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带着合约和企划书到我别墅来。”霍建谋的声音很沉稳。
“你愿意签约了?!”她的心跳瞬间加速,十二万的钞票孩子们,准备好要汇进她的户头了吗?
手机那头安静了大约两秒钟的时间,祈瑗丞却觉得彷佛经历了一辈子那么长,最后,她听到他这么说——“我们来谈个交易。”
三个多小时后,祈瑗丞坐在别墅书房内,对面坐着不像在开玩笑的霍建谋,而她的思绪无比混乱。
“我觉得自己好像误会了什么……”她试着理出头绪。“你要我帮忙照顾小埃,直到她熬过治疗的痛苦,然后你就愿意签约?”太匪夷所思了吧!
“你没有误会。”霍建谋神情严肃,嗓音坚定。
祈瑗丞仔细观察他的眼神,他居然是认真的?这不可能啊!“我没有保母执照,也没有照顾小孩的经验。”醒醒吧,一脸聪明相的霍建谋,你找个门外汉照顾小埃,这样好吗?
她连自己都照顾得七零八落,每天为一斗米折腰,也不懂什么罗里罗唆有机水果,更别提饮食健康这些有的没的。
“只要你答应过来陪小埃,小埃就愿意接受治疗。”这是小埃第一次主动向他提出要求,他说什么都要做到。“小埃需要你的陪伴,陈叔会照顾她,这方面不劳你费心。”
“只要陪伴?”祈瑗丞懵了,天底下哪有这么诡异的照顾法?“我不太知道该怎么做,或者应该说,我具体要做些什么?”
“这些你可以问小埃,不过这段时间你必须住在这里,直到小埃完成这个阶段的治疗,这是我接受合约的唯一条件。”
“我必须好好考虑一下。”想到要住进法海家里,和他朝夕相处,她总觉得不太对劲,心里感觉怪怪的,不太安稳。
“你当然可以好好考虑,不过,如果小埃改变想法,或是我改变心意,大好机会就会从你手中溜走。”霍建谋很清楚怎么逼她答应自己的要求。“你自己决定。”
祈瑗丞内心顿时陷入天人交战之中。
这时,门板突然被打开来,小埃走了进来,双手捧着现榨综合果汁一杯,没看霍建谋一眼,而是直接走到祈瑗丞身边。“姊姊,这是给你的。”小埃把现榨综合果汁放到她手中。
“谢谢小埃。”祈瑗丞喝了一口无比好喝的综合果汁。
“你愿意来陪我吗?”小埃抬头,专注的看着她。
“她还在考虑。”霍建谋抢着回答。
祈瑗丞瞪他一眼,正要开口,没想到又被小埃抢白——“姊姊,你的伤好了吗?”小埃看向她的膝盖,担心的问。
祈瑗丞忍不住好笑的想,这两人确实有血缘关系,都很爱抢话。
“好得差不多了。”她模模膝盖,本来想拍两下,表现好得差不多的样子,但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感觉好像会有点痛。
“我可以帮你换药吗?”
祈瑗丞微微张开嘴,想要拒绝,可是看着小埃可爱的小脸,她就是无法说出一个不字。
小埃无辜的大眼眨啊眨的,用软软甜甜的声音央求,“可以吗?”
祈瑗丞跟着陈叔来到别墅二楼,二楼大部分都是房间。“这是你的房间。”他带她在房里转了一圏,从浴室到更衣间,再从床铺到起居室,房间的坪数就超过三十坪,所有东西都是新的、好的。“有没有缺什么?”
“这里很好,谢谢。”她有礼的回道。
饭店总统套房差不多就是这种等级,她住在这么高档的房间,真的好吗?
万一住得太习惯,回不去她那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小套房,谁能对她负责?以她的财力,买不起独栋别墅啊!
再说了,住总统套房还有什么好嫌的,要是不懂得知足,只怕会遭天打雷劈。“日后若有缺少什么,请随时跟我说,我会在最短时间内补足……”陈叔话说到一半,突然看向房门口。“少爷?”
