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好四个。
霍香一怔,心头一跳,但仍道:“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只要好好躲着就能离开这里,而且如果有人蠢到想这么做,还得考虑到其他人会联合起来制服他。”
“但有些人就是蠢啊。”阿克夏看着她说,无奈的道:“而且人都是自私的,你说的那间红眼意外调查公司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会来接人,但眼前却有三张扎扎实实,可以确保安全,通往晋级之路的门票啊。”
不由自主的,她看向阿万。
那男人拧着眉,同意:“他说的没错,这是人性。”她一僵,抓起背包转头就往河边跑去。
阿万暗咒一声,只能迈开大步,快速跟上。
阿克夏呆了一呆,见那女人往她刚刚指示的东北方跑去,明显要去找那些人,他有些傻眼,但怕又落单,只能硬着头皮追了上去。
“喂,等一下,你们要去哪?找那些猎物吗?不会吧?Shit!等等我啊——”
哒哒哒哒哒——
还没到那个集合的河边,霍香就听到了密集的枪声。是冲锋枪。
霍香和阿万都不记得那些人身上有大型武器。
显然,不知为何,即便有讯号干扰器,那些猎人们还是发现了猎物。
霍香一怔,却没有停下来,她在没有路的雨林中跑得飞快,阿万本想阻止她,然后他看见了天上那三辆空拍机。
下一秒,子弹从林子里飞了出来。
他清楚,那些猎人已经发现了两人的存在,他没有叫停她,只是往旁翻滚,然后起身举枪瞄准那些在空中的
机器,连开数枪。她几乎在同时往另一边翻滚,起身后没有对付那些飞行机器,只是朝着林中开枪的猎人们射击,掩护他。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就像他晓得她会怎么反应。
那些空拍机虽然没有武装,但它们的镜头是猎人们的眼睛,击落这些机器,两人和那些猎人才能再次站在同样的条件下行动。
没料到他的枪法这么准,那些由玩家操纵的空拍机飞得太低,被他一一击落,只有一架来得及爬高逃过一劫。
阿万没有多看它一眼,飞得太高的空拍机会被雨林茂密的林木遮蔽视线,打斗声在左前方响起,他看见霍香冲上前去,知道之前朝两人开枪的人已经被她搞定。
林中乱飞的子弹已经停止,虽然仍有枪响,但不再密集。
他迅速追在她身后,看见那日本合气道高手中了枪倒在地上,哥伦比亚的毒贩和阿根廷老警探一起对付一名猎人,却反而双双被打得头破血流,那名身强体健的运动高手不见踪影。
当那名猎人意图继续狠踹倒地的老警探时,霍香冲上前去,下一秒,却一脚踩中陷阱,一只绳圈霍地套住了她的右脚,将她整个人倒吊了起来。
她反应很快,没有因此惊慌,几乎在被拉起时,就抽出腰间的军用匕首,挺身用刀背上的钢制锯齿割断了绑住她脚的绳子;阿万在同时朝那些试图想靠近她的猎人开枪,阻止他们靠近,但那些猎人找到了遮蔽物,也朝他开枪。
其中一个人,手中拿着那把该死的散弹枪。
巨响爆裂,为了不被轰成烂泥,他不得不找掩护。
混乱中,霍香月兑离陷阱翻身落了地,但彷佛早知她能如此做,会这么做,一道黑影从一旁窜出,抬脚踹了过来,她曲膝伸手架挡,落地翻身,再起身时,却发现数把长枪火速抵上了她的脑袋。
“别动!”
她一僵,维持着蹲跪的姿势没有动。
阿万暗咒一声,瞬间跟着进入静止状态。
“嘿!大侦探!我们知道你在那里,你最好在我数到三之前出来,否则我打爆这婊子的头!”他背靠着大树,仍然没动,脑海里飞速转着。
这些猎人大可以在第一时间就杀了她,但他们没有,为什么?
