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既可怜又吃磨,可悲的是,就算我愿意吃亏,亮亮也不愿意占我便宜。你说,我惨不惨?”
“很惨。”关宥慈完全同意。
这不是她第一次同意他的话,却是第一次这般感同身受。
不过她心有疑问,为什么世子爷会说这种话?眼下不是四海升平、民生乐利、战争不兴,为什么侯一灿会突然返京?是因为隐卫仍然和他有所联系,因为他知道将会发生某些事情?
但她也明白,今夜不是问这些话的好时机,所以她沉默地为两人再倒一杯酒,举杯,与他共饮。
“宥慈,我很难受。”
“我懂。”
“这辈子,我最重要的任务是等待亮亮出现,她终于出现,却注定不是我的女人,你能理解我有多不甘愿吗?”
必宥慈点点头。“理解。”
“如果可以恨我的对手,我会甘心一点,如果我有争取的空间,我会甘心一点,如果我能在尽饼力之后才承认失败,我会甘心一点,但是……统统没有,我不能恨、不能争取,甚至不能尽力!”
她懂的,那种无能为力,真的很刨心。
“我不能面对,所以远走高飞,可身子远离,心却留在原地,它沉甸甸的,像被绳索捆着,无法自由。宥慈,我都懂的,懂得要放手,懂得退一步才能海阔天空,懂,却做不到,你可以告诉我该怎么办吗?”
必宥慈摇摇头,他教过她很多道理,可是这一刻,她觉得用那些道理来打醒他,对他来说很残忍。
“幸好有你,痛到受不了的时候,只要想想你,疼痛就会少几分,烦到压不住的时候,想到你,就会舒服很多点,怎么办,没有你这丫头,爷都活不下去了。”
她笑了,这是甜言蜜语吗?不管是不是,她都爱听。
再倒一杯酒,她说道:“喝吧,一醉解千愁。”
两人喝了一杯又一杯,他们在
微醺时说废话、说笑话,说得两人咯咯笑不停,他们在五分酒意时说了心底话。
侯一灿说他喜欢她,关宥慈说她爱他。
他说约定五年,五年后,若是身边没有人比她更舒服,他们就在一起,一辈子。
她说:“我对自己有信心,没有人可以比我让爷更舒服。”
温暖比不上太阳?无妨,她可以当皎洁月亮,在漫漫长夜里,给予他无数温柔。
他痞痞地问“真的吗?没有人比得上?要不要试试?如果试得好,不必等五年。”
她噘唇,问道:“怎么个试法?”
他道:“有没有听过试婚?”
她用力摇头,相当不解,婚姻可以试的吗?试得不好,怎么办?但下一瞬,她又用力点头,她想,如果连试的机会都没有,岂不是很可怜?
他不说话,用动作向她解释,他拉过她的手,把她拉坐到自己腿上,像上辈子那样。
那个时候,他坐着轮椅,亮亮坐在他的腿上,音乐起,他们用轮椅跳着华尔兹,他笑,她也笑,她陪着他走到人生最后一秒。
必宥慈咯咯地笑着,酒让她的胆子无限膨胀。
呵呵,原来试婚就是大胆一点点、放浪一点点、随心所欲一点点,这种试法,她喜欢。
他凑近她的脸,额头与她轻蹭。
微微的刺、微微的痒,却有着浓浓的亲密感,她笑得更灿烂,勾住他的脖子。
侯一灿用最后一分理智问道:“明天醒来,会不会后悔?”
必宥慈不知道自己还会怎样的沉沦,但她晓得,错过这次,她连试的机会都没有,所以就算后悔,她也不愿意停止,于是她摇摇头。
她的反应鼓励了他。
酒后乱性,是多数人能够接受的选择,只不过在酒精的催促下,他忘记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这个选择无法在这里成立,他低下头,封住她的唇。
一个温柔的吻,她失去本心,而他失去最后一分意志力。他不晓得她的唇这样女敕、这样甜,他不晓得她的身子这样香、这样软,越是靠近,越是无法离开,他不由自主加重吻的力道,他在唇齿的嬉戏间,节节上升。
不确定是谁先动手探索对方的身子,但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把干扰这件事进行的思绪抛诸脑后,他们放任原始狂奔,在感官的追寻中激昂着,激情一波接着一波,这比酒精更能让人忘记苦痛。
必宥慈不晓得自己经历几次的高潮迭起,侯一灿却清楚,练过武功的身体,绝对会让二十一世纪的男人汗颜。
在明月西沉、星子黯淡了光影间,两人方才沉沉睡去。
餍足的幸福感让侯一灿紧紧地把关宥慈锁在怀里,不愿意放开,他没有想过明天自己将会面对什么,只想着保有这份温暖,并且持续下去。
第十三章诡谲的情势(1)
天空刚刚翻起鱼肚白,多数人还在梦乡中流连忘返,可是得到消息的安溪,已经快马来到关家庄子前,一个纵身,翻进围墙。
主子爷不在他的房里?难道猜错了,主子爷不在这里?
他犹豫片刻,转身往关宥慈房间走去,轻轻敲门,里面很快出现动静。
侯一灿清醒,看着凌乱的床被,以及窝在自己怀里的关宥慈,他眉心紧蹙。他果然做了……
懊死的!原来他教会她不要轻易品尝爱情,目的是为着监守自盗?他告诉她男人多薄幸,要她睁大眼睛,到最后却让他占了便宜?
懊死的侯一灿,你在做什么!你有没有一点点良心,她才十五岁,你居然这么狼心狗肺!
这时候,敲门声又传来了,伴随着安溪的低唤,“宥慈……”
安溪怎么会找到这里?莫非……
一惊,他把枕在她头下的手臂轻轻抽出,试着不惊动她,但他一动,她就醒了。
被折腾一晚,关宥慈非常疲累,但做了坏事,她有些良心不安,一点点动静便让她的精神用最快的速度集中。
她望向侯一灿,首先入眼的是他皱在一起的眉心,这个表情是……后悔?
蓦地,心被刮下一层皮,说不出口的滋味。
与她对视片刻,侯一灿惭愧地背过身,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他口口声声说爱亮亮,转过头就和她在床上翻云覆雨,她会怎么想他?他的爱情太廉价?
不知如何面对,他只能假装不晓得背后有两道目光在注视,他捡起地上的衣服时,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
丙真是后悔了啊……关宥慈紧抿双唇,心想,要不要对他说,别介意,昨晚只是个意外,我们都别挂心。
可她还来不及说,侯一灿先一步开口,“我会负责的。”丢下话,他依旧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不敢转身、不敢对视,他快步走到门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补上一句,“等我回来。”
他开了门,瞥了惊愕的安溪一眼,并未多说什么便把门给关上,大步往前走,安溪立即跟了上去。
必宥慈望着门板,蜡烛已灭,晨曦未明,她坐在光线不明的屋内,沉默着。
昂责,这是相当好的字眼,是任何女子在经历这种事情之后,最想听到的一句话,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刺耳。
昂责,是因为他觉得犯错了?他认为昨晚的过错,无法挽回,只能弥补?
可她不觉得有错,她愿意试婚、乐意试婚,就算结局和想象中不一样,她也想试试,至少……至少有这么一次,不枉此生。
可他认定是错误,所以愿意负责任,愿意承担。
她苦苦一笑,真是的,怎么让人这样难堪呢?
转眼,二十几日过去,侯一灿杳无音讯。
必宥慈无法不这么想,是因为即使愿意负责,他还是觉得太困难,所以他后悔了让她等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