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楚凡降子,在秦如意的发际间留下细碎的吻。“如意,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好好的活下来。”
“只要你答应我,你好好的就好。”
“不行,这样还不够!你别忘了你说过的,你月复中可能已经有了我的孩子,所以你绝对要好好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发生什么事——”
杜楚凡没让她继续问,只是激情地吻住她的双唇,想用欲念转移她的注意力。秦如意知道事有蹊跷,可他没让她有余裕思考,他不但激情的吻着她,甚至还在她没准备好前就进入了她的身子,惹得她只剩吟哦。
在他尽情的驰骋之中,他仍没忘记要她许下承诺,“如意,答应我,你会好好的!”
她在他背上留下热情的抓痕,她咬着下唇,抑止自己吐出更令她羞怯的声音。杜楚凡不放弃地再次要求,“如意……答应我……”
在他狂狷的侵略之下,秦如意再也无法思考,只能听由他的引导,给出承诺,“我会……我会……”
“我的爱人……别忘了你的承诺……”
天际缓缓吐出一抹白,严桐想着该不该打扰那对有情人,他是不愿棒打鸳鸯,可是等天亮后,先别说中了迷烟的狱卒就会清醒,他们的行踪也不容易隐藏。
就在他犹疑之际,就见杜楚凡走出了大牢。
“你能确保她真能擦过去?”
“她会的,我逼她做出了承诺。”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实情?”
“我怕她演得不真,所以不能告诉她。”
严桐一声叹息,希望杜楚凡此举别浪费了他的迷烟才好。“那迷烟我是怕为老爷翻案失败,才备下要劫狱用的,此物难寻,我只得到了这一管,所以杜大人您千万要成功,我可是赌上了我家老爷的生机,助了杜大人安抚爱妻,杜大人千万别让我失望了。”
杜楚凡拍了拍他的肩,与他相偕走入未退的夜色之中,风中传来了他的话语,不是玩笑——
“如果我翻案失败了,要劫狱记得带上我,我也得把我的娇妻劫出来才行。”
这几日来传遍整个金庆的大事有两件。
其一,杜府别庄不知怎么着遭了祝融,杜老夫人及时被丫鬟救了出来,但起火点杜楚凡的房间,却烧了个精光,杜楚凡没能逃出来,在床上被烧成了一具焦尸。
在此同时,义庄闹鬼的事传说得更加惊悚了,有人亲眼目睹前任县令的棺盖被由棺木里推了开,尸身翻出了棺材,在半空中飘浮着,搞得人心惶惶。
于是陈俊昌决定,这个案件不再拖至年后,速审速决。
其二,秦如意在大堂上听见杜楚凡丧身火窟这个消息后,便疯狂了神智,如今失了心,整天就只是坐在牢里笑着,有时还会对着眼前的虚无喊着“楚凡,你来接我了吗”。
她得了失心疯,让本想将罪名全安在她身上的陈俊昌反倒没了主意,人犯疯了,怎么审案?
事件闹得太大,太后才知道她的如意丫头不但失了心,而且几乎就要被判死刑了,她不顾皇帝的反对,硬要出宫到金庆见秦如意,最后皇帝不忍太后伤心,只好派人将太后护送到了金庆。
太后进到牢里,见到了发疯的秦如意,伤心欲绝,回京后就病倒了,但她没忘记要皇帝派人去会审此案,不要让她的如意丫头人都疯了,还要背负不属于她的罪名被判死刑。
于是皇上派了刑部尚书洪泰峰前往会审,并同意让金庆的百姓进入大堂旁观,要让这件案子在百姓面前审得清楚,不再因为短命县令们的命案忧心治安,也不再因为什么闹鬼的传言人心惶惶。
金庆县衙大堂上,三堂会审,应安府尹陈俊昌为主审,金庆县令周智超则从旁协助,刑部尚书洪泰峰虽也坐在大堂上,但并不直接审案,而洪泰峰的近身侍卫吴昊,也依然守在他身后,他面无表情,只是拿着他的刀,双手交抱胸前静立着。
开堂之后,秦如意被带上公堂,衙役毫不留情的推她上前,让她跌倒在地。
旁观的王映莲看到这一幕,心都要碎了,弯儿扶着王映莲,也不敢哭出声音,刚才府尹大人说了,谁敢在公堂上喧闹,先打五十大板。
百姓们看着秦如意失心的模样,亦是叹息。
秦如意毫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只是轻轻抚着看不出孕相的肚子,低声道:“孩子,你要快快长大喔!你长大了,娘就可以去找爹了,娘答应过你爹,若有了孩子要好好的把你生下来,所以你要快点出来喔!娘不想让爹等太久,知道吗?”
王映莲捂着嘴,悲伤的泪水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难道她的媳妇真有孕了,而她在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后又得知了夫君的死讯而伤心过度,疯狂了神智?
严桐也在一旁看着堂上这一幕,他看了一眼身旁那个戴着帷帽的男人,透过那层黑纱,他看见了他沉重的表情和眼里的伤痛。
严桐摇了摇头,拉回注意力,唉,他早劝过他要说实话的嘛。
另一名人犯李厚升也被押上堂来,李厚升一眼就看见严桐,在牢中的他听不到外界的消息,也是在上回上堂时跟秦如意一起得知了杜楚凡的死讯,如今他再上堂,却没料到会见到失了心的秦如意。
李厚升被押至秦如意身边跪下,他看着秦如意的模样,同情不已。
她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代替夫君出面搜寻证据,如今死了夫君,自己还惹上了杀身之祸。
李厚升再望向严桐,严桐的眼神有着他们长久以来的默契才看得出的情绪,严桐在说着要他放心。
李厚升不明白怎么放心,不管是真的证据还是伪证,全指向他及秦如意犯了案,严桐何来自信?
莫非……李厚升想起他被带走前严桐说的,就算劫狱他也会把他救出来……所以严桐想的,是劫狱吗?
李厚升一叹,不管劫不劫得成,秦如意也着实可怜得令人同情,不管逃不逃得成,自己都要亡命天涯或是沉冤难雪了,他一力承担了吧,莫让那小女子赔命。
“大人,您不用再把上回上堂的证人带来问话了,草民承认了,承认我贿赂。”
这个变故让百姓们议论纷纷。
严桐没意料到这个结果,正要开口,戴着帷帽的男人扣住了他的手,要他冷静。
“所以你承认你贿赂了过去三任县令、贿赂了杜大人?”陈俊昌严厉问道。李厚升毫不迟疑的道:“是!草民贿赂了过去三任县令,也准备贿赂杜大人,所以草民找上了杜夫人,希望杜夫人帮忙引见杜大人,没想到被杜夫人斥责了一顿,说杜大人无须收受贿款,还说杜家家大业大,不缺这少少的贿赂银两。”
陈俊昌惊堂木一拍,大声喝斥:“李厚升,公堂之上竟敢说谎!”
“大人明察,草民句句实言,如果草民真有说谎,大人该想的是,小人每任县令都贿赂了,是不是少了谁?”
“住口,你现在是想诬陷本官吗?”周智超心虚,也出声喝斥。
李厚升对着周智超讽刺一笑。“草民可什么都没说啊,大人。”
陈俊昌默默给了周智超一眼,暗示他冷静下来,接着又道:“李厚升,证人指证历历,说你多次进出客悦坊,你还要狡辩?”
“大人,草民并无狡辩,草民的确多次前往,那是因为杜大人及杜夫人不肯接受贿赂,所以草民才会锲而不舍,多次前往游说。大人,杜夫人如今都成这副模样了,您何必硬要降罪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