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安分的又吻了他一下,这才乖乖的让他背着不动。
空气清冽,但心很暖。
不知不觉过完年,三月初春,天气微寒,顾晨希一进太白居坐下,就收到太白居掌柜送上一封来自京城的家书。
看完之后,便将之交给于咏贤,没有多说一句。
南陵此刻正值春意盎然,给原本萧索的景象增添了许多艳丽光景,两人闲睱之余,便结伴四处春游。只是这种时候实在不多,毕竟她有朔月堂的事要忙,而顾晨希解决了柳氏的事后,顺理成章的打理起南陵一带顾家的产业,忙起来反而让于咏贤找不着人。
今天倒好,难得两人都有时间,于咏贤迫不及待的拉着人到顾家在南陵最大的酒楼太白居,这里有来自各地的好酒,想与自己的夫君喝几杯。
于咏贤先是莫名其妙的看了顾晨希一眼,发现这是要她自己看的意思,便将家书接过手,不客气的打开来瞧。
看完之后,她不由一笑。
这些日子,她还想着顾晨希不知什么时候会开口提及要返京,毕竟现在顾家已经算是回到他的掌握之中,回去也是名正言顺,只是这里毕竟是她自小生长的地方,若要离开,实在不舍。
当初与他成亲之时,她没想过嫁鸡随鸡的问题,一味的以为他应该会陪她一辈子待在南陵,如今才发觉自己好像天真了点,若顾晨希不回京,偌大的家业由谁来打理?
不过这封信倒暂时解了她心头的忧,没见过面的家翁善解人意,写信交代顾晨希派人将人在漕帮的顾宁飞送回京,至于顾晨希则多留在南陵些时候无妨,等到想回去再回去也行。
她开心道:“如此一来,你就可以陪我了。”
彼晨希没说话,只是喝了口茶。
于咏贤一时心情大好,唤来林沅,交代等会儿一起上街逛逛,顺道准备祭祀用品。
“准备祭祀用品做什么?”
“朔月堂前堂主和前堂主的娘亲就葬在普陀寺的后山上,每年清明朔月堂上下都会去上炷香。过些日子,薛三叔和阿泓都各自要押镖离开南陵,回来时清明已过,所以我想大伙儿不如趁着这几日天气好去祭拜。”
“朔月堂倒是重情重义。”
“这是当然,朔月堂的堂训可是忠义传世。”
瞧她说得得意,顾晨希微微一笑,“朔月堂是你的骄傲。”
“嗯!”她用力点头,“我对朔月堂有责任。”
“因为你爹?”
于咏贤微愣了下,本不想多提,但最终还是道:“一方面是为了我爹,一方面也是歉疚。”
彼晨希不解的看着她。
“其实邵老夫人的死,跟于家月兑不了关系。”
彼晨希看出她的为难,伸出手轻握住她,“若不想提,就别说了。”
她摇头,继续道:“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小时候我便听薛三叔说过,当前堂主邵阳的死讯传来,邵老夫人着实伤心了好些日子,最后不知是从哪里听到消息,说邵堂主在护镖的途中会中了埋伏,全是因为我爹有二心,想要替漕帮夺取朔月堂。
“虽说薛三叔他们都不相信,但是邵老夫人却气不过,冲动之下到于家要个公道,当时我爹正上京去受封赏,不在朔月堂,邵老夫人气急败坏之余竟闹到我祖父面前,祖父不解释清楚也就罢,还命人把邵老夫人打了一顿,尽避最后有夏五叔医治,最终邵老夫人还是回天乏术。”
第十一章似猫的豹崽(2)
彼晨希静静听完,轻拍了下她的手,“这些过往,与你无关。”
“怎会无关?我是于家人,对邵家能做的不过每逢清明时节去给邵堂主及老夫人上炷香罢了。不论好坏,这辈子我与于家撕破脸也会守着朔月堂,当是给邵堂主一家有个交代。”
彼晨希伸出手,轻搂着她。明明年纪不大,肩上却倔强的想要扛上一切责任。“傻!”她顺势靠向他的肩膀,“就是傻,傻傻的做,至少问心无愧。给我点时间,我会陪你回京,我九岁护镖,四海为家,进京过日子也没什么,只是你别拿那些大户人家的规矩约束我,我不习惯。”
“若真有那一日,一切以你自在便好。”
于咏贤开心的笑了起来。“上了普陀寺,应该能见到姑姑,到时——”
“我知道她对你有恩,纵使她不喜我,我也不会往心里去。”
她仰头亲了下他的脸颊,“真乖。”
这口气实在令人想叹息,顾晨希模了模她的脸颊,“等会儿去趟三不管。”
她微睁了下眼,“为什么?”
