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头,“没有,没什么。”
其实他是在找寻是否有自己属下寻来所留下的暗号,发现约定的几个地方全未有做上暗号的痕迹,看来他们还未搜寻到乐安县城,要不就是有另一种可能——这些暗号全被人刻意抹去。
那天安翊和他对战之时,被他削断了一只手臂,他猜测,安翊极有可能也留在乐安县城养伤,所以他命人将他们联系的暗号抹去也是有可能的,毕竟安翊知晓他们联络的方式。
若真是如此,要是自己这会儿也对属下们发出暗号,难保不会被安翊的同党发现。他不想冒这个险,自己的安危倒是其次,要是连累了虞婧,安翊认为她是与他同伙,对她不利那就不好了。
圣物还在安翊那里,而安翊若是真的也在乐安县城,他就还不能走,且得另外想法子将消息传出去。
“我好饿,既然没有金子捡,那就别再四处张望了,等吃饱你再慢慢当你的观光客啦。”
“观光客?”
虞婧转移话题,指着前方道:“我想带你去吃的酒楼就在前面那个转角处。我跟你说,它的红烧肉可好吃了。”
玄墨点点头,跟上她的脚步。
虞婧瞥了他凝肃的表情一眼,“你有心事?”
“何以见得?”
“别忘了我是大夫,病人的内心世界我也是多少有研究的。”
玄墨其实听不懂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大夫跟病人的内心世界有什么开系?但他也不在意,将正在思索着如何与手下联系的事情告诉她。“对我下毒的人与被夺走的宝物,有可能就在这乐安县城,可我却无法将我平安的消息送出去给我的属下,有些烦恼。”
虞婧联想到先前他说过自己的事,“你的意思是,那下毒的人曾经是你的下属,他背叛了你,但因为清楚你们所有的联络暗号,所以你不敢跟你其他下属联络,免得暴露了行踪?”
玄墨赞许的看着她,“你说得没错,可我也不能离开这里,必须把宝物找回来,只是要如何不被那叛徒发现,与我的属下联系,这一时之间我还真是想不到什么好法子。”
虞婧一听马上说:“那还不简单。”
“简单……”玄墨拧眉的看着她,正要开口问她有何好办法,突地,他清冷的黑眸一闪,火速将她扯到一旁小巷里,捣住她的唇,“嘘!”
犀利的眼神直锁着前方那个从酒楼里出来,肩臂上包着布巾,显得十分虚弱,准备进入马车的男人。
那男人就算是化成了灰他都认得——安翊。
虞靖疑惑看着表情严肃的玄墨。
“是那个背叛者。”他咬牙压抑着怒火告知她。
她瞪大眼,小嘴微张,万分惋惜的看着那辆渐渐驶离的马车。
玄墨也不早点说,她好看清楚那个“背骨”的男人长什么模样。
“看来他跟我一样命大。”玄墨鄙夷的冷嗤了声。
“没听过一句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吗?所以他还活着没什么好奇怪的。”虞婧看了看刚才那人离开的地方。“他刚从那家酒楼出来,我们去看看。”
她也不问他意见,迳自扯着他便往酒楼方向走去。
这刚走近酒楼门前,店小二马上迎上前来热情招呼。
“两位客官好,用膳吗?我们酒楼有这乐安县城里最好吃的猪脚冻,这猪脚冻在这夏天吃最好了,不油不腻、香女敕弹牙,保证你们一吃就爱上,搭配由我们乐安山上泉水所酿制而的乐安酒,那可是绝配……”他口若悬河的推荐着自家酒楼的招牌菜。
“得了,带路吧,天气热,大堂上什么味道都有,我怕影响我食欲,给我们一个包厢。”
虞婧打断他。
“两位客官这边请,请跟小的来。”店小二提起放在柜台上的大茶壶,热情的领着他们两人上二楼的雅间。
玄墨心中还惦记着一事,“虞姑娘,你方才说‘那还不简单’,是不是有什么好办法?”
