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很认真照顾这个身体的,你要给我什么奖赏?”
“你想要什么奖赏?”杜楚凡抬起手,从她的发上拿下一片落叶,定是她方才在园子里打拳,飘落下来沾上的。
他们似乎都没有察觉到,两人的举止是如此亲密。
秦如意见杜楚凡心情好,好似什么都会答应一般,便趁机道:“那你可不可以多吃一点?”
杜楚凡眯起了眼,头一撇,口气一沉的道:“不行,虽然你做了些养身的食补给我吃,但我说过了,进食适量即可,不能饱食。”
“你真的吃太少了啦!万一身体出问题怎么办?吃好睡好才会身体健康啊!”
他拨开她勾着他手臂的手,不满的月复绯,睡好?她还敢说,是谁睡相差,老是把一条腿压到他身上的?“要我睡好,你晚上就别压着我,很重!”
秦如意是知道自个儿的睡相差,但她还是忍不住小声抗议道:“明明现在是你比较胖……”
“是,我胖,所以早膳我不吃了!”说完,杜楚凡不理会她,一扭头便回房里。
她立刻跟上,讨好的道:“别这样啦!是我说错了,你别赌气伤了自己身体,要吃早膳啦!”
王映莲嘴角带着止不住的笑意,看着、听着儿子媳妇的互动,直到他们又回到了房里。
瞧儿子媳妇一大早的在房门口调情,羞不羞人啊!听媳妇的语意,他们应该已经圆房了,那么她可以等着抱孙子了吧!
可是不知怎地,她莫名有种奇怪的感觉,儿子媳妇好像换了灵魂似的,有男女倒错的违和感……
柳书阳在寻找神草憨棠的路上,遇到了不少挫折,他一路寻迹而来,却总是得到让他失望的消息。
后来他在一名采药人的口中得知了憨棠的消息,可信度很高,正要出发前往寻找时,却先在客栈巧遇了师弟。
本只是与师弟小聚,用完膳便要起程的柳书阳,却由师弟口中听说了一个消息。
秦如意修书予所有师叔及师兄们,请众人帮她寻找一样名为“圣诞礼物”的物品,而且一定得在年前找到。
她似乎找得很急,急得有如攸关性命的大事一般。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个物品柳书阳更是听也没听过,于是他暂时放下了愁棠的事,决定先到金庆县找秦如意。
或许心中多少还带着妒意,所以他没到杜府去,因为见到杜楚凡,他不知道该如何与他应对,所以他选择前往客悦坊。
今日杜楚凡是独自前来客悦坊的,因为王映莲要去探望一位也住在金庆县的杜家老友,听说对方生了病,由于秦如意的身子不好,王映莲怕媳妇受了病气,于是只带着儿子前往。
杜楚凡没了秦如意,进不了衙门,在家里又闷得慌,便到客悦坊去看看,却正巧遇上了柳书阳。
杜楚凡听店小二说有个叫柳书阳的人要找秦如意,本不觉得什么,开餐馆的,总会有些熟客,他随意应付便罢,但他来到客厢,本以为会看见几名要老板娘来致意的客人,但却见里头只坐着一名斯文俊俏的男人。
这个男人是谁?为什么想见秦如意?与秦如意是旧识吗?他不知道秦如意已是他人的妻子吗?这么私下要求见面并不合宜。
平常有秦如意跟在身旁提点,他才不至于露了馅,如今他独自面对这个陌生人,连对他的称呼他都毫无概念。
柳书阳一见到秦如意,不禁紧皱眉头,不过几个月不见,她更显病弱苍白,他心一急,一时没顾虑到她已是人妻,一如过往地托起她的手为她把脉,果然,她气血虚弱的症状更严重了。
“待会儿我开张药方给你,你要按时吃药,你的气血更虚弱了,当心发病。”
秦如意的旧识是大夫并不令人意外,所以杜楚凡对眼前人的身分更加没有头绪,总之他开了药方总不会是要害秦如意,他便道:“多谢。”
柳书阳本以为她会冷淡的说不用了,或是说她懂得照顾自己之类的话,却没想到她竟是回一句多谢,从她的语气完全听不出他们过去亲密的兄妹情,也不是发自内心的感谢,倒像是一句客套话,更像是敷衍。
他的神情瞬变多回,最终,还是回到了他一向对着她的深情,他苦笑着自嘲道:“跟大师兄说多谢,多见外啊!”他服输了,他宁可当她一辈子的亲人而不是爱人,也不愿意她如此冷淡。
杜楚凡无法形容自己现下的心情,在错愕之余,竟泛出一阵阵的醋意,这个男人,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秦如意?大师兄是吗?他曾听过她提起他,当时她的神色有异,可他没想过,他们可能是这样的关系。
柳书阳还握着秦如意的手,拇指指月复在她鼓鼓的月丘上揉着,他心疼她小小的肩膀撑着男人该扛起的家业,正常男人都不一定受得住,更何况她只是一个病弱的女人,因此她得比其他人更花费心力。
她没对自己的病太有信心,但也因为如此,她一直很努力养着自己的身子,唯有养好了身子,她才能继续扛着这样的责任。
杜楚凡无法忍受这样的亲密,更何况这个男人这么做的对象还是他的妻子,他用力的抽回手,并看见了男人怅然若失的表情。
杜楚凡心里起了怀疑,他已经知道了柳书阳的想法,那秦如意呢?她有情或无情?若她无情,当时提起柳书阳就不会是那样的神情……待心中的醋意褪去后,他竟隐隐感觉到一丝心痛。
他是怎么了,今天为什么有这么多莫名的情绪困扰着他?
“如意,我就当一个大师兄,不成吗?”
杜楚凡想知道他的妻子到底是不是他一个人的女人,于是他试探的问道:“即使我在杜家过得并不快乐?”
柳书阳乍听见这句话,心是揪痛的,他上前扣住了她的双臂,双阵中满是怒火。“你当时说不想嫁时,我就劝过你,他对你不好吗?他伤害你了吗?”
原来秦如意并不想嫁给他啊……是因为太后赐婚,她不得已才嫁的吧……想到这里,杜楚凡觉得那抹心痛又强烈了些。
“那又如何,我是嫁了,不能改变。”杜楚凡推开他的手,双臂上还感觉得到他方才扣住他的力道,那反应着他的心思,是爱意,但下一刻,杜楚凡震惊地瞪大了眼,因为他由身后搂住了他。
柳书阳倾身与她颊贴着颊,轻轻摩挲着。“你的决定就是我的方向,若你放得下一切,我带你走,若你放不下,我可以一辈子就当你的大师兄,守护你,一切就看你的决定。”
“我说过……让你带我走吗?”
“怎么可能,你的小脑袋瓜忘得了所谓的责任吗?”
所以他杜楚凡对秦如意来说,只是责任?是啊,她不是口口声声的说,他们交换了身子,她很自责,对她来说,她的照顾只是因为他代替她承受了病痛,她对他没有其他的感情,就只是自责、是责任。
在杜楚凡终于想正视两人的关系,把秦如意视为是他的妻子的现在,他却发现自己在妻子的心中,根本不算什么,但他却不懂了,他不是本就打定了主意,即使接受了秦如意,也只是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为什么他现在会觉得如此难受?愤怒得想把柳书阳当奸夫一般的轰出门去?他越想越气,一个用力,挣月兑了柳书阳的怀抱。
望着转过身来的秦如意,脸上带着一如那夜她拒绝他一般的无情,柳书阳不禁低声轻唤,“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