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原来是个美男子,瞧他眉眼如冶策、鼻唇如冶策,嘿嘿,连神气模样都如他……
呵呵,老天待她真不薄,知道她想念他,就让她梦见与他相像的人。
“嗨,你会说话吗?”
他点头,“会的。”
“天啊,你连声音都好像他……”
“像谁?”
“我爱的那个啊!”
“哪一个?”
“那脾气很坏,有着刀子嘴的男人!”
“既然脾气坏,又刀子嘴,你爱他做什么?”
“就爱啊,脾气坏是因为他是帝王,这叫威怒天下,至于刀子嘴,你没听过豆腐心吗?他那个人啊,嘴坏心不坏,待我极好。”
“那这样你还不回去他身边,不怕他等急了吗?”
“他急了吗?”
“急了。”
“那你替我告诉他,我……回不去了。”说着一哽,一滴泪瞬间滚落她脸颊。
他轻轻为她拭去泪珠。“回不去没关系……他说,他来。”
“让他别来,还是回去吧,我现在的模样很丑。”
“他说不丑,他见过你更丑的时候。”
“什么时候?”
“小时候满脸雀斑像个芝麻包子的时候。”
“他见过?!”
“见过,你还强迫他买下风筝,那时甚至胆大的爬上他的肩,抓他的发,差点让他要人将你的头给砍了。”
“原来……他便是那个弄坏我风筝又不买的坏蛋啊!不过,那时我确实够丑的,难怪他记住了……”
“他说,你那丑样,他会记上一辈子。”
眼泪如一道河水,徐徐流下。“他还说了什么吗?”
“没说什么了,就是让你再变胖回来,他不习惯瘦子。”
“就说他眼光奇怪,怎会喜欢胖子?”
“不是奇怪,是独特,他喜欢胖乎乎,腰上挂着一篓油的女人。”
“那我就说自己现在丑,又干又扁,他见了定要嫌弃。”
“吃胖了不就不丑了。”
“吃不胖了……”
雄由头顶丢了块肉干下来,掉落在她的胸口上。
“它让你吃些,多吃些自然就能胖回来。”他说。
“怎么这只大鹰也像我与他养的鸟儿子雄啊?莫不是他也来了?”
“……”
“我不见他喔。”她忍住悲酸的说。
“……不见就别见了,你高兴就好,不过,你可是天底下第一人敢拒见皇帝的。”
“那我真够了不起了。”
“王后是有点特权的。”
“就是说啊,当王后就是这点好,能嚣张,不过……能不能请你再帮我转告他,就说我这王后连一天的职责都没尽到,还是让他收回去吧,别白占了这个人人都想要的位置。”
“既然人人都想要,你还舍得让他收回去?”
“是舍不得啊,可是很多事强求不来的……”
“谁说的,他偏要强求给你看!”
“别,老天自有安排,他何必……”
“他一生羡慕父皇有母后,不信自己得不到相同的爱,他就要同老天争,争果了他一辈子感谢;争输了,他下地同老天理论去!”
“下地?!”她一惊。
“不然怎么争,难道放你一个自己去同老天理论吗?自然是两个力量大,这才能争出个输果来!”
“啊!这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他高兴就行!”
“他是王上啊,怎能弃弦月子民于不顾?”
“王上也是人,既然娶了娘子就得负责,而且负责到底,死活不论!”
“你……呜呜……呜呜……你这个混蛋!”她终于装不下去了,这个笨蛋!
冶策抱起她在桃花林里漫步,桃花争艳,娇艳欲滴,风景如画,雄低飞停上他的肩头,他仰望天际,忍了许久的眼泪,在这一刻释放出来。
“蠢蛋吗?我是蠢,早该说出喜欢你的话,这样你又怎会误会我对义明日有心,我更该早些接你回到身边,而不该想着等收拾完刘权昕再说,若没耽误这些,你也许不会抑郁毒发,更甚者,你若未赶去九华宫为我挡箭,身上的食虫又哪里会真正死绝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这些也不能够怪你,我擅自出宫一去不回,你当然气,自然想让我在外头吃点苦头再回去,不过射日公主之事倒真让我伤透了心,一度以为你有了新王后就不要我了,再说了,那箭是我自己心甘情愿为你挡的……这一切都是命啊!
