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雅风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眼里尽是笑意,跨出胜利的步伐走下阶梯。
***
万物萧索的严寒季节里,满山梅花吐蕊开放的盛况……
一年仅只一次,让龟壳屋置身在白色仙谷中。
为了拿到这片土地,辛雅风和曾祖父签下荒诞的条款。
为了盖这栋充满梦想的房子,东方潦付出心血和汗水。
两人的犠牲和努力,成就眼前这一片美景。
身处绝佳的视野,推开窗户……
“飞花如瀑传暗香……”
“来年此情此景成追忆。”
遗憾的是,龟壳屋终究难逃要被拆除的命运,窗外的幻白花海成绝景,两个男人守在窗口感伤,遥望明年此时再也无缘一片如诗如画。
身后,姊妹花的声音传来——
“野草儿……”
“嗯,野菊儿?”
“满山头的梅花……会很壮观吧?”
会?
“嗯……缺人。”
“真是期待,我有空就过来。”
这对表姊妹通灵吗?这样也聊得起来。
“好,阿潦手脚很快,你的纸上老公好用吗?”
……问这是什么话?
“你都说是纸上的了,好用也轮不到我用,别指望他,我们自己来吧。”
……说这是什么话!
“真可惜。”
“上次跟我家的帅哥厨师提过,他没玩过想试试,到时候我再带他来。”
“好。”
身后两个女生的对话,让辛雅风脸色都变了!
“别在意,不是聊什么不堪入耳的事。”东方潦拍拍他的肩膀,叫他要习惯这两姊妹的对话方式。
“……什么事?”辛雅风听苦薏的口气,她已经和家里的厨师打成一片……能不在意?
“我翻译给你听——你的纸上老婆问,开了这么多梅花,接下来结成果实,采收起来会很壮观吧?我老婆回答,对,不过采收期很缺人。你那一个就说,她有空会过来帮忙采收。我老婆是夸我采梅子的手脚很利落,问你的身手如何?你那一个说你们不是真正的夫妻,你的身手再好,她也叫不动你,还是自己来。你家那个年轻厨师来过我店里吃饭,我见过,他说没采过梅子,有机会也想体会采梅乐。以上。”不愧是和姊妹花有十年交情的东方潦。
“她们平常对话都这副样子?”辛雅风听完确实是松了口气,却也扯起眉头。
“差不多。”
东方潦举杯和辛雅风轻碰一下,两人继续喝着粉红香槟,辛雅风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在这个时候?”
“……是啊。”
眼前如诗如画,白花如瀑,此情此景……
当两个男人深深被梦幻绝景吸引恨不能把时间留住时,两只酒鬼在等梅花落,想着采梅酿酒——
“……唉!”
情何以堪!
两个优质好男人一声长叹——自己怎么会爱上此等俗物!
两个醉了一夜的女人被禁止再接近酒瓶,眼巴巴地看着窗前两个男人开了一瓶颜色很梦幻的粉红香槟没她们的分……
两个女人舌忝着嘴,话匣子又打开了。
“野菊儿,昨天说到哪儿?”西门草儿会搬出酒瓶和苦薏干杯,多少和西门千秋有关,昨天她们正在聊苦薏去找西门千秋都做了什么。
“我想想……称呼吧。”
“哦……堂嫂。”
“嗯,乖,到时候我把太女乃女乃也带来帮忙好了。”
“嗯,我见到千秋会跟他说,你喜欢积极有行动力的男人。”
“是嘛,是男人就应该拿出魄力来,老是在意枝微末节的小事,你回去要好好开导他。”
“嗯……但说来你目前是已婚身分,是有点太冲动了,硬是要千秋吻一个有夫之妇,千秋的心脏还没那么强——”
砰锵……
西门草儿话才说到一半,前面两个正在喝酒的男人手一滑,两只高脚杯同时落地,酒杯摔碎也就算了,粉红色液体流满地——
“好浪费。”西门草儿舌忝了一下嘴巴。
“就是啊。”苦薏也看着一地的粉红香槟,回头接着西门草儿的话说:“那就从入门的送花开始好了。”
这对残忍的姊妹花真打算当着辛雅风的面,讨论要怎么让西门千秋动起来,和苦薏发展恋情?
