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人摇摇头,一笑,“不,将军是不会有错的。”
千错万错,独孤我行都不会有错?哇哩咧,这山寨的人都让他洗脑了吗?
“大姊,我名叫季慕书,不是季怜儿,你们真的抓错人了。”她不死心的解释着,“我从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来到这儿,一抵达就莫名其妙被你们的将军掳来,我真的不是什么季怜儿呀!”
熬人淡然一笑,“你是不是季怜儿很快就会知道。”
“咦?”季慕书不解的看着妇人。
“甘家丢不起这个脸,不出三天一定会派人前来谈条件,把你要回去。”她说:“若你不是季怜儿,那么真正的季怜儿势必已经在甘家,自然也就不会有人来赎回你了。”
是吗?这么说来,她得再等个三五天才能向他们证明她不是季怜儿。
好吧,如果这三五天她是安全的,那么就只能等了。
“我叫张静,你应该见过我女儿绣娃了……”
季慕书想了一下,忆起那十岁小女孩。“嗯。”
张静点头一笑,“我是来带你去沐浴包衣的,我会替你松绑,不过你千万别想着要逃……”说着,她开始为季慕书解绳。
“这天狼寨易守难攻,要进来,难如登天,要出去……那是不可能的。”张静笑视着她,“你安分一点,我们是不会为难你的。”
意思是,要是她不安分,就不保证她的人身安全?
呜……这是什么鬼地方啊?我要回家!季慕书在心里哭喊着。
第2章(1)
独孤我行听闻不少关于季家父女的事情,他们的恶行简直是罄竹难书。
他知道她是个虚荣放浪的女子,其父季功昭鱼肉乡民,强取豪夺,而她则锦衣玉食,豪奢度日,毫不怜悯百姓受苦。
传闻季怜儿有倾城之貌又十分懂得魅惑之术,甘鸣远初次见她,神魂便被她勾去,不多久即传出甘鸣远要娶季怜儿过门之事。
笆毅权倾朝堂,既是太师又是太后的亲舅父,富贵集于一身,反观季功昭不过一介县太守,能攀上这门亲自然是喜不自胜。
接获消息,得知迎娶队伍将会通过天狼山下,独孤我行便有了掳走甘家媳妇的计划。他之所以这么做,一是为了重挫甘毅的气焰,教他颜面尽失:二则是为了修理季功昭跟季怜儿,让他们付出鱼肉百姓的代价。
自他落草之后,朝廷多次招安未果,甘毅将他视为心头之患,偏又无法攻下天狼山,只能尽可能的避免与他冲突。
此番迎娶队伍经过天狼山下,甘毅必然担心他会现身,不会让季怜儿本人坐在花轿中,因此他便派出探子,事先掌握迎娶队伍的动向,并在一条偏僻林道里拦截了季怜儿。
只不过,季怜儿真的与传闻中相差甚远。
她清秀端丽,不见艳光。
她眼神清澄,没有媚惑。
她性情刚烈,却非嚣张。
她口口声声自称并非季怜儿,但事实上她身在林道之中,身上有着打探来季怜儿的随身信物……
这也合理,为了全身而退安全月兑困,任何人都会说谎以求自保。
因此,她抵死不认自己是季怜儿,他不感奇怪。
笆鸣远好美色,有传闻他曾一掷千金只为季怜儿一笑,如今,婪寐以求的美人落入天狼寨,他肯定会央求其父甘毅出兵夺回。
但出兵太张扬,全京城都会知道甘毅的媳妇被天狼山的山贼劫了,甘毅丢不起这个脸,因此必然会派人上山谈和并以利相诱。
假使在他手中的季怜儿不是季怜儿,那么真正的季怜儿必然已安然抵京,甘毅那边自然也不会有任何动静,届时,他手上的女人便能证实自己真的不是季怜儿。
这两天,他一直等着甘毅的消息。
“将军,”寨子守备队员来稟报,“甘毅派人前来求见。”
笆毅派人来了,这证明在他手上的果然是季怜儿。
