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张那天生意不错,一口气就卖出十几套衣服,至于那些主腰和胸衣则是卖到一件都不剩。
十几件衣服就赚了好几百两银子,加上那些内在美,几个人的工钱和嚼用全赚回来了不说,还有盈余。
褒曼开心的吩咐小厨房煮上一桌犒赏众人,她和褒姒也列席,丫头们起先是不敢坐下的,但是大姑娘和二姑娘喝两杯果子酒后便离席,让她们自在的吃喝,她们这才欣然接受。
离了席的两姊妹回到褒曼的院子正打算享用自己的席面,外面的仆妇却来报说谢湘儿来了。
这段日子褒曼忙得脚不沾地,一到晚上倒头就睡,各式各样的服装和内衣款式占满她的脑容量,她哪来的时间去想别的。
谢湘儿这个人对她来说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她真心不想再见到这个人,她的新生活也不需要她,如果可以,她希望谢湘儿能彻头彻尾的从自己的生命中消失。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际遇,谢湘儿如何选择人生她管不着,也不想掺和了。
上辈子的谢湘儿让人杖刑了自己,要了她的命,老实说那是她活该,怪不了别人,两人如果交换立场,恐怕上一世的褒曼对待抢她丈夫的人,手段还会更加不堪。
可如今她不想再重蹈覆辙了,她好好一个七品知县的女儿,再也不要争破头去当人家的妾。
就算是皇家的妾,还是大户人家的妾,都不必了。
她已经有更自在、更宽广的世界可以遨游,何必去当井里的蛙?
“好你个褒小曼,你不是说要来找我玩?这些日子连个消息也没有,你到底在忙什么?再这样没消没息的,本姑娘也不理你了!”
谢湘儿仗着与她熟悉,从来也没把褒家当回事,想进来就进来,门房和婆子没有人拦得住这位大小姐,再说她也经常在褒府出没,和二姑娘亲热得像姊妹花似的,谁敢去摘?
瞧谢湘儿熟门熟路的踏进内院来了,这也是褒曼活该,以前她就是这么宠谢湘儿的,惯得她越发对她颐指气使,越发没把她的家人当回事。
褒姒听见谢湘儿的声音,面无表情的道:“我回自己院子去。”连招呼都不想打就自顾自的走了,但踩了一步仍旧忍不住提醒,“那种人和她少来往。”
“谢谢姊姊提醒,妹妹心里有数。”
以往的褒曼可不会把她的好意听进去,这阵子见她不是家里要不就是衣舍,好像没有主动往谢家去过,妹妹或许是真的长大了,知道朋友也是要取舍的,并不是一股脑都是好的。
“咦,那不是褒姒姊吗?”谢湘儿正好看到褒姒的背影,她知道褒姒对她没有好感,但是不重要,只要褒曼这傻丫头肯听她的使唤就好。“我姊有事要回院子去了。”谢湘儿的年纪和她一样大,但是以前褒曼只要跟她在一起,很自然的就当起她的跟班、佣人和拍马屁的应声虫,这回褒曼没有立即迎上去,只是客气的笑着。
要说谢湘儿身为工部右侍郎的嫡长女,为什么会和娘亲寄居在远房叔父的家中,而不是和父亲住在京里享受该有的荣华富贵呢?
