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他结婚至今才一个多月,应该正沉浸在新婚的喜悦中,哪来的郁闷?还说他不快乐?他认识施美帆后,不是每天都犹如置身天堂吗?
还以为这次他终于找到生命中的真命天女,再也不需要她了,不过,她终究是个称职的垃圾桶。
她轻推开他,疑惑的问:“发生什么事?”
“我真不该结这个婚的,”钱斌苦着一张脸,“我好后悔。”
后悔?才一个多月就后悔了?史嘉蕾不解,“到底发生什么事?你跟她吵架喽?”
钱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嘉蕾,我真的受够她了。”
“你们刚结婚,还是磨合期,要有点耐心。”她平心静气的劝慰着他,不加入太多个人的意见及情绪。
“你们各自在不同的环境中成长,本来就有差异,很正常的。”她拍拍他的肩,为他加油打气,“我相信你行的,你们是因为相爱而结合的,不是吗?”
钱斌眉头一蹙,“一开始我也以为是,但现在想想,也许我是一时冲动,要不是她怀孕,我们也不会结婚。”
“别这么说啦,阿斌。”她蹙眉,“婚姻都需要经营,不要轻言放弃,再说她现在怀孕,情绪或许比较不稳定,你哄哄她就好了。”
提及怀孕这件事,钱斌满脸不悦,“别提怀孕了,她一点都不在乎肚子里的孩子。”
“怎么了吗?”
“你知道吗?她整天在家什么事都不做,就只是睡觉、看韩剧、上网,家里一团乱,到处爬满小强,还得我妈妈三天两头来帮我整理。”他抱怨着。
“呃……她是孕妇嘛,可能提不起劲做家事。”
“不是那样。”钱斌一脸恼怒,“她白天像条虫,可晚上若有朋友约她,她立刻生龙活虎,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去泡夜店。她是怀孕的人,怎么能做这种事?”
泡夜店?哇塞,施美帆也太猛了吧?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结婚时,她虽已怀孕三个月,但根本看不出来。
史嘉蕾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尽可能的安抚他的情绪,“假日的时候你多陪陪她嘛,她可能是太寂寞了。”
“我有!”钱斌有点激动地说。
“那你跟她沟通一下,就说你很担心她的身体,叫她尽量别有夜生活。”
“能说的我都说了,她就是不理我,还大发脾气。”他深吸了一口气,斩钉截铁的说:“嘉蕾,我告诉你,我要跟她离婚。”
“什么?!”离婚?不会吧?他们才结婚一个多月,而且施美帆怀着他的孩子耶。
“我受不了她,我不要再忍了。”
“阿斌,别冲动啦,孩子怎么办?”
“随便她!”钱斌气呼呼地说。
“你在说气话。”史嘉蕾苦笑,“先冷静下来,什么事都可以商量的。”
“嘉蕾,”钱斌突然深深注视着她,“我一定是胡涂了。”
“嗯?”她困惑的看着他。
钱斌伸出双臂,一把将她抱进怀中,紧紧的圈着。“到头来,只有跟你在一起时我才是最快乐的。”
她哑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为什么没发现,为什么没看见?真正适合我的女人就在我面前,而我却一再错过……”
她暗恋他多年,也一直期待着他能看见她,听见他这么说,她应该觉得高兴、感到欣慰,可不知怎地,她突然有种倦了、够了的感觉。
他真是个任性又自私的男人。
一直以来,他忽视她的感觉及感情,在她面前谈论着他历任女友,把她当是便宜又便利的OK绷,他从不知道她心里的苦及闷,只在乎自己的心情是否得到抒解。
他一次又一次的将垃圾丢给她,然后让她自己消化。
她到底还要忍受多久?到底还要让他折磨她多久?不,她不要再这么恶性循环下去,她要终结这一切,她要让他知道——她拒绝再当他的垃圾桶及OK绷!
