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默吃惊地抬起头,许樱面色严肃地看着他,两人目光相交,严默竟然在许樱的目光下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许樱前世不是大美女,现在也没有任何身为绝世美人的觉悟,而且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做绝色美人。
她只知道,不管别人爱慕她是因为贪恋外表也好,欣赏内在也好,她都应该感激别人的爱意,同时也应该尊重对方的这份感情,而不是趁机利用。
严默出身好,有武艺在身,适合他的是沙场,是朝堂,是天下,而不是屈身于一个女人身边做个小总管。
严默沉默了许久,最后只声音低沉地应了一个字:“是。”
如果这是你希望的,那我就去做。
如果你希望我成为一个大将军,哪怕马革裹尸我也去拚。
如果你希望我做一个权臣,就算绞尽脑汁我也会图谋上位。
只要,这是你希望的。
许樱一直担心卫敛来寻仇,可是这两天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发生。
傍晚,邓芝过来陪许樱一起吃晚饭,饭后邓芝说起婚礼的安排,询问她的意见。
许樱说:“我哪懂得这些?你只管放手去办,我相信你。”
邓芝点头,他喜欢许樱这种毫无保留的信任。
又说起新婚嫁衣以及其他新婚嫁妆什么的,许樱有点不好意思,问:“只有一个月时间,我怕自己赶不及,能不能请些帮手?”
以前在摄政王府的时候,许樱也很少亲自动手做针线,王府里有专门的针线工,负责府里诸多主子的四季衣物。
而现在的许樱,是穿越而来的都市少女,哪曾亲手用针线缝过衣服?要她自己做难度太高了。
邓芝有些诧异,但他不会在意这些小事,他巴不得许樱不要累坏了,自然点头答应,还问:“那你喜欢哪里的绣娘?”
许樱想了想,她只听采苹提起过绮绣阁,便说:“听说绮绣阁的师傳们手艺不错。”
邓芝忍不住仔细看了她一眼,猜测她是不是听过什么传言,却见她正双眼期盼地望着自己,一脸的纯真无邪,不由哑然失笑。许樱向来幽居内宅,又少和京城的贵妇名嫒们交际往来,哪会知道那么多八卦和风流韵事。
他点了点头,“好,就请绮绣阁的师傳。”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小事,天色渐黑,房间里有小丫餐点燃起蜡烛。
邓芝站起身,说:“我该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两人虽然已算合法夫妻,但是没有迎娶的大礼,在外人眼中就不算正经夫妻,邓芝打算一个月后婚礼举行完毕,再正式搬过来住。
许樱见他要走,心里有些着急,今天她把严默赶走了,家里就没半个能主事的男人了,她一个人住还真有点害怕。
许樱跟着起身,伸手轻轻拽住了邓芝的衣角。
邓芝的心一跳,他回头看她,她正脸红红地低着头,邓芝只见到她乌黑的秀发和微微颤动的长睫毛。
“樱儿?”邓芝的声音有点哑。
“嗯……那个……我有个乳名,兮兮,你以后叫我兮兮吧。”
“好。”
“那……那你别回去了吧?”
“好。”
“那个……嗯……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有点害怕……”
“我知道,以后我都陪着你,别怕。”
“嗯……”
此时房间里的丫鬟们都早已识趣地退了出去。
许樱的心跳也正在渐渐加速,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慌意乱,急忙说:“你去西间屋睡吧,那里的床铺也是铺好的,我……我要去休息了。”话一说完便急急转身离去。
谁知邓芝从后面跟了上来,一直跟着走到她平时睡觉的东里间,她有些羞恼地问:“你又跟来做什么?”
邓芝好脾气地朝她笑了笑,说:“你不是害怕吗?我想还是贴身保护最安全了。”
许樱小脸又羞又气,绯红如霞染,格外动人,她抬头瞪他,一双明眸在灯光下流光溢彩,哪里是生气,在邓芝的眼中明明是引诱,是挑逗。
第6章(2)
所以不顾许樱的虚张声势,邓公子还是将她拦腰抱到了床上。
他低头轻轻吻住了她。
轻轻浅浅的吻,像是怕吓着了她,可是许樱却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在瞬间都被这个男人吸走了,只能浑身酥软地躺在他身下,任他予取予求。
她想,她一定是爱惨了这个男人,才会这样。
邓芝却觉得自己几乎整个人都沉醉在了她的身子上,仅仅是一夜春宵,就已经让他食髓知味,对身下的小女人生出了贪婪独占的心。
如果说以前他对她仅仅是情感上、是心灵上的认可与接纳,可是在经过了那荒唐的一夜之后,就彻底是灵与欲的完美融合了。
或者说,对于刚刚尝过禁果的男女来说,rou/体的yu/望更容易爆发,仅仅是嗅到许樱身上淡淡的海棠花香,就让邓芝有点血脉债张、情不自禁了。
许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扒光了衣服。
……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达到的高/潮,等她彻底清醒过来时,她已经被收拾得干净清爽,舒服地躺在了同样清爽的床单上了。
烛火重新被点亮了。
邓芝见她睁开了眼睛,伸手模了模她的额头,说:“睡吧,夜深了。”
许樱却不肯闭上眼睛,她久久地盯着他,问:“为什么要这样?”
她其实更想问的是,他怎么能做到这种地步?这个时代的男人不都很讲究大男人主义吗?女子可以这样服侍他们,却鲜少有大老爷肯这样低头服侍女人吧?
许樱知道是因为自己昨夜受了点伤,所以邓芝怜惯她,才不惜委屈自己在体外摩擦,草草解决生理yu/望。可是他又照顾她的任性,为她做到这样……
她的眼睛有些湿润,不是想哭,只是眼里任性地就涌出了泪水。
邓芝轻轻一笑,说:“什么为什么?男人不能让自己的女人满足,那还叫男人吗?”
许樱鼻音浓浓地“嗯”了一声,伸手抱住他的腰,埋首在他温暖光滑的胸膛里,轻轻说:“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唯一的男人。”
是的,不管是哪一世,你都是我的唯一。
我唯一的男人。
***
柄舅府那边毫无动静,许樱终于不再那么担心,开始准备自己的婚礼。
采苹却有些不满意,几次去绮绣阁看那些绣娘替许樱缝制的嫁衣,回来都一脸悻倖地说:“小姐以前不是不爱穿外面人做的衣裳吗?而且现在是要做新嫁衣啊,是嫁衣啊,小姐!”
许樱不解地看她,说:“是啊,我知道是嫁衣,时间紧促,我们就算亲手做出来,恐怕没办法做得完美,倒不如委托给外人,她们人多手巧,做活又熟练,不好吗?”
采苹有点郁闷,她其实也觉得小姐自从苏醒之后,整个人变了许多,先不说许多生活里的小细节,就是为人处事方面,她也有了很多变化,以前小姐会斤斤计较到龟毛地步的许多东西,现在反而不再看重,说好听点是不拘小节,说难听点就是有点太过随便了呢。
不过,现在的小姐看起来比较快乐,所以采苹才没那么计较。
釆苹小声说:“我以前跟您提过绮绣阁,您还记得吧?”
许樱点头,她也就只记得这一家成衣店,不然也不会告诉邓芝了。
采苹一副受不了的表情,说:“哎哟!我的好小姐,上次我为什么跟您提这家店,您就不记得了吗?还偏偏找这家,不知道她们会不会在衣裳里做手脚。”
许樱眨眨眼,问:“什么事?我只记得你说这家店的老板是个女子,女子抛头露面做生意不容易,我们要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