“不见。”独孤我行从没想过将季怜儿还给甘家,至少目前还不可能,他要让甘毅跟季功昭提心吊胆,他要替那些因他们的泊理及剥夺而水深火热的百姓出一口气。
“是。”守备队员领命而去。
一个时辰后,守备队员再度来禀,并且递了一封书信。“将军,来人请将军收下甘毅之亲笔信函。”
“不收。”他说,“原封退回。”
“遵命。”守备队员答应一声,立刻离去。
一旁,徐腾不解的看着他,“将军,为何不收下甘毅那老贼的信?我看他必然是要跟将军谈条件……”
“我知道。”他好整以暇地道,“甘家准媳妇在我手上,他为了赎回她必然会开出大好条件利诱我。”
“既然如此,咱们不好好敲他一笔,然后以赈百姓?!”徐腾不解的问。
以往,他们打劫那些奸商恶吏甚至掳人勒索,不就是为了将那些不义之财回归到百姓手上?如今他们掳来甘毅的准媳妇,怎不趁机狠敲他一笔?
“徐腾,季功昭何许人也,甘毅又是何许人也,就这么跟他谈了,岂不便宜这两人?”提及甘毅及季功昭,独孤我行鼻息轻哼,十分不屑及不齿。
“现在,他们肯定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犠吧?”他一笑,“咱们就再好好折磨他们一番。”
徐腾明白了他的用意,点了点头。“将军说得极是。”
独孤我行霍地站起,两手叉腰,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然后一笑。
“看来,在咱们手上的真是季怜儿,我倒要看看她还要说什么。”说罢,他迈开大步走出了议事堂。
季慕书被软禁在小房间里已经三天了。
其实,独孤我行并没限制她的行动,打开小房间的门,外面就是个院子,对面住着一户人家,是张静,也就是绣娃跟宝弟的娘,还有季慕书只见过侧面的张静的丈夫徐腾一家人。
这三天来季慕书没再见过独孤我行,每天负责她三餐的就是张静。
不过,她倒是不无聊,因为绣娃常趁着她娘不注意的时候,呼朋引伴的跑来看她。
一开始,他们像隔着柵栏看猴儿似的在窗外或门外打量她,然后几个窃窃私语的不知在讨论着什么,她若开口跟他们说话,他们便一哄而散,但过不了多久又跑回来。
季慕书猜想这些孩子在山寨里肯定是无聊到慌吧,所以当她这个陌生人来到山寨后就成了新鲜的玩意儿。
这让她想起从前在育幼院的那些时光。
育幼院的经费有限,当然不能像寻常人家的小孩拥有玩具或大量书籍,他们所拥有的玩具跟书籍大多数是募来的。因为缺乏,所以只要一点点的东西就觉得满足。
她还记得每当院长爸爸搬回一箱一箱的书跟玩具时,大家一涌而上的情景。虽是那么多年前的事情,却历历在目。
这会就见绣娃又来,却是一个人来。
季慕书试着跟绣娃说话,绣娃却说:“我爹说你是坏女人,不可以跟你说话。”
“我不是坏女人。”她解释着。“所以你是说我爹是骗子,他说谎吗?”绣娃质问她。
季慕书发现绣娃是个聪明的女孩子,脑袋清楚,反应敏捷。“我不是说你爹说谎,是骗子,而是他误会了。”大人不听她的解释,她便试着跟小孩说明,希望绣娃听了以后能在她爹娘面前帮着说话。
“误会?”绣娃一听,板着脸,“那你是说将军是个蠢蛋,他搞错了?”
“将军不会错的,他很厉害的!”绣娃生气的瞪着她。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她以为孩子很容易搞定,原来她低估了眼前这个小女孩。“我的意思是就算是很厉害的人,也有失误的时候,不是有句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