“一——”说话的猎人大喊。
红眼给的资料在脑中飞窜,游戏规则随时会改变,玩家拿猎人和猎物赌博。他们已经知道他的存在,所以想逼他出来。
这是一个赌局。
“二——”
妈的,他们拿她和他开盘下注。赌他会不会出去。
他心念电转,在那王八蛋开口出声前,抓着手枪转身从树后现身,枪口直指着那说话的家伙。三个人,三把枪,每一把都对着她,抵在她脑袋上,她无法动弹。
她脸上没有表情,眼里却在看见他时,浮现一抹懊恼。两个男的,一个女的,都是猎人。
说话的那个男人,穿着土绿色的迷彩装,脸上涂着油彩,一脸横肉,看起来就像只斗牛犬;另一个男人有点瘦,脸上也涂着油彩,虽然也穿着迷彩装,但样式不太一样。
但让他不安的是那个女人,女人是白人,深棕色的发,穿着黑色背心,迷彩长裤,脚踏军靴。她很漂亮,瓜子般的脸上干净得一尘不染。
她的脸很冷,咖啡色的眼也很冷,那神情莫名的有些熟悉。
见他仍拿着枪,斗牛犬眯起了眼,瘦皮猴挑起了眉,只有那女人面无表情。
阿万没有看霍香一眼,但下一秒,那黑衣女人已旋转手腕,拿枪托狠击着她的额际。那一击,很狠,他能听见她头骨被击打的声音,但她一声没哼,却让他眼角微抽。女人冷冷的看着他说。
“把枪放下,别让我说第二遍。”
阿万下颚紧绷,眼角微抽,但仍是垂下了手,放下了枪。
他可以听到有人从身后靠近,当那人出手攻击他时,他转身回击,一脚将那家伙踢飞出去。
“你他妈的——”
没料到他会反抗,猎人们呆了一呆,把枪对着霍香的另一个男人咒骂出声,眼看就要开枪,岂料那家伙才动,女猎人抬手就对那猎人开了一枪。
猎人反应不及,砰然倒地,额头正中多了一个血红色的洞。
几乎在瞬间,女猎人的枪口又回到霍香脑袋上。
“Fuck!你搞什么?!”斗牛犬咆哮出声。
“我们说好了,我们合作,这女人是我的,他才是你们的。”女人看着斗牛犬,冷声再道:“还是,你们想反悔?”
斗牛犬的脸皮抽动,但显然对她有所顾忌,虽然不爽,还是忍住了气,只移转枪口,指着他说。
“把手举起来!你敢再动,我宰了你!”他挑眉,乖乖举起双手。
下一秒,一记重击从身后袭来,他被迫往前扑倒在地,几个人上前痛踹了他好几脚,有人扯掉了他背上的背包。
岂料,就在这时,一个物体被扔了过来,那是一只手。
一只被砍断的手,那只手的手腕上,戴着一支价格不菲的高级运动手表。
在场的人一眼就辨识出这是那极限运动员的手,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在这只断手上,套着一个金属手环。猎物的金属手环。
手环亮着红色的小灯,一闪一闪的。
在那千分之一秒,每个人的脑袋里都想到一件事。手环里有炸弹。
“趴下!”老警探张嘴大喊。
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猎人们,全都往外飞扑,试图闪躲远离那只戴着金属手环的手。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那手会爆炸时,那只染血的手就这样落了地,滚了两滚,躺在那里,安静得像根木头。为什么没爆?
这疑问才在霍香脑海中响起,当她朝那只断手看去,她就看见阿万抓起了那只手。蓦地,她突然领悟过来。
因为那只手才刚刚被砍下来,虽然已经没有脉搏,但还侦测得到DNA,还侦测得到体温,那自爆的系统设定对脉搏的侦测一定有个缓冲的时间。
然后他抓住了那只手,握住了那个手环,让它感测到他的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