玄墨:&走:&低声询问她。
“先吃饭、先吃饭,你没听过一句话叫吃饭皇帝大吗?”虞婧卖起关子来,笑咪咪地说着。
两人尾随着店小二这才踏上二楼,楼梯边一间门扉未完全掩紧的雅间里,忽然传出一记拍桌怒喝——
“那混蛋,也不想想自己现在身受重伤,竟敢提出除非我们答应他另外的要求,才要将圣物交出,否则他便要与三王爷合作!”
“这事得赶紧通知五王爷才成……”
一听到“圣物”两字,加上方才安翊从这酒楼出去,玄墨脚步猛地打住,犀利黑眸眯起朝那微掩的门缝看去,飞快的扫了那雅间里的两人。
“两位客官,这间雅间紧临着碧波渠,可以一边用膳一边欣赏碧波渠的美景,不知你们可还满意?”店小二站在一间雅间门口介绍。
“可以,就这里吧。”虞婧瞄了眼这间景致清幽的雅间,回头看着视线仍停在隐隐约约传出说话声的那间雅间的玄墨。
她轻唤他一声,“你认为这问如何?”
“成,你决定就好。”玄墨走了过来,一脸若有所思。
店小二领着他们进入雅间,推开窗子,扯下肩头上的布巾子抹了两下桌子,替他们添茶的同时问道:“两位客官,不知你们想要用点什么?”
虞婧往窗下望去,果然如店小二所说的,空气好,景致也不错。“把你们这里的招牌菜选蚌六、七道菜送上来,还有我们不要酒,泡壶好茶来。”
“欸,好的,马上来。”店小二飞快的退出雅间。
虞婧看了眼已经关上的门扉,自袖子里取出荷包推到玄墨面前,“一会儿你去付帐,还有,你想做什么事情就去吧。”说完她捧起茶盏喝着,双眼落在下方的碧波渠上,不看玄墨那纠结的神情。
片刻,玄墨沉笑出声。虞婧这姑娘,平日里只要她不开心,不管谁惹到她,都不给谁好脸色,一副大剌刺的模样,哪里想到她竟然如此心细,把荷包递给他,让他一会儿去付帐,是为了保全他男人的面子,否则一个男人跟一个姑娘出门用膳却是姑娘出钱,别人也不知会怎么看待,就算不管别人怎么想,自己也觉得别扭。如此倒好,成全了他的面子,他对她的印象更好了。
他将荷包收进衣襟里,“我知道了。”
虞婧将头探出窗外,感受着这午后沁凉的凉风,突然没头没尾的说了句,“用完膳我们去放纸鸢吧。”
“纸鸢?”
“嗯,纸鸢,买一个特大的纸鸢,或者请人扎一个特大纸鸢。咱们白泽国百姓没事闲来放放纸鸢消遣,行吧?”见他点头,她放下手中的杯子,问道:“你有没有什么暗号还是昵称?”
“暗号、昵称?”她时常莫名其妙说出一些让人模不着头绪的话来。
“就是别号啦,比如詹姆斯?庞德叫007,东尼?史塔克是钢铁人……你不认识他们是正常的,那不重要,反正就是别人这样叫你,也知道是在指你的名字。”
“麒麟。”玄墨不假思索地说出。
当年他第一次领兵便大败侵犯白泽国土的螭龙国,父皇十分高兴,将放在御书房每天欣赏的那对玉麒麟赐给他,而后他便有了麒麟将军的别称。
“那我们就买一个麒麟纸鸢,连放个几天,正大光明的让你的属下知道你就在这里。”
“麒麟纸鸢……这方法不错,不过……我有些怀疑他们是否能联想得到?”他手抵着下颚,思索这办法的可行性。
“要是你的下属这么笨猜不出来,那我们再换别的法子吧,我就不相信天空中飞着一只麒麟他们不会注意。”虞婧突然间有些同情的看着他,“不过要是真的太笨,我认为你最好换一批下属,免得你将来生命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