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魏世昌手拿着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手掌心,对陈聪的保证还是心存质疑,“陈聪,你确定那个叫虎子的真的有案子在身,而不是高县令公报私仇,强加在他身上的“自然确定,小的可是派了好几拨人去调查,所查到的消息都一样,正因高县令也赔了不少银子,才会藉着卢劲受伤昏迷这事满城通缉他,而这正好给我们一个机会,可以让那小熬人交出技术。”
“如果真是这样,届时官差前去抓人也是有凭有据。”魏世昌这才放心地点头。
陈达说道:“的确,有这个通缉犯做为引子,事情的确好办许多。”
“只是,贤侄,那小熬人真的会交出她手中的机密吗?”
陈聪压低了嗓子,嘴角扯出一抹志在必得的邪笑,“这虎子可以说是她半个亲人,她不会见死不救,不然也不可能冒着窝藏罪犯的风险将他藏在自己家里,她肯定会同意的。”魏县令想了下,觉得陈聪说的不错,“成,没问题,到时我让县衙的人去抓人。”
“届时世伯就等着这白花花的银子入袋吧!”陈聪举起酒杯,“预祝我们成功,干杯!”
第九章财源广进惹人觊觎(2)
两日后,本已经跟着虎子一起去避祸的珍珠一身狼狈,哭哭啼啼地跑进了小书铺,不顾书铺里头还有一堆客人,一看见苏畅儿就“咚”地跪在她跟前,一直磕头哭喊。
“畅儿、畅儿,求求你,求求你救救虎子啊……”
看见珍珠独自一人,苏畅儿心都凉了,“嫂子,你先别急着哭,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虎子哥跟珍珠嫂子当天就被她隐密地送往乡下躲避了,只留下阿好婆。
“畅儿,畅儿,那群人把虎子哥抓走了,他们……他们……”珍珠眼泪不断落下,激动得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嫂子,你先别急,先喝口水。”她扶着已有三个多月身孕的珍珠坐到后堂去,倒来杯温水,顺了顺珍珠抽搐的背脊。
“畅儿啊,你一定要救救你虎子哥,我不想我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爹。”珍珠摇着她的手哭得悲戚。
“嫂子,你别激动,我先去前面将客人打发走,你再跟我说你们路上出了什么事情。你放心,我保证不会让虎子哥出事的。”
不一会儿,苏畅儿打发完前头的客人,关门暂时停止营业,回到后堂时,珍珠的情绪已经较为平静,但眼泪还是掉个不停。
她走过去握住珍珠的手,“嫂子,你先别哭,冷静下来,慢慢想,将事情一件一件告诉我,你说得愈详细,救回虎子哥的机会愈大。”
珍珠用力吸了吸哭得红通通的鼻子,拿帕子抹去眼泪,沉静了下,深吸口气后,开始回想出事的经过。
当时他们已经离开玉合县城,在前往青河村的路上,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了一大群官差,二话不说就将虎子押走,是珍珠苦苦哀求,其中一名官差才丢下一句,虎子是朝廷通缉犯,要押回玉合县县衙关押受审。
听完珍珠所说,苏畅儿心里有底了,据她了解,大正国律法中,当事人在某县犯案,就要押回犯案所在地的县衙受审,也就是说虎子哥该被押到黎阳县,怎么可能押到玉合县?
不用任何人来告知她这是怎么回事,她很清楚这又是官商勾结,想利用虎子来逼迫她将印刷技术交出来。
只要他们有所求,她就暂时不用担心虎子会出什么事情。
“……畅儿,事情经过就是这样,你一定要救救虎子哥啊!”珍珠不断恳求。
苏畅儿吐口浊气,撩开垂落额前的发丝,开口道:“放心吧,嫂子,虎子哥不会有事的,他们抓虎子哥只是为了逼迫我交出印刷技术或是小作坊。”
珍珠大惊,“什么,交出小作坊?那不行,畅儿,这小作坊跟书铺都是你的心血,不能为了虎子哥就把你的心血交给那群恶人!”
“嫂子,我还是那句话,人没了什么都没有,可东西……”苏畅儿指指自己的脑袋,“在我这里,谁也夺不走,把这个巢让给他们,我们可以再到别处筑个窝,饿不死的。命才是最贵重的,所以你别担心,我会让虎子哥平安回来。”
既然躲不过,那就当面迎击,她不信自己没了这个作坊,在这古代就活不下去,了不起她回去卖冰啊!
“畅儿,谢谢,谢谢,谢谢你!”珍珠十分感动,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她。
她灌了一大杯冷开水,企图浇熄心头那把焚烧得旺盛的心火,“嫂子,对方迟早会找上门来,现在我们要做的事情更为重要。”
“什么事情?”
“这里我们待不下去了,有句话说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既然我们小隐不了,那我们就大隐,我就不相信这些人还能找我麻烦!”苏畅儿忿忿地握紧拳头,下了决心。
“畅儿,你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啊?我们再来要躲到哪里去?”
“嫂子,我们不躲,这两天你好好休息,我要你带着阿婆到京城去,我会找镖局送你们到京城。”
“什么,京城?”
“对,天子脚下,那些达官贵人们彼此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利益牵扯,相互牵制,没人敢明目张胆地抢人财路,不像这些远离京城的小县城,一个小小的县令就像土皇帝一样作威作福!”苏畅儿气愤的说着。
“可是……京城……我们没有去过京城,也没有路引,怎么去……”一想到要到京城,珍珠心中就慌个不行。
“这些你都别担心,我会安排好。”她扶着珍珠往后面院子走去,“嫂子,你先回屋子休息,我去办点事情。”
把阿好婆跟珍珠都安抚好后,苏畅儿拿了几锭银子便出门,来到县衙打算试探看看能否开立路引,还好县衙里负责这一类事务的官差似乎不知道县令想要刁难她的事情,很快便将他们四个人的路引给办理妥当。
拿到路引后,她小心地贴身藏好,又去了趟镖局。
镖局的头头听了她的事情后,建议她让珍珠跟阿好婆先搭马车前往中途的开明镇,在高升客栈等他们。
等虎子被救出来,镖局的人再带着他与阿好婆两人会合,保护他们三人一起前往京城,这样也好行动,不会引起过多的注意,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听了镖头的话,让阿好婆跟珍珠第二天即刻前往开明镇等着虎子来跟她们会合,让三人到京城后先住在镖局京城的据点等她。
既然知道虎子被抓走是为了威胁她,她也不急,不曾到监牢探望虎子,而是在小书铺一边看店,一边赶印一大批爱情小说和一些开蒙书。
直到第四天,对方似乎忍不住了,她正准备开店,小书铺的大门便被端开。
一名穿着绦紫色锦袍,头戴玉冠,有着一对三角眼,满脸邪气的男子带着两名看起来杀气腾腾的随从进入。
她丝毫不诧异或是惧怕,只是冷冷地看了来人一眼,“一扇门二十两,这位公子,你的随从踹坏了我两扇门,等等离开时记得赔银子。”
对她的反应感到新奇,陈聪邪佞地笑了声,“有趣,看来你早就知道本公子会上门。”她拿着鸡毛掸子轻拂着书上的灰尘,“算算时间,你们也差不多按捺不住了,不过我还真没预料到你们会是一大早就出现。”
“苏小娘子,你的反应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如此镇定,难怪这都几天了,你都没有到牢里看过一次那个叫虎子的。”
“我既然知道你们的目的,又怎么会自己送上门任你们宰割。”她拿起缝书的针线,开始缝着已经组装完成、只要缝上线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