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离去的身影,两人眼里各自闪过一抹精光,互看对方一眼,随及抬脚跟了上去。
“这就是制作油墨的地方还有它的材料。”
“苏姑娘,这配方也该交出吧!”魏世昌看着这一地原料跟两个锅炉,冷声提醒她,“你不会是想将这配方带走吧?”
“自然不会。”她从荷包里取出一张纸,“这就是制作油墨的配方,如何制作、要花多少时间、配料为何,我都写在上头,按着步骤做就可以了。”
那张配方一拿出,陈聪与魏世昌不约而同地伸出手,一使暗劲,那张配方便被一撕为二。
他们脸色瞬间大变,但看到对方表情,脸上那股怒气很快就掩饰在自己虚伪的表情下。
“这……魏兄,想不到你我这般有默契……这……你看,这……”陈聪一脸愧疚地看着魏世昌,又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半张配方。
苏畅儿开口,“东西我已经交给你们,别想再叫我写一次,若真要让我再写一次,那我可得收银两,一万两一张配方。”她在心头冷笑,眼底闪过鄙夷,看着恨不得撕下对方虚伪表情的他们。
他们的心思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这两人虽然因利益而结合,但眼里各有算计,她可不会傻到自告奋勇再为他们抄写一份配方,他们要是因为这一张配方窝里斗,撕破脸,她才高兴呢!
听到一万两,魏世昌面无表情的看了下手中这半张配方,毫不客气抽过陈聪手中那另外半张,折好放进自己的衣襟里,“一会儿让人重誊了,你我各执一份。”
陈聪点头,“如此甚好,甚好!”
她道:“整个作坊都交给你们了,还有其他问题吗?没有问题我就走了。”
“苏姑娘,不如你留下来帮我们管理这作坊吧。”陈聪提议。
她停下脚步,像是在看白痴一样,扫了他一眼,“嗤,你是在说笑吗?很抱歉,我拒绝。”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人。
一离开被霸占的宅子,苏畅儿头也不回地跑到她暂时栖身的客栈,乔装成男子打扮,等她离开客栈,天色已接近黄昏。
她前往驿站,一过去便看见今天最后一班马车正要离开,也不管是驶往哪个乡镇,二话不说跳上去,只想先离开玉合县,之后再绕道前往京城。
她再不走,等那两个人从高兴中回神,她就走不掉了,届时她定会成为被他们压榨的免费劳工,因此不管如何,一定要在天黑之前离开玉合县,且愈远愈好。
当陈聪与魏世昌从得到金鸡母的喜悦中渐渐冷静下来,看了眼对方后,心底开始有了不同的盘算一一夜色浓稠如墨,深沉得化不开。当城里所有人全部陷入沉睡时,小作坊后院那上锁的印刷室跟活字库被人悄悄地打开,大约二十名左右黑衣人无声无息地进入,开始动手将里头的印刷工具往外搬。
不消片刻,整个后院里灯火通明,十名左右的蓝衣人将黑衣人包围,陈聪的脖子上被架了把寒光闪闪的利刃。
魏世昌表情含怒,从阴暗处走出,管目怒瞪着神色有些仓皇的陈聪,“陈聪,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妄想私吞这个印刷作坊,要不是本公子察觉你心怀不轨,让人暗中盯着这作坊,就真的让你把这作坊吞了。”
陈聪目光落在他身上,鄙夷的冷笑两声,“呸,我只不过是比你早一步动手,你当我不认识你,从你扯走我手中那半张配方开始,我就知道你今晚也会有这一招,我不过是先下手为强。”
“想先下手为强,作梦!”魏世昌怒声下令,“今晚谁让这陈聪把东西给本公子搬出这里,你们就等着蹲大牢!”
第十章各怀鬼胎下场凄惨(2)
魏世昌是县令的独子,魏县令对他溺爱有加,因此县衙里都是他说了算,即使他们人较少,但有县令当靠山,他一声令下,他带来的手下一个个便像是打死人不用偿命般,将陈聪的手下往死里揍。
眼看自己的人被打趴在地上,陈聪惊怒交集,火气狂升,对着手下怒吼,“你们全给我听好,出事我负责,今晚你们必须把这些东西扛走,不让你们搬的人,就给我狠狠地揍!”
既然有人要负责,无须担心吃牢饭,陈聪这边的人马也不客气,丢下手中的东西,两派人马丝毫不手软,可以拿来当武器的东西全被用上。
好几个字柜被摔得四分五裂,活字散落一地,连转轮排字架也被摔坏在地,两方人马可以说是打疯了,完全停不下来,不只活字散落一地,那些制好的油墨全被摔破,旁边的制作油墨的桐油等材料也不能幸免于难,流得到处都是,地上那些四处散落的活字与纸张皆沾上了油渍,小作坊一片狼藉。
魏世昌看到这情况,对着陈聪大吼,“陈聪,马上让你的人给我住手,否则我就不客气一一”他话还没吼完,就吃了陈聪一记老拳。
“不客气,老子看你怎么不客气!”
以往只有别人吃他拳头,他还没吃过别人拳头的魏世昌也不甘示弱地回击,两人瞬间扭打成一团,甚至打进了存放活字体的屋子里,里头未来得及搬出的字柜在他们你一拳我一拳中,混乱地散落一地。
一群人只顾着打架,没有注意到有火把掉落到打翻的油渍上,加上地上到处是助燃的木头与纸张,顿时引起一片大火。
当双方手下发现起火时已经来不及了,火势一发不可收拾,他们顾不得打架了,各自赶紧撤出去出,躲避这火焰旺盛的火场。
一群人只顾着逃命,没有人注意到陈聪与魏世昌是否逃出火场,直到翌日官差们前来清理火场时,才发现还冒着白烟的火场里头有两具黑色焦尸。
经过一阵子的休养,任楷已经可以上朝或是到军营处理军务了。这一日休沐,几名军中同僚来到任府邀他一起到郊外骑马狩猎。
由于一直躺在床上养伤,这几个月都未能活动筋骨,他不假思索的答应了同僚的邀约,享受骑马奔驰的快感,一路来到京城郊区附近的万寿山,巧遇几个年约十一、二岁左右的皇子也前来狩猎,没想到二皇子的坐骑突然抓狂狂奔,他为了救年纪最小的十皇子,护着他摔落马背,手臂受到强烈撞击,因此骨折。
所以才出门不到半天的时间,他便被人抬回将军府。
女乃娘看到他好好一个人出门,却被人抬着回来,一边看太医帮他处理伤口,一边直掉泪,嘴里还不断叨念着,“这是怎么回事啊?少爷,您好不容易才养好身体出门一趟,怎么又被人抬着回来?您真的要相信那算命说的,您的福星跑了,噩运才会降临,得赶紧到庙里去消灾祈福。”
一旁的扬森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娘,您安静点,您没看到王太医正在替少爷接骨吗?万一太医被您这么一念,一时失手,这骨头没接好,您岂不是害了少爷。”
被儿子这么一提醒,女乃娘紧张地捂住嘴,“我不念了,不念了,娘只是感到太奇怪了,才会忍不住叨念的。”
“受伤实属于意外,跟那有什么关系?”扬森实在受不了他这个愈来愈迷信的老娘,尤其只要任楷受伤,她总是会把任楷的伤跟失踪的江萱牵扯上。
相较于扬森的反应,任楷反而是有些无奈地看了眼女乃娘,对她说的话不予置评。前一阵子养伤那段日子,他可没少听女乃娘这样叨念,已经麻痹了。
“我怀疑少夫人前往玉合县是去办理除户的,他把少爷除户,少爷没了她的庇佑,才会灾难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