“只是这回……不行了……其实,我的心从方才起就怦然跳个不停,死前能见你最后一面,我窃喜得很,如果可以,我多想再喝一次你沏的茶,这次,无论多难喝,我都会喝下肚的……”她满脸泪痕,偏脸上还微微地笑。
春风吹在她干涸的脸上,连泪珠都被吹起,他抱着轻盈的她,在草地上坐下,桃花花瓣漫天飞舞,一径地洒下,落得他们的头脸、身子到处都是艳红的花瓣。
雄很安静,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只是静静地立在他肩上,望着逐渐再度阖眼的她,鹰眼疑似有水光。
“好,你会喝到的,我保证,只是,别后悔说这样的话啊……”
桃红烂漫,缤纷亮眼,彷佛生机无限……
半年后
“王后娘娘,王后娘娘,您别逃啊,王上说了,这是您生前的愿望,定要完成的,您这是要上哪去?”小全子抱着跑得快散开的发髻,在曹默默后头追赶着。
“我都活过来啦,那些什么狗屁心愿,就当是脑袋不清楚时说的话,做不得数的!”曹默默抓着裙摆逃命,毫无王后的样子。
“可王上茶具都备好了,就等您过去啊,您不去,那茶谁喝?”
“谁爱喝谁喝去,我死也不喝!”
“可王上是为您沏的,您不能辜负……”
“告诉王上,我说谎,我后悔了,他沏的茶难喝死了,我绝不奉陪!”
“到底有多难喝,让你打死不喝?还不给朕过来!”某人亲自来逮人了。
她一吓,差点跌跤,幸亏某人眼捷手快,接得正着。
“成天就像兔子一样跳跳跳,都有孕在身了,万一出了什么差池,你有脸见人吗?瞧不自缢向臣民谢罪能了事吗?”他教训她。
这么一说让她冷汗直流,她有三个月身孕了,肚子里的孩子是全民的期盼、天下的依归、弦月的未来,她身负重任,万一有个闪失,她真得以死谢罪,否则不能平息民怒。
他用自己的龙袍袖子,帮她擦去额上的汗。“你给朕安分点,别出娄子,不然朕有你好看!”他恶狠狠地警告。
她不敢回嘴,只得呵呵干笑点头,“是是是……”
“哼,真不懂,朕的茶是毒药吗?这可是岭南进贡来的上好茶叶沏出来的,居然还嫌弃?”他边为她擦汗边道。
曹默默拧了眉,她也觉得奇怪啊,怎么这样顶级名贵的茶让他沏来会这么令人难以下咽?
不过这白目的话,她可不敢说出来,只让骨碌碌的眼珠子低低垂下,像是正在认错反省。
他果然没再继续骂下去。“既然你不想喝,那便算了,等孩子生了再喝,反正这茶朕随时可以为你沏,你这“遗愿”朕总有一日会替你达成的。”
她瞪大了水亮明眸,想批评或澄清又不敢说,表情尴尬转折,最后只能抓耳挠腮,模样真是笔墨难以形容。
冶策似笑非笑地瞅着她,犀利的黑眸藏着宠溺。
“怎么,有话要说?”他托起她尖尖的下巴问。大家都说他的王后美,五官精致,更是少见的纤细美人,但他却怀念她丰润饱满,胖乎乎、肥女敕女敕的时候,那抱起来多有质感,舒服得教人舍不得放手,可自从她解去藻毒后,便恢复正常,身子变得皮包骨,让他怎么模来就是少些滋味,如今怀孕了,他一心想喂胖她,不过成果也不彰,如果能够,他真希望在她身上再养只食虫,好恢复她那圆滚滚的美妙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