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朗声笑。“那你要把我顾好,免得被抢走。”
他车停靠路边陪她上楼,出电梯时看了看环境。
“邻居熟吗?”一层两户,还算单纯。
“还可以。是附近一所美语补习班的外籍老师。”她掏钥匙开门。
“男还是女?”他双手搁裤袋,靠在墙边看她。
“女的。我们同个房东。房东说女生比较爱干净,也比较单纯,所以屋子只租给女生。”她开门,换鞋进屋。“进来坐?”
徐东俊移两步,靠着门框打量了下屋内,目光重回她面上时,他笑得有些暧昧。“是很想,但我怕这一进去就出不来了。”
双关语让她耳根一热。她转身放钥匙,道:“我关门了?”
“你早点休息。”说话时,他不经意看见门边角落的小垃圾桶,里头有烟蒂与烟灰。“你抽烟?”
“没有。”她不知他看见了垃圾桶,转首时问:“你在我身上闻到烟味?”
“你过来。”他笑着。
“做什么?”她靠上前。
他展臂拥住她,鼻尖在她颈侧嗅。“我闻闻就知道。”
“老套。”
他笑一声,吻了她一下。“进去吧,我看你进去再走。”
看她关门,听见落锁声,他才举步迈进电梯。出大楼时,他点了根烟,吸了一口,低眸盯着白色滤嘴纸看一两圈银色线圈里是代表品牌的七个英文字母图。
真巧,她的烟与他的同一款。
第6章(2)
“感冒了?”
“唔。”徐东俊咳完应了声,鼻音听来略重。他长腿交叠茶几上,目光看着萤幕里的监视画面。
“看过医生没?”妇人优雅地摘下墨镜,坐了下来,看了看杂乱的桌面,将香奈儿包挽在手肘,墨镜搁腿上。她看一眼随她前来的伙伴,道:“坐啊。”那人看上去年纪与徐东俊不相上下,至多年长几岁;她穿着干练,白色长版衬衫搭一件深蓝色铅笔裤,腰上系同色宽腰带,脚下一双跟高足足七公分的高跟鞋;她皱了下眉,似对环境嫌恶,才勉为其难落坐。
余光瞄见她们的动作,他嗤笑一声。
熬人盯着他爱理不理的姿态,开口:“跟你说话呢。看医生了没?”
“你什么时候也会关心我了?”他终于看向妇人。
“怎么这样说话!有没有礼貌啊你!”那人忍不住训了句。
“在我的地盘对我大小声,你有礼貌?”他笑着。
见伙伴又想开口,妇人按住她手,看着徐东俊道:“怎么不关心你?在家里我不好意思表现得太明显,我怕我大嫂会不高兴。”
“你不是专程来关心我的吧?”他放下长腿,点了根烟。“我很忙。”
“那我就直说了。”妇人抿了下唇,问:“今年的股东常会快到了,我想你应该知道。”
“你们的纪念品太差。”去年隔热碗一个,前年四角盘,谁家没碗没盘?
“……”妇人顿了顿,语气有些小心:“你会出席吧?”
他吸口烟,黑眸半眯。“出席那种会议有什么意思?”
“要选董事和监察人,你不关心吗?事情闹那么大,公司名誉受损,这一年多来业缋一落千丈,处处都是抵制声,这样要怎么经营下去?为了让公司永续经营,保护好这块招牌,我们不能再让他们掌实权。”
“我们?”徐东俊微微挑眉。
“对,我们。”妇人顿了顿,道:“虽然判无罪,我二哥也被放了出来,可是我们都知道整个进口和生产过程确实有问题,现在他儿子代理董事长一职,他一定会在之后的董事会上支持他儿子成为董事长,我们不能再让他们为所欲为,更不能让他们把公司搞垮。所以我希望你能出席股东常会,我会支持你成为董事,多了你这一席,董事会上我才有更大胜算拿下董事长一位。”
“我为什么要支持你?”他咳了几声,再问:“你们之间的斗争干我屁事?”
“怎会不关你事?你手上也有我大哥留给你的股份,公司的盈亏你都不关心的吗?”
他笑得讽刺。“不是说我们贪你们家的财产?”
熬人闻言脸色变了变,还没开口,那人先冷哼出声:“难道不是?”
“你们家那种黑心钱我还不屑贪。”他傲慢地开口。
“你——”
“我来跟他说就好。”妇人按住伙伴手背,使了使眼色,才端着笑脸看向徐东俊。“其实你也不能怪我们这样想。我们只是在保护自己,这不也是人之常情吗?我知道你心里还在怪我们当初不让你妈进门,到死也没能给她名分-可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事。
我大嫂要是不准,我有立场支持你们吗?我爸妈也都鞟甩我大嫂的决定啊。”他表情未有变化,想来也是认同她所说,她接续着说:“其实我也不认同我大嫂,她自己没办法帮我哥生个儿子接管家族事业,怪谁呢?每天只会打骂东琳,拿她出气有什么用?
要不是我看东琳可怜,这两年把她带在身边跟着我学做事,还真不知道东琳能做什么。”
他不说话,只垂着眼抽烟,还夹杂数声咳嗽。她说:“你也老大不小,还不会照顾自己,感冒了烟还抽这么凶……”瞄瞄他,她再道:“你就是缺个人照顾你,你该好好找个对象定下来。我看你这经纪公司和倶乐部经营得满有样子,这证明你也是有生意头脑,但这行业不是长久之计,你要是愿意,等你进董事会之后,我会给你安插个职位,或是把底下子公司交给你去做,等将来结婚有孩子了,不管生活品质上,还是其它方面,你也能给孩子一个稳定,总不可能有孩子了还在做这种工作吧?”
“这不劳你费心。”徐东俊像是有了决定,他把烟捻熄,道:“说说看,你要我怎么帮你?”
熬人喜笑。“你出席会议。”她向一旁伙伴伸出手,“我有带承诺书来,你签好后和相关证明文件一起给我,我回去后马上送出书面资料,提名你为董事候选人。你放心,以我跟那些股东多年的交情,你这一席肯定能拿下,等你当选进入董事会,你支持我成为董事长。”
“你就那么肯定你一定是董事长?”他靠上椅背,看着她。“如果没出事,我没有把握,但这次事情闹得那么大,整个集团像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以往那些挺他们的股东和董事哪还敢支持他们。”
徐东俊笑了笑。“所以也不一定要我这一票啊。”
“多一票就多一成胜算,毕竟市场派那几个董事对经营权虎视眈眈。”她把伙伴给她的承诺书递出。“怎么样?同意与我合作吗?”
他不接,一根烟叼在嘴边,姿态懒散,不是很有兴趣的模样。“要不要你倒是说句话。”那人耐性差,忍不住促了句。
“我考虑看看呗。”
“还要考虑?”妇人讶问。
“搞不好他们会有更好的条件来跟我谈合作。”
熬人忍不住哼笑,没了方才的雍容模样。“落水狗能有什么好条件!”他起身,开冰箱拿啤酒,拉开拉环饮了口。“难说。世上没什么绝对的事。”语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来你也真狠,你这是落阱下石啊。”他笑看她,吸口烟又道:“我突然发现,你们那家人好像很喜欢做这种事,心机又深沉……”他放下啤酒罐,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接通忽然响起的手机。
他那番话令她脸色难看,拎着包起身。一个不过高中学历、窝在这间什么经纪鸟公司的小混混,也配跟她拿乔?呸!可下一秒思及股东会,欲移动的双脚又停顿。妇人定在那,与伙伴看他低敛眉眼讲电话,彼端不知说了什么,他神情渐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