说起来还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爹爱拈花惹草,眠花宿柳,婚后与青梅竹马又藕断丝连,气得谢湘儿她娘带着刚满十一岁的女儿回了娘家,外祖父母都过世后,谢侍郎失去最后掣肘的力量,索性把外室和私生女带进门,洋洋洒洒列举了嫡妻三大条七出之罪,无子、不事舅姑(公婆)、嫉妒,是宠妾灭妻的最佳佐证。
谢湘儿她娘拉不下脸,吃了闷亏,这下只能带着女儿依靠着兄弟在娘家过活了。
说也奇怪,这位花心的谢侍郎再娶之后仍旧只生女儿,按照现代医学的解释,生男生女可不是女方的问题,是男方的问题,也就是说他这辈子都休想生出个带把的继承家业了。
但是这也给他更多往外发展的机会,这么一来,家里塞了更多的莺莺燕燕,家境复杂得难以想像。
当灵景王爷传出要纳侧妃的消息时,在富贵利益面前,他想的仍是自己和外室生的庶女,只可惜即便他的私生女己经拨乱反正成为嫡次女,仍旧进不了王府。大户人家最讲究的就是出身,家家户户谁家没有嫡女嫡子,干么去将就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假嫡女,再说右侍郎只是个不上不下的小辟,何必迎回这种姑娘来落人话柄?
又不是吃饱撑着,自找不痛快,皇族亲贵最在乎正统了。
直到这时,他才想到他还有一个嫡女还在外头呢,想让谢湘儿进了灵景王府。
“别以为我不知道她不想见我,摆什么臭架子,以为我稀罕呢。”谢湘儿私底下是很看不起褒家姊妹花的。
她们爹是什么官,自己爹又是什么官,压根不能比,自己指挥使唤她们刚刚好。可气人的是,这对姊妹的容貌都不知道赢过自己多少,只要和她们站在一起,她就会沦为配角,注目的眼光从来不会落在她身上。
要不是看在褒曼好使唤,放眼整个县城再没有比她更听话的笨蛋了,叫她往西她不敢往东,否则她又不是犯贱,何必去哪都带着一个比自己漂亮的女子,无形之中她反倒变成附属品,自找气受?
褒曼的唯命是从让她在挫折感大过成就的人生里得到一丝丝满足。
第六章万年知县升官了(2)
“别说我姊坏话,我不爱听。”褒曼冷淡的说道。
她的姊姊是世间最好的姊姊,谁都不许说她坏话。
谢湘儿把柳眉一挑。“怎么了?你以前不是最讨厌她,说她矫揉造作,什么鸡毛蒜皮的都要管,最是啰嗦了。”
“我现在明白她是为我好。”
谢湘儿撇了撇嘴,“她给了你什么好处,这会儿你觉得好了?算了,不管她,我在外面腿都站累了,还不请本小姐进去?”
“不了,我正忙着呢,丫头们也都不在,没人奉茶,就不请你进去了。”
谢湘儿的眉更扬高了几分,心里有些不悦了。今天褒曼是怎么搞的,一个劲的不对。“得了,不进去就不进去,还稀罕咧。我听说你最近都在家里捣鼓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能卖银子,拿出来让我瞧瞧吧。”
“那些是商业机密,你如果想买麻烦屈驾到我家铺子去,那里多的是,任何花色都有,任君选择。”褒曼摆出在商言商的嘴脸。
谢湘儿整个火了,脸色也没了刚才的平和,这是要叫她拿钱出来?何时这狗腿的丫头学会跟她讨价还价了?
“褒曼,你哪里不对劲?竟敢用这种态度和本小姐说话?”她态度凶狠,眼暗眯了起来。
“没事的话请便吧,我很忙。”现在的她连应付都不想应付谢湘儿,道不同不相为谋,各走各的阳关道和独木桥,这辈子她们俩就到这里为止吧,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褒小曼,你敢这么对我说话?你别后悔,你以为我喜欢到你们家来,要不是看在你向来对我鞠躬尽痒的分上,才不会把这天大的好消息告诉你!既然你敢对我爱理不理的,就别怪我没道义!”向来都是她给褒曼脸色的,这一回反过来,谢湘儿恨不得握褒曼几个大耳光。哼,她最后别再回去求她,否则,她一定要叫她当狗爬进来见她!
谢大姑娘气冲冲的走了,她的丫头临走前也用奇怪复杂的眼光献着褒曼,向来抱着小姐大腿不放的丫头,这回是吃错药了吗?
这是不买帐的态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