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W!与其它刊物、媒体最大的不同就是不屑炒作,更不碰绯闻八卦;刚才那段现场直播以后,牧洛亭及NOW!立时与“襄知”两字连结在一起,名总编劲爆大表白,这样的话题会烧得多火多大?
上次爆发同志内幕,大家没有找出的另一个主角,现在终于曝光了,还加上性别不明的耸动影射,即使要犠牲自己的名声、隐私,加上NOW!的形象,牧洛亭也要挡在襄知前面吗?
优年不是震惊他的大胆,而是震惊他的在所不惜。襄知究竟什么时候变成他这个无女人可近身的男人不顾一切要去保护的人?
饼半的观众会把他看成同志,少数会把他跟襄知一起看成变态。
其实她也没把握自己究竟将襄知在镜头前变成了什么。她心里明白,刚才自己并未占上风,一字一句都被襄知挡开,内幕大公开变成更加难解的谜。她要襄知变成怪物,对方却毫无惧色,还魅力大现。
最让她震撼的是,襄知未必需要拯救,牧洛亭却毫不迟疑地站到襄知身前,展开双臂,此后再不能全身而退。
***
牧洛亭拉着襄知直下电视台大楼地下停车场,电梯门一关,襄知便举起被他握住的手腕,意思很明白,牧洛亭不情愿地放手。
说不出两人是谁比较恼火,襄知薄女敕的唇抿着,牧洛亭的眼神按捺不住其中的强硬。
他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她绝不是自愿上节目,优年耍了什么手段?能动得了襄知,一定是下三滥的招数,这么糟的事,居然不告诉他!为什么不让他帮忙?她的事就是他的事,但她显然没有这样的认知,也不愿去承认。
“她用什么要挟你上电视?”牧洛亭一字一字问。
她看来有些意外。“这很难猜吗?”他苦笑,“你绝不会争名利,而优年攻击性又强。”
“‘安心’。”
牧洛亭眼中冒火了,那女人居然把脑筋动到孩子身上!“你别担心,我会——”
“不需要。”
他终于听出她有多么恼火,与方才面对优年不同,这是……针对他?他不禁愣住。“你怪我出面?”
“你最讨厌八卦,最近已经传成那样,现在——”
“现在传都不必传了,直接出击不好吗?”他的男性本能,想为自己女人作战的本能,竟不是她想要的吗?他深吸口气,“不必担心我——”“你可以担心我,我就不能担心你吗?”她再度截断他。
他顿住,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热意。上次被冬湘宜撞见,她不高兴他出头,是为他着想,或许也有划清界限的意思;但这次不同,她真的动怒了,他的强行出头、自愿犠牲在她眼里变成不愿让她同等付出的意思。
他们是一起的,有难同当,谁也不该自以为是地担下一切。她是这个意思吗?这是第一次,她对他表示了超越关怀的情谊,他不敢多想,但心跳得像是听到了生死相许。
“小知……”他努力平复,深吸一口气才能继续,“那该死的优年已经破坏你平静的生活,把你变成话题人物,你以为我能袖手旁观?你以为我在犠牲自己?这是我的自私,如果你必须出名,那我的名字就要跟你连在一起。”
他的本能,是要把她护在羽翼下,优年如此恶意攻击,他会加倍还回去,由他出面,襄知不必动一根手指,即使不能回到无名小卒的身分,至少没人敢再动她。
但襄知不是弱不禁风的小女子,那种被男人塑造出来的刻板形象,套不在她身上。她看来纤弱,其实韧性比他认识的任何人都强。静水深流,不是躁动的漩涡胡乱打转,更不轻易被外力主导。
但……他没有办法置身事外。他不想当外人,他已经不能走出她的世界。难道事情不是由他的名人身分而起?
“也让我一起并肩作战,好吗?”他哑声说。
她强烈的眼光中他读到了意外,这对她是全新的经验吗?他心被一剌,强烈的心疼。她走来比别人辛苦的人生,从来没有战友?即使家人多方保护,她仍是坚持打自己的仗,不让别人帮她,如果必然要受伤,宁可自己一人承受吗?
他握住她的手,她低头,看他的大手整个包覆了她的。
她没有抽回,他深吸口气,按捺住心中的悸动。“还怪我吗?”
“不需要作战。”
他一怔。不需要吗?初识之时,她巧妙地为姊姊报了仇;遇上房凌光乱发脾气,她半步也不退,还为他上了一课。以她的性格,绝不会让自己、更不会让孩子受欺压。她有一种独特的正义感,行事的逻辑或许与旁人不同,却黑白分明。“人生不该是战场。”
他看着她。以为她要大干一场,毕竟那女人实在太过分了,连他都一心气懑,刚才的踢馆根本不算开场,他脑中无数念头,恨不得给姓优的真正好看!襄知却说得沉稳。
“不想伤人。”
他明白了。如果要反击,哪能不伤对方?细想起来,她从未真正伤人,她的方法,更像是在“教育”。
“那……”
她摇头,他深深叹气。他能做什么?他想要再做些什么啊,什么都好!但他的强烈保护欲不能强加在她身上,刚才冲动行事,她没有真正动怒已是万幸。
她刚才的话又回到心头。“那么,我们互相担心,说好了?”他低声道。
她眼光柔软下来,他感受手中栖着的小手,像一只喜欢自由的鸟,他不愿桎梏它,更不愿它就此飞去,只能希望它自愿留下。
“说好了?”他固执再问。
她终于露出笑意,点了头。
他的心激跳。她也许不愿被拴住,但他已心甘情愿被她捆绑。
***
神秘美少性别如谜,人气总编直播表白!
秒杀众家绯闻,同志情深还是英雄救美?
镑家媒体在网上互飙号外,NOW!网站差点被灌爆,公司一楼大厅忽然出现追星人潮;要知道这两人光颜值就闪瞎多少观众。不过牧洛亭早有先见之明,保安滴水不漏,还派接待员免费送来客杂志跟情人巧克力,让人不虚此行又兼带趣味感。如果是媒体同仁,一切按规矩来,由社里公关应付。
办公室内也是沸沸扬扬,不过NOW!强调专业态度,没有人大张旗鼓地八卦。大伙是伸长颈子在等人没错,却是怎么也等不到那两个主角的人影。
午休时间,员工餐厅里更热闹了。
“没想到那个小美工这么帅!我先前听到传闻还不相信,因为牧大就是千年冰山……”
“这下都说得通了啊,因为是同志嘛,所以从来不传绯闻,只是可怜了我熟女心啊。”
“咦?为什么同志就要千年冰山没绯闻?同志到处都是好不好!我也有同志朋友,都私下结婚了我还在苦撑王老五。”
“对啊,我本来以为牧大就是单身主义者,无关性向什么的。”
“能让襄知破了,真真大发啊!”
“不过襄知真是男的吗?听那优年问来问去,就是说他可能是变性人……”
“人妖哦?伪娘?”
“谁知道!说来说去还是没说啊!”
“你管人家是什么!能被牧大看上,不管什么我都当啊!”
“对!牧大要我当性奴隶我都肯!”
“去你的,不要污辱我家牧大!你这种料能当性奴隶?”
“有大帅哥要我就去整给他看!”
笑声不时爆开,NOW!的企业文化就是大伙一家人,闹来闹去总是欢乐收场。
襄知本来就没必要来NOW!,特约工作已经结束,她跟NOW!也等于不再相干。牧洛亭就不同了,除了出国出差,他没有一天不到公司,终于在下午出现。不过他没有开车,让计程车开到员工专用后门,下车时也没人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