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穆沙冷笑,“我怎么忘了,他竟然指控此事是我的几位兄长指使的,所以我一怒之下,一刀便将他舌头给割了。”
阙仁伟等人个个脸色丕变,吓得差点没有魂飞魄散。
但一抹更令人生畏的残佞冷笑,跃上阙穆沙的嘴角,“这声音真刺耳,来人,下锅!”
话语方歇,咚的一声,热烫的水花四溅。
“啊——”令人不忍听闻的惨烈哀号在厅内响起,在座的阙家人就像窒息般的拚命喘气,看着他的表情充满惊恐。
他冷酷无情阙穆沙冷笑。那又如何!他今天能走到这里,是老天爷垂怜加上自己的努力,因为只要一个不留神,他这条命就没了。
那些买凶的人就在他面前,这些年来他们想方设法的给他使绊子,若非他行事谨慎,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了,他们的目的就是想将他拉下目前的位置,面对这一个个不择手段、变本加厉想要他的命的同根兄弟,他只能以牙还牙!
“这样就想走八万石粮草被劫,军粮无以为继,万一边境失守——”阙穆沙的冷眸扫过那些已吐到无力的兄长们,“你们以为皇上只会要了我的脑袋而不是抄家灭族?”
此话一出,阙家兄弟个个倒抽了口凉气。他们压根没想那么远,只想除掉这个讨厌的弟弟啊。
阙穆沙冷笑着。这些有勇无谋、急功近利的愚蠢兄弟,他们实在被宠得无法无天,个个不长脑,哪一天怎么死的大概都不知道!
“你们的脑袋还有阙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的脑袋,全是由我保住,谁有能力担任家主之位,应该已经很明白了吧。”
此话一出,阙仁伟等人面面相觑,说白了,阙穆沙就是想趁机逼他们拱他坐上大位。
瞧瞧这座“穆沙府第”,大兴土木三年,豪华气派,眼前所见的家具摆饰尽是上等的檀香木、楠木,其他古董名画更是件件都价值连城。
爱第刻意名为“穆沙”,就是要他们每回看到高高挂在大门上的牌匾时呕到捶心肝,因为他们拚命欺压到底的庶出兄弟,可不像他们窝囊到还得挤在阙家老宅。
他已经够嚣张的了,再让他坐上大位,那他们肯定没有好日子过。
“认真说来,七弟确实有登上大位的能力,只是由谁继任又不是咱们谁说了就算的,一切都还要看爹怎么说。”
阙仁伟身为长子,对出身卑微的阙穆沙原本是一点都没看在眼里,但刚刚那场下锅秀实在太可怕,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再强自镇定的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七弟的意思我明白,不如咱们就做个约定,只要爹将大位传给哪个人,咱们谁都不能再多生事端,此后必当全心支持家主……至于谁能从爹手中得到那个位子,就各凭本事了。”
阙穆沙冷冷扫了那些贪婪愚蠢的兄弟一眼,缓缓开口,“这个条件我接受。”
第1章(1)
长安城热闹非凡,纵横交错的大街小巷中除了高官巨贾的园林深宅,各式商铺林立外,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既热闹又拥挤,再加上一年一度的元宵灯会,人潮更是一波波接连不断。
今夜星光灿烂,在栉比鳞次的屋瓦上,一排长长的灯笼延伸了整条熙熙攘攘的街道,万头攒动中,一张有如海棠般娇艳的丽颜漾着动人笑意,睁着翦水明眸看着造型各异的灯笼,那一袭月牙白衫的佳人彷佛是从画中走出的仙子,一颦一笑、举手投足皆散发一股浑然天成的优雅贵气,让原是来看灯的游客们忍不住一再回首,将目光投注在她令人惊艳的绝美容颜上。
辟紫熏在丫头小蓉的陪同下,流连在一条条美丽的灯河里,她偶尔会停下来猜猜灯谜,或看舞龙舞狮,见到有人踩高跷以及表演杂耍,她开心的看得目不暇给,就这样走着看着,直到一名满脸横肉的男人突然挡住了她的去路,一脸婬邪的看着她。
她心中一惊,急忙揪住小蓉的手往人潮的另一边走去。
“小姐,我们走了啦,你脸上的面纱已经不见了,实在太显眼了。”小蓉紧张死了,人潮众多,一个不小心就将原本遮在主子脸上的黑色薄纱扯不见,沿路走来主子这张绝色的脸孔已引来太多注目了。
“既来之,则安之,人这么多,没事儿的。”
辟紫熏一双明眸里笑意盈盈,握着小蓉的小手试着缓和她的不安。只是一波又一波的人潮也不知怎么挤的,两人被这么挤着推着的,竟让人群给冲散了!