东方潦瞥见好友一张脸色铁青,本想转移话题,被辛雅风阻止了。
东方潦想了想,让辛雅风了解西门千秋和苦薏目前的进展,也许对他有帮助,于是默默的起身去拿扫把和抹布。
不过两个女人聊天向来不掌握方向的,东方潦才走开,话题就转向了……
“阿潦没有入门就进门了。”西门草儿突然想到她没收过东方潦送的花,两人就结婚了。
“那已经赶出门干么还要再回收。”连花都没送过的男人,离婚也就算了,干么还要再复合。苦薏忍不住又问:“当真交往、结婚,一束花都没有?”
“嗯,连花茶包都没个影。”
两个女人没酒喝,只能喝苦薏带来的花茶解酒。
“所以说嘛!这叫我们这些花农怎么生存?”苦薏一只茶杯砰地一声,等到东方潦拿着清扫用具回来,她开始说教,“阿潦!你是男人就应该抱着一大束让女人双手捧不住的花来让你的女人感动到痛哭流涕,这是每——个女人的梦想!”
“不是花农的诡计?”东方潦把玻璃碎片仔仔细细的扫干净,提着水桶和抹布擦地。
“赚钱是顺便而已,你晓得开——朵花得付出花农多少心血吗?只用——束花就能帮你传达心意,已经很便宜你了。身为男人要知道,花是附加价值,最重要的是送花的这个动作,手捧大花束的这份诚意!再怎么说我们家野草儿也是辛夷之花,你大学还没毕业就把人娶回家,学生时代没时间搞浪漫就算了,堂堂一个大老板……”苦薏正喷得到处是口水时,看见东方潦举起手里的大扫把指向窗口外。
窗口外有什么……
两朵瞎了眼的姊妹花往窗外望去——不就是等着结果实的梅树开花嘛,有什么……“当初我跟草儿求婚时,我跟她承诺要在这里盖房子,让她在梅花开的季节里,置身花谷中。现在我履行诺言了,你认为我送的这片花海不够诚意?比不上一大束花?”
东方潦转头问好友,“阿风,你听过路边的野草、野菊懂得浪漫这回事吗?你相信路边的野草、野菊收到花束能够感动到痛哭流涕?不是抹露珠当眼泪!”
“阿潦……你也真是够辛苦的。”辛雅风以前听到这种话还会斥责好友自作自受,现在……他是感同身受。
身为花农,苦薏没成功把自家种的花推销出去就算了,还被一把激动的扫把扬得满身灰,她伸手拍拍衣服,抖落灰尘,把已经开始放空的西门草儿抓回来,拉着手开心地继续聊。
“野草儿,我跟你说,昨晚我又梦到我跟我的千秋大人亲得死去活来,我在他的胸口种了好多草莓说——”
东方潦手上的扫把掉了,下巴也掉了,转向好友的胸口看时,只见一阵风过……
“我们先回去了,改天见。”辛雅风火速冲过来,把脚受伤的苦薏一把抱起来。
“……野菊儿的小货车怎么办?”人都已经走了,慢了好几拍的西门草儿才望着门外的车说道。
“阿风会派人来开。”
“嗯……情况好像变得很麻烦。”变成三角恋的情况了。
“啧啧啧,真是难得,你这么粗神经的人竟然看得出来——”东方潦说到一半,转头望着老婆,“是你表妹跟你说了什么?”
“……嗯,她本来想叫你多送几箱梅子酒给她,又怕喝太多……”
“不是这件事,我是问你表妹有没有跟你提到阿风?”急性子的东方潦打断老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