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儿子是谁我不知道,至于这个大作家程少华,他不是当初被你抛弃的儿子,我的意思你懂吗?”
汪莺莺反击。“他是不是我亲生儿子,记者去查就知道了,这声明启事不能代表什么。”
“对,是不能代表什么,但能代表你这个事主心虚理亏。不只这样,往后要是记者再跟你求证,你要是有脸敢再说一次他是你儿子,我就让你在电视圈混不下去,另外,还会向你追讨当初拿走程少华的那些钱,并且调出你过去那些姘头的姓名。你所有见不得人的丑事,我会一件件将它们端到台面上来批斗。”
汪莺莺不吭声。
冰馥丽说:“姐姐我现在好声好气在跟你讲,你不要逼我用老娘的口气对你咆哮。怎样?不回答?听不懂吗?”郭馥丽目光一凛。
“好。”拿出手机,打给记者。
“哈罗,梅姐,我这有一条独家新闻喔你要不要——”
“我知道了。”汪莺莺抢下手机,按掉通话键。“照你意思做可以吧?!”
“OK。”郭馥丽站起来,拿出一副很闪很贵的C牌墨镜,朝路前招招手。一辆黑头车驶近,停在路前。
冰馥丽比了比黑头车。“看见没?我兄弟就坐在里面,我话跟你说在前头,我后台很硬,不要惹我。”
说完,撇下脸色铁青的汪莺莺,郭馥丽好优雅地坐入车内。
在驾驶座的潘若帝急问:“谈好了?她怎么说?”
“啊开车啦,不会等一下再问喔。”
“凶什么凶?”
“哼、我很入戏你不知道吗?”指着前方,小冰下令。“Go!”
第二天,潘若帝五点就守在便利商店,早报一来,翻到声明启事,奔回家,献给坐在椅上,翘着脚抽烟的郭馥丽女王。
“真的登出来了,小冰你太强了,我太佩服你了。”
“出来混不强行吗?”郭馥丽得意洋洋地看了看启事,卷起报纸扇风。“现在,那家伙看到这个声明启事,应该可以恢复正常了。嗟,他再这样病恹恹下去,他不死,这黑暗气氛都要害我提早葛屁了。”
冰馥丽拿着报纸,走向程少华房间,砰地踢开门。
“进来不会敲门吗?”程少华从床上弹坐起,枕头K来,暴跳如雷。
“看完这个再吼我!”咻地,郭馥丽拿报纸回K。
痛啊,程少华揉着额头,打开报纸,看见启事。
“你做了什么好事?”见鬼了,没良心的老母竟登报道歉?
“不用太感激,我是受不了看你每天像鬼一样飘来飘去,严重干扰我的思绪,影响我写本。”
程少华撇下报纸,烦躁地抓头。“我又不是因为她,她不配。”
“不要嘴硬,我知道汪莺莺让你受到很大刺激。”
“汪莺莺做什么我早就麻痹了,跟你说不是因为她!”
程少华躺下。“不用这样,我再废几天就好了。”他知道小冰是好意。
小冰爬上床去,掐住瘦了一圈的程少华下巴打量着。“说,不是因为汪莺莺?那你干枯成这样是——”
忽然,程少华想到某事,骤然坐起,差点将小冰撞落床铺。
“今天几号?!”
“激动什么啦。”
“几号?”
“十号啊!”
“今天要缴房租!”
“对啊。”
“你去缴,下午五点,在之前跟房东约的那家咖啡馆。”
“我去缴?房租不是都你缴吗?喂,房东你女朋友欸。”
“以后都你缴。”
“你大王啊,独裁也要给个理由吧,缴得好好的干嘛要我……等一下,等一下。”郭馥丽戳他胸膛。
“靠夭,难道把你变成这样的是徐瀞远?你们分手了?!”正解。
程少华下床,拿出他那份房租,交给郭馥丽。
“不用这么惊讶看着我,那女人绝对比我还惨。”又递出名片,塞到小冰怀里。“这心理医生我朋友,要是她看起来很凄惨,叫她去挂号谘商,医药费我付。”
小冰张大嘴巴,打量程少华。哼,需要看心理医生的是你吧?!