当她回了神,才发现她竟然被挤到一条巷弄间,不过眨眼工夫,那些原本拥挤的人群好像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不!并非消失,而是这条街原是勾栏瓦舍,那些男人们这会儿全进去,女人则是跑开了。
小蓉是疼爱她的父母自幼就找来给她陪读作伴的丫头,她们情同姊妹,官紫熏比谁都清楚看似是要保护她的
小蓉,其实比自己胆小许多。现在她们俩走散了,小蓉不知会有多怕呢!
连忙要往人潮多的地方走去,但不少站在门口的烟花女子不怀好意的瞧着她,有的还刻意挡路,吓得她只好往另一边走,没想到愈走巷子愈黑,她愈走愈害怕,正当她转身要往回走时,却惊见刚才那个满脸横肉的男子笑嘻嘻的朝她走近。
她倒抽一口凉气,后退一步转身要跑,却又急急煞住脚步。
她的四周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群面带邪笑的男人,他们将她围在路中央,堵住了每一条通道,一双双带着婬秽的眼神令她心惊胆战。
那名满脸横肉的男人粗鲁的将她扯到身前,眸中的邪婬光芒令她想吐,她惊慌不已的挣扎,“你做什么?放开我!”
“可以放开你,但你要先让咱们兄弟舒服呀,小美人。”
“哈哈哈……”
几个男人愈靠愈近,她知道她该尖叫呼救,但她的喉咙干涩得喊不出声音来,那一双双不规矩的手正准备模向她,她害怕得想躲,不知道有谁能来救救她……
“勾栏里的花娘何其多,你们不去找却在这调戏良家妇女,莫非是连狎妓的费用都想省了?”蓦地,一声令人胆寒的冷戾男声突然响起。
就在另一边黑暗的巷道中,一个挺拔的身影慢慢走出来,那颀长的身形在光影之中忽隐忽现,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辟紫熏星眸含泪的看着他,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
好一个高大俊美的男人!但此时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却冷硬得慑人,脸上似乎覆着一层寒冰,令人不由得望而生畏。
“是鬼眼阙穆沙!”
有人认出他来,显得神情惊惧,但也有人笑容满面,胆大的与他称兄道弟。
“原来是七爷,咱们可是久仰七爷的大名了。”
“是啊,听说有人被割舌烹煮的处以私刑,却不见有捕快上门查问,七爷真是好手段,日后有机会还请七爷多多提拔关照!”
“就是,既然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七爷就别坏我们兄弟的好事,下回有什么需要,喊一声,咱们兄弟绝对为七爷出力。”
几个男人涎脸笑着,一人的手甚至大胆的要勾搭他的肩膀,但不过瞬间,那男人的手臂就被反折在后背,跪地哀号,“痛痛痛……”
只听卡的一声,男人的手被硬生生折断,痛苦的发出哀号,其他人脸色一变,怒不可遏的冲向阙穆沙。
辟紫熏揪着一颗心,差点没吓昏了,但见他们个个杀气腾腾,抽出腰间的刀子群拥而上,她连忙出声,“小心,小心……”她的声音回来了,但仍低如蚊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