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你就这样任他胡闹?他虽然是当家的,但你是他爹啊!你要任他这样不顾家族利益的恣意妄为吗?再这样下去,难保哪天他不会也把家业全都送给了别人啊!”石玉卿这一说,其他人也跟着点头附和。
见状,阙恪东也不得不出言训斥,“你——你要是不把那些生意全要回来,我就将你逐出家门,家主的位子你也永远别想再坐了。”
阙穆沙停下脚步,回头冷笑,“请便。”
当初他是因为想证明给娘看,也想让那些从小欺侮他的姨娘兄弟们知道,他也有能力坐上大位,才会积极争取那个位子;现在他已找到更重要的东西,那个破位子自然也无法再威胁影响他了。
阙恪东怒火中烧,因生气而抖啊抖的手指就这么指着他,“好,好,你就不要给我回来!”
“提醒一下爹,这里是我的地方,所以没有所谓的回不回来,是你们要记得离开,我这简陋之地就恕不招待了。”丢下这一席话,他即往冷渊阁走去。
他父亲气得语塞,其他人一样无言。
可是不对啊,就算在过去他们曾经巴不得阙穆沙走人,但在经过这三年多来,那个想法也已经改变了,毕竟这几年下来阙氏累积的财富可是相当惊人,这全是拜他之赐。
他若离开家主大位,谁有那个能力来接任?众人在心里嘀咕,顿时懊悔不已。
当初与肃王爷缔结姻缘,图的便是想使家族势力更牢固,没想到现在却赔了夫人又折兵。
阙穆沙在京城丢下了一颗震撼弹,随即以惊人的速度,一路马不停蹄的奔回白河镇,告诉官紫熏解除婚约的好消息。
“一切都结束了,以后只会有我跟你,没有别人,不会再有任何人介入我们之间,我的紫熏。”他低下头吻着她的唇。
她泪眼婆娑,所有的担心都过去了。
但令她错愕是,她以为他们会马上欧程回长安,没想到阙穆沙却刻意留在白河镇。
“我在等一个消息,金总管会派人过来通知,等那些乌烟瘴气的事情过了我们再回去,耳根比较清净。”
她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她可以感觉得到他的好心情。他们一起下棋、一起画画、一起看日月星辰、一起迎接晨曦,日子美好得不可思议。
直到他的手下自长安前来,进到书房,向阙穆沙报告这些百子以来的情况。
总的来说,可以用“混乱”来形容。先是肃王府突然抢去了阙家这几年牢牢把持掌控的生意版图,关家气势顿时弱了下来,接着他退下家主大位之后,原本商业龙头的阙家内部更是乱成一团。
镑商号巨贾对阙家的事没兴趣,而是将关注的目光放在他鬼眼身上,以目前的情况而言,似乎只剩江南盐业能支撑他的商霸之名。
因为三年前江南私盐贩子作乱,阙家盐业出了内贼,负责掌管盐业的亲族中饱私囊,阙恪东怒不可遏的退出,阙穆沙另立商号,反而后来居上,接掌扬州盐业的运销权,但这对能力卓越的他来说还是大材小用,所以现在各方都在观望,是不是有机会能请他为自己的商行效力,发挥他精练的天赋能力。
阙穆沙听到这里,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自家人迫不及待的将他赶出家门,反而是外头的人识货。
要知道盐业在这三年来,可说是他重点经营的项目,是他所经手的产业中最赚钱的,对于支付他庞大的人事费用不仅绰绰有余,要优渥的过上两、三辈子也不成问题,肃王爷被他丢出的饵给吸引,因而忽略了这条漏网之鱼,想必此刻应该很懊恼。
“金总管说,阙家的其他少爷夫人们都来大闹过几回了,阙老爷很生气,狠狠的骂了他们,暂时应该不会再来胡闹了,至于那些想和七爷合作的商家一直都持续上门,七爷可以带夫人回府了。”
“知道了。”
他专注认真的神情深深的吸引着官紫熏。原来他们待在这是要避开这些后续烦人的琐事,但她心里明白,他并不怕这些人骚扰,而是不想让她置身于那些铜臭味中。
她微微一笑。在失忆前,他们一定很恩爱、很幸福吧,他才会事事都将她摆在第一位,为了解除婚约,他把自己费尽心思才拿到的生意全转让给肃王爷,也被父亲逐出家门。
她替他不舍,他却笑言她值更多,这样的男人,教她如何不爱?!
阙穆沙在示意手下出去后,一转过头,便见她以一种深情的眼神注视着自己,他忍不住贝起嘴角,倾身吻住她的唇。他知道他们会愈来愈幸福,他们已经浪费太多时间,他们注定彼此相属,这段感情更是得来不易,他相信他强烈的爱会唤醒她对自己曾经有过的深情,他的人生终能圆满!
翌日,他们就在让众人钦羡的恩爱中一路回到京城。
阙穆沙带着应该已经香消玉殒的官紫熏回来,百姓们早已耳闻消息,街道两旁挤满了人潮,争先恐后的想一睹“死而复生”的官紫熏的真面目,看看这等诡谲的事究竟只是传言,还是真实发生的事。
“天啊,我看见了,那个姑娘真的好像官家大小姐啊!”风卷车帘,一个路人刚巧看见里头坐着的人。
“那我们不就共同见证了奇迹,官家大小姐竟然死而复生?!”
“什么死而复生,我听说是苏家三少爷设计让官大小姐假死,偷偷的把她带到外地去医治,把她治好了!”
百姓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肃王爷府内,张涵湄也已得知这个在京城引起关注、人人争相走告的大消息。
“所以,他真的带着‘死而复生’的妻子回京了?”她怒甩袖子坐下,气得牙痒痒的。
肃王府的侍卫连忙回道:“是的,郡主,听说原本关家长辈要到穆沙府堵人,但七爷不希望他们打扰夫人,所以允诺会回老宅去见他们。刚刚得到的消息是,夫人已经回到穆沙府安置,现在七爷已一人乘车前往阙家老宅了。”
那么,此刻的阙穆沙是不在府上了?!
她抿紧了唇,陡地起身,“备轿!”
“是。”
片刻后,张涵湄已经来到穆沙府。
大堂内,所有人都察觉到一股紧张的气氛,更糟糕的是,能够代替七爷的金滔也跟着他一同前往阙家老宅了,此刻府内唯一的主子就是死而复生的官紫熏,但麻烦的是,她没有半点当家主母的架式,还以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气焰高张、登堂入室的肃王郡主。
张涵湄本以为阙穆沙是为了取消这门婚事而随便抓个人来糊弄大家,没想到眼前站着的,竟真的是活生生的官紫熏。
这女人的存在,代表自己这辈子都没可能嫁给阙穆沙了!怒火攻心的她突然冲上前,狠甩了一耳光,“你为什么还活着?!你明明死了!”
“你!”官紫熏没想到这名漂亮的姑娘出手这么狠,她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打了。
心有不甘的张涵酒仍不解气,竟然还想上前再打她,但没有得逞。
第17章(2)
“啊——”突然发出惊恐的尖叫,觉得头皮痛得不得了,张涵湄一回过身,就见到冷峻的阙穆沙正狠狠的扯住她的头发,那力道之强仿佛就要把她的头发全扯下来了。
他冷冽的眼眸直盯着她,把她吓得双腿发软不己,但那森冷的独眼在看向官紫黑时,原本令人打从心底发颤的眼神立即被不舍与心疼取代,不过瞬间,冷厉眸光再现,他反手掴了她两耳光才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