分手后,太阳更凶了,日日热气蒸腾,徐瀞远却每天笑咪咪的。
放假日早晨,汪大吉又穿着夹脚拖,摇着扇子晃进停车场,交接收费工作。他正要走进收费亭,那边,徐瀞远走出房间。她大声打招呼,害他吓得扇子都掉了。她竟然主动跟他哈罗?!
“老板好。”徐瀞远笑咪咪。
“你怎么了?”冰山女子笑咪咪耶?汪大吉吓死了。
“我说老板好啊。”
“你……你在笑?”
“最近心情好。”我心情好,我很好,我很好。没错,每天早上,徐瀞远醒来就这么跟自己说。绝不让任何人知道,她失恋了,没了程少华很伤心。她每天跟自己说她很好,刻意表现正常,该哭却笑,该悲伤却笑得更厉害。她调适自己,故作冷静,但她不知道,她这样别人看了很惊恐。
“你怪怪的呴。”
“我很好!”我很好,大声答,用力催眠自己。
是的,她很好,她比过去更爱笑。
第18章(1)
放假这天,她跑去看了四场电影。
下午,要去咖啡店收房租。
分手已是事实,房租还是要缴。
她希望那家伙别忘了当初的收租地点。
时间到了,她心中忐忑,却满面笑意走进咖啡厅。我很好,我很好,绝不能让他知道我不好。
有人已经等着她,是郭馥丽。不是程少华?
徐瀞远暗松口气,却又感到一阵空虚。如今他连面都不想见。他真是很彻底啊,彻底对她死心了,很好。这一忐忑,面上笑容堆得更厉害了。
徐瀞远坐下。
冰馥丽拿出信封放桌上。“房租,点一下。”
徐瀞远笑咪咪点完钞票,签收。“谢啦。”
冰馥丽打量她。“你一进来就一直笑,是在笑什么?”
“有吗?呵呵呵,最近心情不错。好啦……房租收了,走了,掰。”
徐瀞远挥挥手,走也。
“见鬼了。”小冰眯起眼,一个变流浪汉,一个笑得像站壁流莺。
小冰灌掉冰茶,杀回家。
啪,帅气地踢开程少华房门。
“进来不敲门是习惯了喔?”程少华今日情况稍好,他蹲在角落,拿着逗猫棒,跟爱猫小冷玩。
“程少华我告诉你!”郭馥丽往床上一坐,看着蹲在角落的男人。“我刚刚看到徐瀞远,把我吓到了。”
“她很惨?我知道。”程少华晦暗多日的眼睛,顿时闪亮起来。“告诉我她多惨?瘦到脸颊凹进去了?眼睛是不是肿得像核桃那么大?”
小冰拍着他肩膀,啧啧道:“以上皆非。”
“哦?”
“以前那个女人脸上没一点笑容,她以前是不是非常机车?但现在,她变了,她春风满面笑盈盈,我吓死了。我问她笑什么?她说她心情好。你们真的有交往过吗?她看起来太好了,完全不像和男朋友分手的女人。”
“我不信,她有问起我吗?”
“完全没有。事实证明,你、被、Fire、了。”
“你错了,是我说分手,是我Fire她。”
“在好友面前,少华啊,你不要逞强了,我眼睛雪亮得很,真难得,这次是你被用呴。”
“是我甩了她,我像被甩的人吗?”
“超级像,你照镜子看看,脸上写着——我好惨刚被女人痛甩了无生趣一蹶不振只想去死——”
叮。
门铃响。
程少华跳起来。“是谁?你去开门。”
冰馥丽出去,一会儿,进来说:“找你的。”
是徐瀞远,她终于来了,程少华往浴室冲。“叫她等一下,我换个衣服刮个胡子。”
“不用忙了,不是‘她’……”
脚步顿住,程少华问:“那是谁?”这里除了记者跟徐瀞远,还有谁会登门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