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听见他的声音,吕静冠赶紧转过头制止,“还没轮到你啦!”
还没完?伍默磊愣了一下,她不是已经把心意表达得很完整了?不过既然她拟妥了告白的脚本,他并不介意全部听完。
见他比出一个请的手势,她才放心的转回头,然后又重复了一遍最初的动作,只不过这一回花的时间更久了,等得他都想打哈欠了。
“虽然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很努力冲刺事业,让你看见我也可以和你一样棒。”接下来呢?接下来是什么呢?吕静冠急得好想哭,她明明背得很熟,怎么会想不起来呢?
又等了好半晌,迟迟等不到她开口,伍默磊才张开嘴巴,“我……”
“还没,我还没说完啦!”她焦急的伸出手捂住他的嘴,好想把藏在口袋里的草稿拿出来偷看,忽然间,她想起来了,她赶忙再端坐好,继续念道:“你不必担心结婚的事,因为那是我们在一起七年以后的事,所以你大可放心的和我交往,我发誓,在这七年之中,我绝对不会催婚也不会逼婚。
“我们开始谈恋爱之后,你也不必担心我会绑着你、缠着你,因为我不是那样的人,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有人证可以帮我证明。还有就是你也看见了,我的工作很忙,所以就算你希望我二十四小时黏着你,我也不可能办到。”
见她再度停了下来,还偷偷松了一口气,很明显已经说得差不多了,伍默磊这才敢启口,“说完了?”
“只剩最后一句。”吕静冠动了动快变成一具化石的身子后,才缓缓说道:“可不可以请你一个月后再答覆我?谢谢。”虽然说早死、晚死都是死,但……就让她再多作一个月的美梦吧,毕竟这是她继初恋的情伤过后,好不容易再爱上一个人,她的心还是很脆弱的。
她已经跨出爱的第一步,也就是说,他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可以把横在他们面前的障碍排除干净……伍默磊非常认真地思忖着她这场比较像宣读爱情白皮书的告白。
见他一手托着下巴,进入长考状态,吕静冠的心七上八下的,她不明白他在思考什么,更不明白他们之间有什么事需要他思考这么久,而他的眉头皱得愈深,她的心就愈慌,就在她快要呼吸不过来之际,他终于放下托着下巴的手,转向她。
“你说在一起七年之后才会谈到结婚的事,是针对我吗?”伍默磊提出疑问,以便确定她的想法,好为自己预留后路。
“不是。”那是某某人给她的血的教训,这辈子,她大概都走不出七年之痒的阴影了。
“你把事业摆在爱情前面,所以,要和你交往就必须完全包容这一点,不可以有任何怨言,我这样的理解正确吗?”
听他这么问,吕静冠忽然领悟,是啊,一段感情会出现问题,绝对不会只有某一方有问题,也不是仅靠某一方便能维系下去。
现在回想起来,和某某人谈恋爱的那七年,她不就是这样,一股脑儿的认定凶为他们都还是学生,所以顾全课业才是最重要的,而要求对方必须完全无条件支持她的想法与做法,漠视对方的感受与需求吗?
尽避吕静冠已发现自己的爱情盲点,但她仍旧坚持自己的想法。“正确。”
“没有商量的空间吗?”
她很想昧着良心说有,但……“没有。”
“好,我知道了,一个月后我会给你答覆。”语毕,伍默磊拿起桌上的那盒巧克力,踩着看似轻松实际上却沉重的脚步离开丁家。
屋里,吕静冠轻轻的落下最后一道锁,她并未多想自己是否为难了伍默磊,天性乐观的她,对于自己亲手种下的这一颗爱情种子,只有深切的期待。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吕静冠万万没想到,自她有记忆以来,吕锦成口中一直嚷着说我们全家都是靠它吃饭的建设公司就是寰宇建设。
她一手提着一大袋饮料,一手拿着一张写着地址的便条纸,来到父亲这次进行工程的地点,送理赔金给阿庆。
罢刚放饭,吕锦成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个便当,囫囵地吃着,见到女儿来,他停下筷子,脸色一沉。“不是叫你别来工地的吗?”
堡地很脏乱她知道,在工地吃饭很克难她也知道,但真的看见时,她心中还是有着说不出的不舍。“我送……东西来给阿庆叔叔。”
阿庆心里怕得要死,但他还是很勇敢站出来。“是啊,是、是我叫冠冠来的。”
老天爷,他这是舍生取义,拜托待会儿可别让他死得太凄惨啊……
他故意很大声的说道:“幸好我有找冠冠买保险,不然这一次小杰打球又不小心扭到手,不知道又要花我多少医药费。”小杰是他的儿子,今年国三。
死阿庆!吕锦成暗骂,竟然背着他偷偷向冠冠买保险,他等一下死定了。
“阿庆叔叔,请您在这里签名。”吕静冠递上一张签收单与一枝笔。
“好。”阿庆一边签一边不停赞美,“冠冠真厉害,我才把单据拿给你几天而已你就办好了,服务这么好又这么快,我岳母一直说我一定会被保险公司刁难,不然就是要拖很久才能拿到理赔金,这下子我回岳家可以臭屁了。”
那还用得着说吗,不看看那是谁的女儿!吕锦成暗自得意,其实他早就后悔把女儿赶出去了,但好面子的他又拉不下脸叫女儿回来,只好一直这么撑着。
“成哥,你……”
吕锦成眼睛一瞪,阿庆立刻变成哑巴。
“爸,我买了你最爱喝的乌龙茶,要记得喝哦。”
哼,算她还有点孝心。吕锦成撇过头,依旧不给女儿好脸色看,心里却痛骂着好友,都是阿庆那张大嘴巴害的,搞得全工地的人都知道他把女儿赶出去了,害他现在想顺着这个台阶下也不行,都是阿庆的错。
吕静冠哪里明白父亲内心的纠结,她只觉得没被父亲轰出工地就要偷笑了,自然完全不在意父亲的冷脸、冷言。“爸、阿庆叔叔,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拜拜。”
每次来巡视完工地,都习惯与吕锦成打声招呼再走的姚琮浩,正好看见了这一幕,他震惊极了。她居然真的是吕师傅的女儿?他们也未免太有缘了,这里的他们当然也包括伍默磊。
虽然伍默磊始终没承认过,但他就是有种直觉,好友心里藏了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就是吕静冠。
“李主任,吕师傅父女……是有什么嫌隙吗?”姚琮浩问着身旁的工地主任,想起吕锦成一路以来的情义相挺,他更觉得自己必须为吕锦成做些什么。
“唉,不就是吕师傅要他的女儿去银行工作,他女儿不肯。”这事已经传到全工地的人都知道了。
“他女儿现在的工作……不好吗?”
“也不是不好,就是……怎么说呢?”李主任想了一会儿才又含蓄的道:“我有个在银行工作的女儿,和我有个做保险的女儿,感觉……有差。”接着他又自动加码爆料,“听说吕师傅已经把他女儿赶出去了。”
姚琮浩一怔。“这么严重?”
李主任叹了口气,“唉,也不知道冠冠在坚持什么,乖乖听话不就没事了。”
“李主任,没事了,我自己出去就好了,你快去吃饭吧。”
“是,董事长慢走。”
有拜果然有保佑,才开工不到一个月,老天爷就送给他一个大礼。
姚琮浩风尘仆仆的赶回公司,再风风火火的直冲伍默磊的办公室,他像是中了大乐透似的,掩不住内心的狂喜大声道:“默磊,你快猜猜看,我刚刚发现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