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更亮了,阳光斜斜穿过林叶,洒落水面,让整个林子亮了起来。不知为何,他的注视,让她感觉自己比没穿衣服时更加赤果。
他仍在看,看她的脸,她的身体,她的腿,她赤果的双脚。心跳莫名加快,身体不由自主的,因为他的视线而发热。
她以前从不会注意到这些事,注意到她脚臭,注意到她疤丑,注意到断裂的脚趾甲,注意到她可能穿得太少。
但此时此刻,那些不曾注意的,却全都鲜明起来。忽然间,好想把自己全身都遮起来、藏起来。
可她不能,只好垂下眼,挪开了视线。
谁知,那只让她更加清楚意识到他的注视,她可以感觉到他仍在看,看着她的领口,看着她露出来的双腿,还有她的脚。
因为如此,她忍不住把双腿屈起,缩到了那件宽大的T恤里,伸手遮住自己丑陋的脚趾甲。他的视线仍缓缓在她身上来回,让她屏住了气息。
不知为何,莫名想起方才那个吻。
刹那间,关于他的一切更加鲜明,让ru/尖挺立、脚趾蜷曲,一股热流在小肮聚集,让脸红,教耳热。就在她快因此窒息时,他终于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了,她可以感觉到压力骤减的那瞬间。
她松了口气,一颗心却依然跳得飞快。
今天之前,他从不曾这样看她,不曾用那样赤/果/果的眼神看她。他也从来不曾吻过她。
那个吻,无比轻柔,让身体更热、更暖。
蓦地,领悟过来,差别在哪,知道为何心会跳得那么快。
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她不是没被男人那样看过,但那些人,给她的感觉很差,她总是习惯性忽视屏蔽他们的视线。她刚到船屋那年,有一回曾撞见过一个女人跨坐在他身上,亲吻他。
那时,他看那女人的眼神就是那样,赤/果而野蛮,充满yu/望。
发现自己打扰了什么,她在第一时间很快就退了出去,却仍记得他当时的眼神,他的表情。当年她没有什么感觉,只告诫自己下回要更加注意,不要干扰到他的生活。
男欢女爱是很正常的事,她知道。
只是他从来不把她当女人,她也……没有那样想过……她没有,没真的想过。
然后他吻了她。
当他吻她,当他低下头来,或许那时她就隐约感觉到他想做什么,她很好奇,想要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觉,想要知道,他尝起来是什么味道。
本就鲜明的五感,瞬间变得更加敏锐。
她记得他热烫的唇舌,记得他引起的感觉,就像他方才那样看她时那般——
“可以吃了。”
听到他的声音,她猛地抬眼,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将蛇肉烤好,在烧热的石板上切成了块,重新拿叉子串起其中一半,递给了她。
瞬间,耳脸蓦然又是一阵羞热。
不敢多看他一眼,她飞快在脑海中将那些知觉再次推开,只是伸手接过那串蛇肉,垂眼吃着,却食不知味。脑海里乱糟糟的,各种思绪混杂在一起。
当她吃完那串蛇肉,终于还是忍不住瞥了他一眼。
他用那把匕首叉着蛇肉进食,吃掉了最后一口,慢慢咀嚼着。晨光穿透林叶,斜斜洒在他身上,形成错落的光影。
眼前的男人看来一I脸轻松惬意,活像只是出门露营度假一般。
“你不能留在这里。”
“我可以。”他眼也不抬的道:“我被人委托寻找失踪的P.H。”
她一愣,呆看着他,然后才领悟过来,那是他和红眼的人对外放的假消息,就像她虚假的身分一样。
“这不可能行得通的。”
“当然可以。”他弄散火堆,将火用土掩熄了,边道:“我是侦探,很厉害的侦探。我找到了你,想带你回去,他们可以查到所有和我有关的资料,就像他们查到P.H的一样真实。”
她傻眼,无言以对。
确定再无余火,阿万把刚刚放在火堆边的一片平整石板放到依然热烫的土上,抬起头来,直视着她说:“事实上,我想我的资料会比你的更禁得起查验。”
她无法反驳他,只听到自己说。
“我必须继续这个游戏,我不能和你回去。”
“对主导游戏的人来说,我需要确保你的安全,所以我会帮你完成游戏任务,好拆除你手上的炸弹。”他边说边将她挂在树上的衣服拿下来,平铺在被加热的石板上。
有那么一秒,她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的存在会增加游戏的精彩度。”他告诉她,垂眼看着那在石板上冒着蒸气的衬衫,边说:“意料之外的黑马,是这个游戏系统幕后的黑手求之不得的事。”
她瞳眸微睁,领悟过来,发现他竟是想和她一起留在游戏里,不禁拧眉警告他:“他们有无人飞机,所以我才会被击倒。”
“我知道。”他蹲了下来,将衬衫翻面,那微湿的衣物被石板熨烫着,继续冒着蒸气,但那些蒸气渐渐变少。
她没想过可以用烧热的石板把衣物弄干,她不知他怎会知道要这么做,然后才又想起他提及他从小在森林里长大。
不过,就算他比她更擅长在森林里生存,也不表示他可以参加这场游戏。
第7章(2)
“你不能留在这里,你若留下,他们找到机会也会替你装上炸弹。”
“就像你一样。”他扯了下嘴角,再次抬眼看她,有些嘲弄的说:“我想我们该庆幸,屠震终于想到了干扰炸弹讯号这件事。”
屠震不是终于想到的,她清楚他也知道红眼的人从一开始就预料到猎物可能会被装上炸弹,他们没有明说,但武哥在言语之中确实提及过危险的程度。这种干扰讯号的手表可不是眨眼就能做好的,红眼的人一定从最当初就想到了,但他们不能冒险让她从一开始就戴上,那可能会被仪器检测出来。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她看着他,道:“我不是被骗来的。”
“我也不是。”他说着,重新站了起来,把她的衬衫递回给她,同时取下她的裤子,重复同样的动作,利用那块石板将裤子弄干。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翻动着她的长裤,边说:“韩武麒一开始就希望我在这里,我才是他想要的人,你只是附加的红利。”
她无法否认他的说法,韩武麒确实一开始是打算找他。
当她看见他再次起身拿取她的内衣裤,那几片柔软的布料在他手中的模样,不知为何让曾经被那些小小的衣料遮掩的身体部位瞬间热了起来,好像他的大手不是正拿着它们,而是在她身上,在它们曾经遮掩的地方。她匆匆伸手,将自己的贴身衣物从他手中抓了回来。
那女人走到大树后面去换衣服了。
阿万听着那窸窸窣窣的轻响,扯了下嘴角。很好。
如果她又在他面前换衣服,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至少她现在总算意识到,他是个男人。
确定自己将生火的痕迹全数都消除了,他站起身,走到水边清洗匕首。阳光渐暖,又升高了些许。她从树后走了出来,把他的T恤还给了他。
他将它穿上,抓起背包背上,然后朝她伸手。
“手表。”她迟疑着。
“我收了钱,所以我才在这里。”他冷淡的说:“韩武麒雇用了我。”突然间,她对那贼头恼怒了起来。
她原以为她来了,那男人就不会再找他,显然她错了。她不想他在这里,可她也没有资格阻止他在这里。
“快七点了,你不会想错过任何讯息的。”他提醒她。霍香不得已,只能伸出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