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床边,定定的凝望着他。她想一直一直、永远永远这样看着他……
忽地,他的唇瓣攫住了她的目光及心神,让她动了想亲他的念头。她觉得好害羞,因为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这么大胆,此刻的她像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对喜欢的异性充满了好奇及期待。
情难自禁,她慢慢的、轻轻的、悄悄的往他欺近,当她近到几乎要碰触到他的唇时,她不敢呼吸,怕她的鼻息惊醒了他。
然后,她犹如蜻蜓点水般在他唇上一吻。
只一吻,她就亢奋得心脏快要停止跳动,她小心翼翼的深呼吸,咽了咽口水,目光仍无法自他的脸庞移开。
突然,甄道民的唇瓣动了起来。就在她以为他又要说梦话的时候,他促狭的道:“不怕被传染吗?”
史嘉蕾身子一震,惊讶的看着还闭着眼睛的他。这时,他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眉眼间尽是笑意。
在他梦见了妈妈,说了梦话之后,他就已经慢慢的苏醒过来。
他感觉得到她在旁边,也感觉得到她关怀的、炽热的目光,而他喜欢这种被关注着的感觉。因为喜欢,也因为实在太累、太困,他索性继续闭目养神,直到她偷偷亲吻了他。
看着她那惊讶羞窘、不知所措,恨不得她妈妈生了两片翅膀或是八条臂膀给她,好教她能飞天遁地躲藏的史嘉蕾,他满心喜悦。
“你、你装睡?!”她掩着脸,羞得跳脚。
“我是真的睡了。”
“那你怎么……”
他一笑,“是你把我吻醒的。”
她秀眉一拧,气恼的瞪着他,“你又不是睡美人!”
他温柔笑望着她,“干么恼羞成怒?我不会笑你。”
“你明明在笑。”她皱着眉,噘着嘴,气冲冲的说:“不理你了。”她霍地起身想逃。
他抓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扯回床上,揽在自己身边。她下意识挣了几下,就见他单手捧着她的脸,觅着她的唇瓣,又吻了上去。
她羞怯,却不想推拒,只是放任他动作,直到他心甘情愿的离开。
他的吻并不霸道强势,而是轻浅温柔的。可明明是那么轻,她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火热及激动。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唇慢慢离开。她侧躺在他身边,与他四目相对,满脸潮红,心跳加速。
“我真的会被你传染喔。”她娇嗔的说。
他一笑,“那我们就一起在家里养病。”
她不以为然的笑着,“你才不会呢,你是工作狂。”
“现在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迎上他炽热又深情的眸子,她心悸得厉害。“我不知道你会说这种话。”
“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不过……你慢慢会知道。”他将她紧紧一揽,低声道:“你什么时候要搬到我房间来住?”
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她羞赧得推了他一把,顾左右而言他,“对了,周小姐的洋装该怎么办?”
“送去干洗,然后寄还给她吧。”他说。
“那我的衣服跟鞋子呢?怎么拿回来?”她一脸烦恼的问。
甄道民一笑,轻轻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你还想拿回来?应该已经在焚化炉里了吧。”
“欸?”她一怔,“那是我最贵的一件衬衫,要两千块耶!”
他先是一愣,然后笑着将她揽进怀里,“没关系,老公买给你。”
史嘉蕾将洋装送去干洗,再用盒子妥当的装起来,寄到周家乐位在天母的别墅。
虽然甄道民说她的鞋跟会断是周家乐所为,还说她的衣服跟鞋子应该都已经被周家乐丢了,可她实在怪不了周家乐。
周家乐自小便是天之骄女,遭到甄道民拒绝对她来说肯定是很大的打击,看见拒绝自己的男人却娶了一个处处不如自己的女人,她会生气、会恼恨、会生出那种恶整她的坏念头也是人之常情。
说真的,她反倒还要感谢周家乐设计了这一切,意外的推了她跟甄道民一把,若不是周家乐,他们不知道还要当多久的室友。
于是,她写了张小卡感谢周家乐慷慨的将洋装借给她穿,并为穿坏她的高跟鞋致歉。
饼几日,她跟甄道民一起去探望有点小靶冒的甄广。到别墅时,张太太正好在拜托不想吃药的甄广按时服药。
“甄先生,”见他们来,张太太像是看见了救星,急着告状兼拜托,“你们来得正好,老爷子不肯吃药呢!”
甄道民跟史嘉蕾相视一笑,走上前去。史嘉蕾接过张太太手上的水杯及药包,在床边坐了下来。
“爷爷,为什么不吃药?”
“那药吃了口干舌燥的,我不喜欢。”甄广像个任性的孩子一样。
她慢条斯理的打开药包,笑看着他,“爷爷,您不吃药,怎么好得了?我告诉您,我有带一些自己烤的布丁回来喔。”
甄广讶异,“你会烤布丁?”
“嗯,烹饪课学的。”她点头,“超好吃的!”
“是吗?在哪里?”
“您不乖乖吃药,就没得吃。”史嘉蕾半威胁半哄骗着,“我会把您的份给张大哥跟张大嫂他们喔。”
甄广脑子还清楚得很,她之所以用这种哄骗小孩子似的方式哄他,是因为老人家就是喜欢人家央求、关心、哄骗。
“是啊,老爷子,您要是不吃药,您的份我可要吃掉了。”张太太也在一边帮腔着。
甄广看看她,再看看张太太,无可奈何的投降,“好吧,我吃,我吃。”
她勾唇一笑,立刻将水杯及药递上。甄广服下了药,将水杯交给张太太,张太太便先离开了。
史家蕾坐在床侧,甄道民则拉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两人陪着甄广聊聊天,然后一起吃着她烤的低糖布丁。
史嘉蕾发现每次他们来看甄广时,他总是特别有精神,特别开心。她想,纵使跟张大哥他们一起住在这里,但爷爷还是很寂寞的吧?
八十岁的他尽避儿孙满堂,但子孙各自成家,难得齐聚。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却又莫名疏离,其实她有想过跟甄道民一起搬来与爷爷同住,但对在市区上班的甄道民来说,这儿实在不方便。
“爷爷,”她语带试探的问:“您想不想到我们那儿住上几天呢?”
甄广一怔,疑惑的看着她,甄道民也是。
“去跟你们住?”
她点头,“我知道爷爷喜欢住郊区,但偶尔到市区去小住几天也不坏啊。”她续道:“我们家对面就是公园,每天都有好多爷爷女乃女乃带着孙子在那里散步,如果您到我们那儿去住,我也可以陪您去散步。”
甄广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建议,不禁又惊又喜。“蕾蕾,你是说真的?”
“当然喽!”她一笑,“我虽然没阿姨她们那么会烧菜,但偶尔换一下口味也不坏,您说是吗?”
甄广听完,视线移到甄道民身上。
甄广知道孙子跟史嘉蕾婚后一直是分房睡的,也知道他们还没培养出同床共枕的感情。他知道甄道民那儿只有两大两小,四个房间,他们各自使用一间,另两间则是书房跟猫房,他若去了,该睡哪里?
难道说……他们已经同房了?忖着,甄广不禁喜上眉梢。“你们有空房间让我住吗?”
甄广这么一问,史嘉蕾陡地一惊,想起自己跟甄道民分房睡的事情。
她说话做事真是不经大脑,活生生的挖了个洞给自己跳。虽然她跟甄道民的感情升温,但因为害臊,她还是睡在自己的房间,可若是爷爷到他们那儿去住,她势必要把房间让出来。
再说,他们怎么能让爷爷发现他们结婚好几个月,竟然还分房睡呢?
糗了,她真是出大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