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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神,绰号叫混蛋 第2页

作者:言午午

当时他们几岁来着?五岁?还是六岁?

反正是孙嘉树还乖得不得了的年纪,成天跟在她后面,她说往东走,他不会朝西看。被她强亲了也不敢吱声,垂着脑袋捂着脸,眼睛里全是泪,却还是怯生生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棒棒糖说“给你吃”。

他们也曾经很要好过呢。

姜凌波有点难过地想着,拉起他朝溜滑梯那里跑,到了小蘑菇屋前,她扯着他想让他先进去,没想到他伸出两只手掐住她的侧腰,直接把她抬得脚离地,然后慢慢塞进了小蘑菇屋里。

这种像爸爸对女儿的感觉……姜凌波很是愣了一下,她转身看看还站在雨里的男人,伸手招呼他进来,可他没动。

“苏崇礼,你进来呀!”姜凌波脑袋探出小蘑菇屋,大声喊他。

他反而朝后退了两步,然后摘掉口罩,好像说了句什么。

离得那么远,姜凌波看不清他的脸,下雨的声音又很大,她也听不清他说的话,只好钻出小蘑菇屋,手圈成喇叭状放在嘴边喊,“你说什么?”

但她脚还没踏出去,他就猛地冲过来,没等她回神,就一把按住她的眼睛,把她推到角落,亲上了她的嘴唇。

姜凌波浑身滴着水冲进家里,鞋子、袜子湿得一塌糊涂。她模着发凉的鼻尖,钻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然后披着浴巾坐在马桶上发呆。

苏崇礼那家伙亲完她就把外套月兑掉,罩住她的脑袋,等她扒下外套,再眯着眼睛去看时,那小流氓早就溜了。

下回见面绝对要把他耳朵给拧下来!姜凌波边擦着头发边愤愤地想着,但方才事情发生得突然,印象模模糊糊的,她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心里又慌又乱,搅成一团。她模模额头,好像有点发烫……不会是烧糊涂了吧?

姜凌波掐了把发痛的喉咙,趿着拖鞋走到客厅,蹲下来撕开桶装水的塑胶封套,晃悠着抱起水桶,勉强站稳后,“匡当”把水桶砸在饮水机上,结果手指被水桶压到了。

她倒抽着凉气甩甩手指,打开饮水机加热开关,转身到客厅拿出药盒子,翻找感冒退烧药。

她是先天性扁桃腺肿大,外面稍微变个天都能感冒发烧,所以她的药盒里总是塞满了各种药。在孙嘉树那个混蛋还在的时候,她药盒里的药都排得整整齐齐,等他离开以后,别说药盒了,就是她的屋子都变成了猪窝。

还没把感冒热饮剂从盒子里翻出来,家里的座机就响了,姜凌波抱着药盒跑到茶几边,蹲着接电话。

“喂?”拿起听筒,她就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看新闻了没?铺天盖地都是‘苏崇礼承认恋情’的报导,”周意满很震惊,“前两天你不是还担心嫁不出去,让我给留意着点相亲对象!”

周意满是姜凌波的闺蜜,两人是四年前在咖啡厅里打工时认识的。当时姜凌波一看到周意满,就觉得哎哟这女孩真好看,接着就把她拐进自己“后宫”里,成天腻在一块胡吃海喝、胡作非为。

姜凌波抽抽塞住的鼻子,“别提了,遇着苏崇礼就没好事!我和他丁点关系都没有,你别听媒体胡扯!”

“我看他也挺好的,要不就在一起试试呗,”周意满很真诚地建议,“反正吃亏的也不是你。”

“要试也不能跟他试,那就是一祖宗,还是没断女乃的,你得跟在他后面伺候着才行!”姜凌波捏捏干哑的嗓子,态度很坚决,“我连自己都照顾不来,再添上他,日子就没法过了。”

“那你也不能总一个人吧?”电话那边静了静,周意满才再度开口,她问得有点小心,也很犹豫,“因为你说想相亲,我就给你留意了一下,有几个人我觉得还挺合适的,都是些知根知底的朋友,你要是有时间,就约约看吧?”

