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不休没向他透露他与钱来宝的关系,找了个理由解释道:“这批玉器是宫里特地为太后生辰所订制,不能出任何意外,因此我才找来凤林武馆的武师帮忙护送虽然分行管事私下与信扬镖局有几分交情,但他看得出这事主子已决定,也没敢反对,便附和道:“凤林武馆我也听说过,是重风县四大武馆之一,据说钱家父子几人武功十分了得,朝廷里有几位将军就是出自凤林武馆。四爷能请来凤林武馆帮忙护送,这批玉器定能安全送到京城。”
尤不休接着吩咐,“凤林武馆钱三爷会亲自带人过来,届时要怎么运送这批玉器,你再与他商量。”
他要送来宝先回钱家,待谈妥正式迎娶事宜后,再回繁城尤家。
谈完玉器的事,那分行管事想起一件事,“对了,四爷,老爷差人送来了封信要给您。”他连忙掏出一封信交给他。
尤不休接过信,看完后有些讶异,信里父亲没有多说什么,只催促他若办完事,让他速归。
他在外办事,父亲从未这般来信催促他,他心忖莫不是府里出了什么事,略一沉吟后,私下与钱来宝商量。
“我爹催我回去,要不你先同我回尤家,等见过我爹娘,我将咱们的婚事禀告他们后,咱们再一块回武馆,我好向你爹娘请罪,你看可好?”繁城与重风县在不同的方向,若要到重风县再回繁城,便会耽搁些时日。
钱来宝颂首,“好。”出来这么久,她虽有些想念爹娘,心下却也想与他再多待一些时日。
两日后,钱镇与钱安一块领着几个武馆的武师过来。
在得知尤不休打算要先回繁城一趟,钱家两兄弟觉得,小妹初次到尤家见公婆,还是有兄长相陪较妥当,因此商量后,决定由钱安带着武师押送玉器进京,而钱镇则陪着小妹一块与尤不休回繁城。
一路上,钱镇骑马跟在马群所驾的马车旁,偶而便会伺机向马群打探一些尤家的事。
对于即将与公婆见面,钱来宝也有些紧张。
尤不休安抚她,“你放心,我爹娘都是很和善的人,他们见了你,定会如同我这般喜爱你。”
为让她更加了解尤家,他将尤家的一些事告诉她。
尤家的先祖信奉“积善之家必有余庆”这句话,因此立下家训,要求尤家子孙每赚得十分银子,就要拿出其中一分银子来行善。
除此之外,尤家先祖还留下两句话,告诫后代子孙——
多妻多妾多祸事,多子多孙多败家。
妻妾多,后宅为争宠便不得安宁;而子孙多,为争夺家产,便会勾心斗角,偌大的家产也会给败光。
“……因此代代以来的尤家子孙,都没有人纳妾。”
听完他所说的话,钱来宝心下十分钦佩尤家祖先的睿智,对于要去拜见公婆也不禁生起了一抹期待。
尤不休想起一件事问她,“我娘身子骨一向不好,你看看有没有什么简单一点的功法,让她也能练练,强身健体。”
钱来宝想起一套功法,点点头说:“有一套如意功,很适合体虚身弱的人练,不过要日日勤练才能见其成效。”
“那以后娘就交给你来督促她练这如意功。”尤不休欣喜的道。
钱来宝也毫无二话就一口答应,“好尤不休接着握住她的手,佯作不经意的提起,“有一件事我一直忘了告诉你。”
这几天他一直在找机会想告诉她这件事,他若不说,等回了繁城之后,她定也会从其他人那儿得知他自幼霉星高照之事,与其让她从别人那里知晓,倒不如他亲自告诉她。
“什么事?”她抬眸看向他。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这人打小就被霉神给缠上,每天总会发生几件倒霉的事。”
“咦,有吗?”这阵子与他在一块,她没发现他有遭遇过什么倒霉事啊。
他一一细数给她听,“先前咱们来临川的路上半路遇到强盗,多亏你,才将那些强盗抓了起来,还有一个杆妇拿着菜刀追砍丈夫,她绊了一跤,手里的菜刀朝我飞来,要不是你出手打落,那刀只怕就砍在我身上了……还有一次,在客栈里,有个小二端着热汤过来,突然滑了跤,眼看那碗热汤朝我飞过来,你将手里的竹筷掷出去,打偏那碗热汤,我才没被泼着……”
经他这么一提,她才发现真如他所说。
说完,尤不休笑道:“自与你相遇后,这些倒霉的事都被你化解了,这几天更是鲜少再发生什么霉事。”这阵子一切顺顺当当,让他更加确信,她真是他的护身符,能克制那霉神。
她怔怔的望着他,“你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想娶我?”
“不是。”不想她误会,尤不休连忙解释,“我先前同你说过,尤家祖训不得纳妾,所以我这一生只会娶一个妻子,我不会为了这样的原因,娶一个我不喜欢的女子为妻,我若娶,只娶能让我心悦钟情的女子。”
说到这里,他爱宠的在她额心落下一吻,“你议亲八次都嫁不出去,直到遇到了我;而我自小霉星高照,直到遇到了你,霉运才退散,你说我们俩是不是天作之合,注定要结为夫妻,谁离了谁都不成。”
他的笑容里带着暖意和爱意,她抬起手轻轻滑过他的嘴角,也牵起唇瓣漾开一抹笑,回应道:“嗯,我们是天生一对,是老天爷给我们做的媒。”所以当初那枚包子谁不砸偏砸到了他。
第8章(1)
先一步得到通知的尤府李管事,领着一干下人在大门处恭候自家四爷归来。
一见到马群驾着马车抵达,李管事殷勤的来到马车边,等着迎接小主子。
看见走下踏板的尤不休,李管事启口唤了声“四爷……”接着就见他亲昵的回头扶着一位陌生的姑娘下来。
“来宝,到了。”
钱来宝下了马车,抬眸望着尤家,尤家不像寻常的富贵人家,大门漆成朱红色,尤家的大门是深棕色,门庭看起来十分朴素,没有那些富贵人家的奢华大气,丝毫不像是繁城首富之家。
“四爷,这位姑娘是……”一旁的李管事不解的出声询问。
尤不休温声为他介绍,“李伯,这位是钱姑娘,闺名叫来宝,是我在临川城订下的未婚妻,我带她回来拜见爹娘。”他也没落下钱镇,接着说道:“这位是钱三爷,是钱姑娘的三哥。”
李管事是尤家的老人,在尤家待了一辈子,如今已是花甲之年,尤不休对这位看着他长大的管事,言谈间也透着一抹亲近。
闻言,李管事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上惊讶的一怔,但很快恢复如常,朝钱来宝恭敬的喊了声,“见过钱姑娘、钱三爷。”
钱来宝先前已听尤不休提过这位老管事,便和三哥一块朝他回了个礼,“李伯你好。”
李管事接着朝尤不休请示道:“四爷,老爷已在大厅里等您,您看小的先吩咐下人带钱姑娘和钱三爷去休息可好?”
“我顺道带来宝和三哥去见爹,你吩咐下人把南院的清合居整理整理。”他想趁这机会,把他与来宝的婚事跟爹一并说了。
李管事连忙委婉再道:“四爷,您这趟回来,老爷可能有事要与您商量,您看要不要先让钱姑娘和钱三爷去歇会儿,晚点再安排他们去见老爷?”
隐约瞧出李伯脸上的异样,尤不休略一沉吟,朝钱来宝和钱镇改口道:“是我思虑不周,一路赶回繁城,你们应当也累了,我先让人带你们下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