“前几日在这里遇上土狼,他说有些新茶,给我们留了些,还有东西要送我们。”
对于土狼,于咏贤的感觉还挺复杂的,觉得这人爽朗,值得相交,偏偏他却身处漕帮。
“若有顾忌就算了。”
“没有,”她摇头,“不过买茶罢了。”只要不要让朔月堂的叔叔们知道便好。
“若觉得累就歇会儿。”于咏贤时刻关注着顾晨希,一心只想带他来祭拜,却忘了上山前得先爬上千层石阶,这可不是件轻松的事。
“还行。”顾晨希浅浅一笑。
于咏贤看顾晨希脸色红润,稍稍放下心,让他走在前头,自己在后头小心的看着,时不时的扶他一把。
彼晨希不由觉得好笑,手一伸,握住了她的手。
“累了吗?”
彼晨希摇头,“想与你一起走。”
看着两人紧握的双手,于咏贤一笑,与他并肩走在一起。
“母夜叉也有柔情的一面,真是要瞎了我的眼。”薛日泓走在后头,一抬头便瞧见了两人的浓情密意。
“羡慕的话,你也可以把太极给娶回来。”
薛日泓听到太极的名字,连忙看了下前方,庆幸其他人都已经走远,这才放大胆的说:“不要每次都拿这句话来堵我的嘴,咱们朔月堂有个母夜叉已经够吓人,若再有一只母老虎,这日子就太不平了。”
“太极长得好。”
“我又不是你,”薛日泓取笑道:“只要眼睛瞧着好看就能饱。”
被薛日泓耻笑,于咏贤压根不痛不痒。
薛日泓微瞪了下眼,注意到于咏贤的衣襟里有东西动来动去,“你肚子是怎么了?”
“少见多怪。”于咏贤伸手一探,把怀里的小家伙给捞了出来。
“这是什么?”薛日泓好奇的上前瞧。
“猫崽。”于咏贤疼宠的模了模,“还没断女乃,可爱极了。”
“猫?!看起来……”薛日泓看向顾晨希,“你送的?”
彼晨希摇头,他还不至于会送这样的宠物给于咏贤,这是土狼找来的。他伸出手,跟着于咏贤一样捏了捏小猫,但原本乖顺的小模样,却突然对他挥动爪子,他心中咒了声,将手收回。
要不是于咏贤喜欢,他早寻机会把它丢了。
看出薛日泓一脸怀疑的盯着瞧,顾晨希也没多言,反正再养些日子,于咏贤自然就知道她怀中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猫崽。
“该是饿了。”于咏贤揉了揉金色小猫,“先忍忍,等到了就喂你喝些羊女乃。我们快走吧!”
薛日泓看着揉着小猫一脸喜爱的于咏贤,挑眉看着顾晨希,“顾少,你这算是被冷落了吗?”
彼晨希浅浅一笑,“不过是只畜生罢了。”
“是啊!不如畜生,该是更难受。”
彼晨希的笑有些僵,早知道薛日泓这人说话损人,但这还是第一次真实感受他阴损的功力,他决定还是少与此人说话为妙。
邵阳与邵老夫人的墓位在山顶一处视野空旷之地,一眼望去,还能眺望远方盎然绿意,山川起伏。
上完香后,于咏贤便寻了块平坦的地方坐下,不远处薛天岗几个兄弟也拿出酒,就在前堂主的墓前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