姜凌波从盒底抽出感冒热饮剂,用牙撕着包装袋。听到周意满的话,她愣了愣,但随即就把里面的药粉全倒进嘴里嚼着,话说得含糊不清,“行吧,估计苏崇礼转发微博这事我还有得忙,等忙完再说。”

周意满还想说什么,但身边响起喧闹声。

姜凌波就笑了,“在陪你儿子玩呢?”

周意满的儿子叫李昂,刚刚过完三岁生日。说起他,周意满也头痛,“和他九斤哥哥在玩拼图。九斤拼错了几回,他就想把人撵走。”她叹气,“也不知道这霸道性子哪儿来的。”

姜凌波听到“九斤”就有点不想接话,握着话筒的手不自觉攥紧了。

九斤是孙嘉树姊姊孙嘉卉的儿子,孙嘉树的亲外甥。

当年孙嘉树刚当了舅舅,乐得不行,在九斤的百日宴里喝得醉醺醺,蹲在摇篮边直直盯着孩子,看他吐泡泡。

她在旁边觉得丢脸,翻着白眼去拉他,他却用力把她也拽得蹲下去。

她朝着他后脑杓就是一巴掌,“干么?”

“你觉不觉得九斤和我长得很像?”

“外甥肖舅呗。唉,这倒霉孩子像谁不好,偏像你。”

他忽然就把她箍进怀里,用他特有轻而慵懒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说:“女儿也像爸爸,你给我生个女儿吧。”

想到那些往事,姜凌波头痛得厉害,连喘出的气都烫人。

明明我们那么好,你都把我抱在怀里,叫我给你生女儿了!那三年前,在我鼓足勇气跟你告白以后,你到底为什么要不辞而别、离我而去呢?

她喉咙发涩,随口嗯啊几句挂了电话,撑着地站起来,可一没留神把药盒摔翻了。

药盒倒扣着掉在地上,里面的药洒了满地。姜凌波烦躁地弯腰捡起药盒,刚要捡药,就看见盒底的硬纸板上写满了字,那些字和图案平时都被药盖着,她竟从来没看到。

字是用蓝色圆珠笔写的,连色都没怎么掉,是孙嘉树那漂亮的小楷字。

他整齐的画了格子,把她常吃的药和注意事项都记在上头,姜凌波一眼就看到她刚吃掉的感冒热饮剂,孙嘉树特意在那个格子里用黑三角标着——

要用热水冲开喝。

PS.大花你要乖乖听话,不准再干嚼热饮剂哦。

下面还画了个挂着笑脸的小太阳。

姜凌波半阖着眼睛站着,良久后,她把盒子丢进垃圾桶,转身回到卧室,人倒进被子里。

颠三倒四作了整宿的梦,姜凌波睡醒就知道自己发烧了,脚踩在竹地板上跟飘似的,牙龈肿到发胀,看东西时带重影,眼睛里全是生理泪。

她浑身发寒,柜子里挂的却还是些夏天的短袖。姜凌波没精力再去翻箱倒柜找衣服,干脆把揉成球、塞在柜子角落的那件旧帽T拎出来,胡乱套上。

帽T是孙嘉树的,她穿起来松垮垮,下摆快到膝盖,袖子把手都盖在里面。

当年她就觉得穿这种衣服超帅,硬从孙嘉树身上扒下好多件。那喊着“快月兑”还顺便模把腰的架势,简直是个欺侮秀气书生的女土匪,朝气蓬勃。哪像现在,她面无血色,还顶着两个黑眼圈,帽子勉强遮住乱成鸟窝的头,出门走路还一晃一晃,浑身都散发着幽幽黑气,站在马路边,愣是没辆计程车敢停下来拉她。

就在姜凌波觉得眼前发黑的时候,一辆车慢慢停在她跟前。

下车的人西装革履的,人站得笔直,语气也很温和,“小姐你不舒服吗?要去哪儿?我送你。”

姜凌波眯着模糊的眼,看看车,确定车比自己值钱后,她晃着钻进车后座,“麻烦去中央医院。”

声音嘶哑难听,嗓子跟磨过沙砾似的,偏偏车里还开着空调,吹得她连骨头缝里都发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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