“小埃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霍建谋脸色凝重,炯目紧盯着她。
“我过去看看?”这是在向她求救的意思?
“谢谢你。”霍建谋朝她点点头。“我带你过去。”
祈瑗丞和霍建谋并肩往前走,陈叔跟在两人身后。
“房间很棒,谢谢你和陈叔。”祈瑗丞双脚踩在昂贵地毯上,一路往小埃的房间走“这是我应该做的。”陈叔很快表态。
先经过一间房间,霍建谋站定在下一间房间的房门前,转过头,专注的看着祈瑗丞,缓缓扬嗓,“抱歉。”
“干么突然向我道歉?”祈瑗丞不明所以,他是怕她等等进房后会虐待小埃吗?她看起来可能不像个公主,但应该不至于沦落为坏后母吧?
“小埃需要你,我跟陈叔两个大男人,实在搞不懂小女孩心里在想什么,谢谢你愿意过来帮忙。”霍建谋诚挚的道。
祈瑗丞完完全全愣住了。这、这有天良吗?
他人长得帅就算了,口袋又深,又懂得养生之道,还特别关心家人,甚至放下先前高傲到会气死人的身段,向她道歉加道谢?
她充其量就是一名凡妇俗女,哪禁得起大神如此慎重的对待?她必须得好好看管自己的心,免得哪天她从这里搬出去之后,心却留了下来。
“你答应签约,也帮我的房贷一个很大的忙。”大家就事论事,一切都是为了钱比较单纯,千万别扯进感情啊。
“听起来像是扯平了?”霍建谋表面上看起来云淡风轻,可是听到她极力撇清关系,他的胸口却诡异的堵着一股闷气,感觉很不痛快。
“没错,你完全不需要对我说抱歉。”祈瑗丞跟他把话讲清楚,“还有,我会答应你的要求,除了钱的关系,有一大部分原因是为了小埃。”
因为钱和小埃?霍建谋沉下脸,嗓音有些干涩的道:“你是因为同情小埃才答应帮忙的?”
“我今年的同情心额度全被老女乃女乃用光了,我跟小埃之间与其说是同情,不如说是有缘。”
“有缘?”他轻声重复她的话,她和小埃有缘,那他跟她呢?纯粹商业利益往来?不知怎地,他感觉更闷了。
“小埃,我是瑗丞。”祈瑗丞轻敲两下门板,等待里头的小鲍主回应。
没多久,房里传来开锁的声音。
祈瑗丞看向身边两位男士,右手食指比了比门板,意思是“我进去喽”,霍建谋点点头,陈叔则是一脸担心。
祈瑗丞打开门,里头没有开灯。“小埃,小埃?”
“我在窗户这边。”漆黑屋内传来微弱的稚女敕嗓音。
“要不要开灯?”她还站在门口,正在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
“不要!”小埃痛苦低喊,“我开始掉头发,很丑。”
祈瑗丞等双眼适应黑暗,靠着晚上温润的月光,慢慢朝窗户边移动,看见了背部靠着床、坐在地上的小埃,她有些心疼的问道:“我可以坐在你身边吗?”
“嗯。”小埃双手抱膝,没有看她。
祈瑗丞在她身边坐下,仰头看向窗外月光。
饼了几分钟,小埃先开口了,“你怎么都不讲话?”
“今晚的月亮很漂亮。”祈瑗丞柔柔笑道。
小埃先抬头看向月光,这才终于转过头看着祈瑗丞。“你没看见我的头发吗?”
“化疗本来就会这样,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大惊小敝吧??”祈瑗丞耸耸肩,抬手模模小埃发量稀疏的头。
“我不敢给他们看见。”小埃松了口气,但语气还是闷闷的。
“怕他们会伤心?”
小埃没有回答,但祈瑗丞也知道她就是这么想的,这个令人不舍的孩子。
“我爸妈都信佛教,小时候我很喜欢向观世音菩萨祈求,把希望写在天灯图形的卡片上,弄个小型天灯,看着愿望飘到天空,观世音菩萨就会收到我的愿望。”祈瑗丞温柔的模着小埃的头,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