心意一定,她用力推开了他。
钱斌吓了一跳,满脸疑惑,“嘉蕾?”
“阿斌,我想你并不适合我。”她直视着他,“因为跟你在一起,我从来不觉得快乐。”
钱斌先是一愣,然后蹙眉问道:“嘉蕾,你在胡说什么?”
“已经够了,我不想再当你用完即丢的OK绷。”
“嘉蕾,我没……”
她打断他,“你的问题请你自己去面对、去解决,不要再来找我。”
“嘉、嘉蕾?”钱斌太震惊,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会被她狠狠的拒绝。
这时突然有人敲门,“嘉蕾,有位甄先生找你。”
史嘉蕾一震。甄道民找她?在七天期限的最后一天?难道他是真的想娶她?
这是天意吗?在她决定彻底摆月兑钱斌的时候,他正巧出现……
蓦地,一个念头钻进她脑海里。
她大步上前,打开了门,而此时,甄道民就站在外面。
见咨商室里除了她还有一个男人,甄道民微顿,“你在谈公事?”
史嘉蕾转头看了钱斌一眼,而钱斌正好奇的打量着甄道民。
“不是,他就快走了。”她说。
“嘉蕾,”钱斌趋前,狐疑的问,“他是谁?”
“我是甄道民。”甄道民不疾不徐地答道。
钱斌愣了一下。他听过甄道民这个名字,但他不确定眼前的这个是不是他知道的那个,正想开口问,史嘉蕾已先说话。
“甄先生,”她两眼直视着甄道民,“你是为了那件事来的吗?”
甄道民唇角浅浅一勾,“是,今天是第七天。”
她确定了,他不是开玩笑的,他是真的要娶她。她虽不觉得这是理智的决定,但此刻她一点都不在乎了,她行事总是理智而实际,但现在,她决定疯狂一回。
“你真的要娶我?”她问。
甄道民用高深莫测的眼神看着她,“你决定要嫁我了?”他不是笨蛋,隐约可以感觉到史嘉蕾跟钱斌之间有着某种纠葛。
但他不在意,只要她点头答应。
“是,”史嘉蕾直视着他的眼睛,“明天就去拜访我爸妈。”
听到甄道民说要结婚,赵功勤又差点从酒吧高脚椅上跌下来。这已经是他一个月内第二次听到他说要结婚。
不久前,甄道民才说要娶公司里的职员,谁知瞎忙了一阵子却无疾而终,不了了之。他以为甄道民恢复理智,决定循正常管道寻觅终生伴侣,谁知道同样的闹剧又来一次。
“兄弟,这次又是哪个部门的?”赵功勤力持镇定。
“婚顾公司的。”甄道民淡淡的说。
赵功勤愣了一下,“你什么时候进入婚顾市场的?”
“不是广兴旗下的公司或部门。是之前接洽过的婚顾公司里的婚礼顾问。”
闻言,赵功勤傻了好一会儿。
不是吧?跟女职员婚事告吹后,他转而追求婚礼顾问,而且已经决定要步入礼堂?这是哪一出?
“道民,”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甄道民,“我从来不知道你有这么疯狂。”
“她似乎是个好相处、不会跟我闹的女人。”
“你根本不了解她!”赵功勤为好兄弟担心起来,“你不能病急乱投医啦!”
甄道民笑睇着他,悠哉的啜了一口酒,“我还以为你会说我是狗急跳墙。”
“差不多是那样了。”赵功勤神情激动而严肃,“你不能随随便便在路上捡个女人就带进甄家。”
甄道民一笑,“哪里随便?我是真的觉得她还不错。”
“是吗?”赵功勤不以为然,“那之前的贾小姐为什么在最后关头被你打枪?”
甄道民微微蹙起浓眉,有些悻悻的说:“马有失蹄。”
他讨厌失败的感觉,而那对他来说就是一次失败。
“那你怎么知道这次不会也失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