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聊的是私事吧,而且她一点都不想聊啊!
“那个研发工程部门经理……”
“你是不是没收过花?”郭芷君一脸恍然大悟。
新同事一定是忌妒刚才公司最最高贵的黄金钻石单身汉,特地将视线流连在美丽的她身上,故心头充满了不平吧?
她的朋友都对恋爱的话题充满兴致,但是新同事却是兴趣缺缺,八成是恋爱路不顺遂,加上年纪又不小了,找不到什么好对象,所以才屡屡打断她。
希望她三十岁时,不会变成这样孤僻难相处的欧巴桑!
因郭芷君天外飞来的一笔,而错愕了一会儿的杜沛蓁好想抓着郭芷君肩膀摇晃尖叫:不要再讨论一个你拚死命也追求不到的男人了!时间是金钱!不要浪费!
不过此情景她也只会在脑海中幻想,她实在不想去碰触一个才认识不过二十分钟的女生。
于是她沉默,以眼神做着无言的控诉,而郭芷君将她的沉默当成默认,将那不满的眼神当成了被说中痛处的悲伤。
“为什么?”郭芷君纳闷打量,“你长得也不错啊,不过就差我那么一点。”
是是是是是是。
她也不想比她漂亮,因为她讨厌引人注目,所以她读书时期,常都低着头走路,也因此练就只要前方有障碍物,可以马上知晓的雷达功夫,比盲胞的白手杖还要精准。
“你没收过花真可怜。”
杜沛蓁嘴角已在抽搐了。
她的自制力正在松动。
“如果他要求跟我交往,我是该马上答应,还是要搞矜持一下呢?”郭芷君又沉醉在她的春秋大梦中。
杜沛蓁还没开口呢,郭芷君又自顾自地说下去了,而且还不忘补她一枪。
“啊,你没收过花,应该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是最好的吧?”
“那个,”杜沛蓁虽然外表看起来像个很好说话的软柿子,但是呢,她也是个有硬实心的软柿子,咬到了中心处,可是会反击的。“请回到工作上的事来好吗?不管你要不要接受那个人的追求,你自己决定就好。麻烦现在请告诉我,研发工程部经理的事情!”
冰芷君被训了一顿,脸垮了。
“我是你前辈耶,你怎么可以这样跟我说话?”这是老羞成怒了吗?
是前辈就给我正经一点!
“不说就算了。”杜沛蓁也觉得烦了,“我自己看。”
“啊?”
“你去当你的花痴吧!”滚一边凉快去。
“你说什么?!”
于是,杜沛蓁上班第一天,相处不过二十三分一十八秒,就跟同事决裂了。
杜沛蓁觉得跟共事的同事决裂,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她耳根清净了,不用听人发花痴,不用屈意奉承,也不会听一堆她毫无兴趣的八卦,她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反而更为自在。
臭脸算什么?
她又不是没见过。
不理会她算什么?
她早练得金钟罩铁布衫。
她是上班来赚吃饭钱的,不是来迎合人的,且说得难听点,她的薪水又不是郭芷君给的,管她妈妈嫁给谁!
她唯一担心的只有叶铁复那个人,就怕他真是小学同学,更怕他既是小学同学,又认出她来,那日子就难过了。
要知道,工作不好找啊。
她对于找工作的设限多多,又没有什么特殊的一技之长,家里的饮料店一直在赔钱状态,真希望这个“叶经理”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叶恶魔”,这样她就可以安心在这家公司继续待下去,况且柜台工作没她想像中要当个交际花似的送往迎来,只要是重要主管或客户,郭芷君一定抢着第一个上前去服务,她乐得轻松。
棒天,叶铁复并没有再看柜台一眼,当然也没有送花给郭芷君,郭芷君依然只要叶铁复一出现在一楼大厅,就会发出爱慕的惊叹声,而她会在那个当下,将头低下去,避免与他四目交接。
几天过去,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状况发生,她不免猜测,说不定这个“叶经理”还真不是“叶恶魔”呢,是她想太多,杞人忧天。
如是想的杜沛蓁,松了口气,她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平顺的过了,却没想到,人际关系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的。
包未发现,郭芷君已经对她记上仇了。
杜沛蓁按下马桶的冲水钮,拉整好衣服,打开门走出,脚底突地一滑,转瞬间,摔个四脚朝天。
的疼痛让她拧了五官,手按着地欲起身,鞋底的油渍让她差点再摔了一次,好在她这次有心理准备,反应够快,及时拉住了门把,才没摔裂了尾椎骨。
就在她方便的厕所前,地上明显的一摊不明物质,是她进来之前,未存在的。她以指尖抹了些许,闻了闻,一股难闻的油耗味冲入鼻尖。
“为什么会有一摊油?”她大惑不解。
懊不会是哪个冒失鬼不小心翻倒,却未处理掉?
