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人聪明,我想问看看你有没有什么法子救救虎子,要是虎子被官府的人抓了,就是死路一条……”
听完阿好婆说的话,苏畅儿心里有谱了,“看来对方早已盯上虎子哥,是为了得到雕版而设计虎子哥,想来是这门生意引来有心人的觊觎。”
虎子回忆道:“妹子,我把雕版给对方前,破坏了上头的字体,对方收到后怒气冲冲,说我给他们没有用的雕版,害他们损失一大笔银子。”
“不错,虎子哥做得很好。”想不到虎子哥这么机灵。
“这么做是没让坏人得逞,只是……萱丫头啊,虎子现在可能背负着一条人命……”阿好婆担忧地说着。
“阿好婆,这里离黎阳县将近千里远,卢旺跟高县令找不到这里的,这些日子你们先在这里住下,不要出去,过一阵子我想办法托人到黎阳县打探消息,要是那卢劲没事,虎子哥也就没事;要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这事本就是卢府的人有错在先,他们占不了什么便宜,我会找关系帮你们解决这事,你们别担心。”
他们三人闻言,顿时放下心中的大石,阿好婆那张苍老了十岁的老脸上又布满泪水,点着头,“这事拜托你了,萱丫头……”
苏畅儿叹了口气,“这事说起来也是因我而起,我忽略了人心的贪婪,不该把雕版留给虎子哥,让他靠此赚钱,引来那些麻烦。放心吧,这事我会想办法解决,你们就在我这里安心地住下。”
“萱丫头,你是好心好意,是有人贪心,这事不怪你。”
苏畅儿想到一事,问道:“你们出来前,有遇到人上门找我吗?有叫做任楷的吗?我先前曾托你们转告消息给他。”
虎子一脸为难,“是有人上门问过,但……萱妹子,我还没惹上官司前,就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总有人来窥探咱们家,我怕那些人不安好心,所以但凡有人上门询问,我都胡乱回答,所以我也不知那任楷是否有上门……”
她有些失落,“是喔……”他们该不会就这样阴错阳差地错过了吧?那这样任楷还找得到她吗?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联络他……
虎子见她这样,十分愧疚,“萱妹子,抱歉,我没把事办好……”他又道:“你一个人生活不容易,现在还要加上我们三个,我又惹了事,现在不能外出工作……”
苏畅儿按捺住失望,笑道:“没关系啦,你可以在这里帮我工作啊,虎子哥。”
“帮你?”
“我本来就打算明天到人牙子那里买几个会雕刻跟负责打扫、煮饭的人,虎子哥,你跟阿好婆过来正好帮上我的忙。你们是知根知底的,我不用担心你们把秘密泄漏出去,所以你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你跟阿好婆不会给我带来麻烦。”
“萱丫头啊,你可别为了安阿好婆的心,骗阿好婆这事。”
“阿好婆,我哪里会骗您,我开了一家小书铺,白天要忙着书铺的生意,没时间照顾家里,现在你们来了,虎子哥正好帮我继续做雕刻,嫂子就帮我整理家务,阿好婆就帮我种种菜什么的。”
闻言,阿好婆整颗心轻松不少,她真的很担心自己带着孙子跟孙媳妇来打扰苏畅儿,会给苏畅儿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她道:“要是真的是这样那就好,那就好。”
苏畅儿忽然想起什么,“对了,阿好婆,我改名叫苏畅儿。我想起了小部分记忆,以前江萱那个名是被拐卖后取的,不是本名,以后你们就叫我畅儿吧。”
“好,好的,畅儿,以后我们就这么喊你。”
第八章阿好婆上门投靠(2)
“爷,您的女乃娘跟扬森从玉合县过来看您,这会儿刚到,正在大厅。因为您昨晚刚清醒,御医又交代您需要静养,因此属下没马上带他们过来。”威豹来到任楷床边,向趴在床上养伤的他禀告。
任楷脸上毫无血色,他看着威豹,“让人领他们过来吧,我感觉好多了。”
“是。”
威豹一离开内室,任楷又虚弱地闭上眼睛。这一次受伤真是九死一生,若大家知道他这个结束十多年战争、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差点因为一点小伤而病死,恐怕会笑掉大牙。
近两个月前,在回边关的路上,任楷为救太子而身中毒箭,经过半个月的休养,背上的伤口便愈合得差不多了,没想到一个小学徒疏忽,未将上药用的竹板先泡在酒里消毒,直接替他上药,导致他伤口发炎化脓,整个人陷入昏迷。
军医们束手无策,直到太医来将任楷身上的腐肉挖掉,搭配针灸与汤药治疗,他才从高烧昏迷中恢复意识,清醒不久就收到皇令命他回京休养,然而他现在十分虚弱,加上季节的变化,气温相差过大,回京途中他染上肺炎。
本就可以说是吊着一口气回京的他,在回到京城前两天遇上大雨导致的泥石流,逃命过程中,他肩上的伤口因马车剧烈晃动以及几次严重撞击车壁再度撕裂,血流如柱,因此他又发烧昏迷,直到昨晚才清醒。
“少爷,我的少爷,您没事吧,您这是怎么了?倒霉事一妆接着一妆!”女乃娘哭哭啼啼地进了内室,看到趴在床上养伤的任楷,泪水不断流下。
“女乃娘,放心吧,我没事,战场上也曾受过比这更严重的伤,没事的。”任楷吃力地自床上坐起。
一旁的威豹赶紧拿过旁边的软垫让他斜靠着,又拿来大氅为他披上。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您现在这伤跟在战场上哪一样。”
“不一样都是受伤。”任楷牵强地扯出一抹笑,看着心疼他的女乃娘。
“当然不一样,您在战场上都是好了痊愈后,遇上战事才会再受伤,可不像现在这样伤未好又再度受伤,这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难怪这才多久没见,您就瘦成这样!”女乃娘拿出帕子擦着眼泪,“明儿个老奴就到永业寺给您上香祈福,请方丈帮您办个祈福法会,让您远离灾痛。”
“女乃娘,遇上战争或天灾,哪里能够每次都平安无事,祈福这事就不用了。”他压根不相信这些算命祈福之事。
“什么话,肯定是少爷不信这个,不到寺庙上香,才会意外不断,这是老天爷给您警告来着。”
一旁的扬森好笑地看着叨叨念着,一点都不把任楷当成大将军的女乃娘,随口一说:“娘,依我看,任楷灾难不断,说不定是他的小娘子已经另外嫁人,没有他的小娘子庇护,他才灾难连连,现在祈福是没有用的。”
“怎么可能,少夫人当年说要守着少爷,等少爷回来,哪有可能嫁一一”女乃娘斥责着自己的儿子,突然像是想到什么,脸色大变,“糟了,该不会是少夫人出了什么事情,没有办法继续守着少爷……”
“女乃娘、扬森,那江湖术士说的话你们也相信,要不是那道士危言耸听,蛊惑祖母,我现在会处在这种两难的局面?”连和离书都不知要送到哪里。
“少爷,这可不是迷信,这是一一”女乃娘正要长篇大论,矫正任楷的态度,外头传来两记敲门声音,告知威虎以及两名手下回来,正在门外求见。
任楷道:“让威虎进来。”
他想到自己交办威虎的事情,这几个月过去,只来过一封信,告知他畅儿被卢旺的人丢进河底,生死未卜,已派人沿着下游去寻,之后便迟迟未再有进一步的消息与下文。
这么久了,恐怕是凶多吉少,这让他的心情十分低落,一怒之下让手下将高知县与卢旺官商句结的证据送到皇上手中,现在就看皇上怎么处置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