泄露今夜皇上在此,如何?”
“和罗丸难得,奴才怎知刚刚服的是不是和罗丸,再者,就算是和罗丸,奴才又如何相信美人给奴才的就是解药?”
“和罗丸带着香气,你呵一口气试试。”
太监一脸狐疑,但还是呵了一口气,倒真闻到一股清香。
“即便美人说的都是实话,没完成任务,奴才这命也保不住。”
“有我保不了的人吗?”上官震宇终是开口了,这话也是试探,这太监除非是奉皇命而来,要不然他要保他容易,如果他真是受皇命而来,那上官震宇就非得杀他灭口了。
“只怕贵人还来不及开口保奴才,奴才就被暗地里处置了。”
那么便不是皇命了,上官震宇也不容他讨价还价,“既然左右都是死,你不想开口,不如我现在就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