然而,眼下她最该关心的似乎不是罪魁祸首到底是谁,而是——
她的裙子一片污渍!
鲍司经理级的高阶主管与男性是穿便服,通常都是套装或西装,而基层员工在获得录取时,一人分发两套制服,此时,杜沛蓁唯二的枣红色窄裙处,一片暗红,活像MC来忘了垫卫生棉。
惨!
杜沛蓁脸绿。
冬天才有可遮掩臀部的外套,现在却是暑气仍重,秋凉不见影的八月天啊!
她很想把衬衫上衣拉出来,但柜台小姐最是注重仪容,这绝对不是个好主意。
难道,她只能前往行政总务处,花钱买条新裙子?
上班不到一个礼拜就破财,有没有这么倒楣?
薪水都还没领到呢。
她欲哭无泪地叹气,却也无计可施。
她沮丧的将视线从臀上的污渍抬起,那一个瞬间,厕所门口似乎有人影闪过。
莫非,是祸首?
她连忙追过去,却忘了她的鞋底仍是一片滑腻的油,差点就摔了个狗吃屎。
她气愤地低声咒骂,索性踢掉了鞋子,就怕她清完鞋底的油,凶手早就溜之大吉了。
她一定一定,要叫那个人,把买新裙子的钱给吐出来!
赤着仅着肤色丝袜的脚,拔腿冲出了厕所,转出弯道,冷不防与人撞个满怀。她人尚未站稳,视线尚未集中,就急急忙忙一把揪住对方。
“不准逃!”
命令才刚出口,一股淡淡的古龙水味便传了过来。
是男人!
而她这时抓着的,是对方的……裤裆?!
“放手!”
压抑得极低的沉嗓在她头顶响起,隐含着暴怒。
她不仅放了手,还反射性的往后跳了一步,并在同时抬起头来。
“叶铁复?”大吃一惊的她,月兑口而出。
鲍司里最尊贵、最受欢迎的王子阴着张俊颜,八风吹不动的酷脸上,怒气清晰明显。
他这辈子从不曾被如此冒犯过。
这不知打哪来的冒失鬼,竟然直接往他的裤裆抓下去,纵然他的追求者众,但一个个都只敢站在远处,以充满强烈渴望的视线,希冀他的回阵,却没有人敢这样大胆的冒犯。
而且,还直呼他的名讳!
包让他没料到的是,冒失鬼竟然抬起了手,伸出食指,直指向他的鼻尖。
“是你喔?故意在厕所门口倒油让我摔跤!”啊啊,他竟然出手整她?莫非他就是那个“恶魔”?
最可怕的是,他竟然认出她来了?
难道她都三十了,还是跟国小一样,没变化?
不是说女大十八变吗?
怎么在她身上没应验?
早知道就去整形。
她在心里哀叹。
只是现在再去整,也来不及了!
可怕的恶魔已经认出她了!
她在说什么鬼?
等等,她在指控他吗?
叶铁复惊愕的眼瞳微微缩了缩。
“你这人怎么这样?都阴着来的?”杜沛蓁气坏了,一时之间没想到逻辑上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