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朗不禁皱了皱眉,纳闷地望着无名。“敢问老前辈,这封信可有什么玄机?”
他既不是皇亲贵族,也非朝中重臣,想见皇上只能透过太子相助,因此他绝不可能单单为了一封不知所云的信,就贸然商请太子帮忙。
无名端详了他好一会儿才说道:“夏儿体内的毒已经解得差不多了,只要再喝上两帖药,所有病谤都能尽除,如今三皇子来这儿一闹,你们势必也该回京了。小子,你可是经由我认可的人选,我可不能让夏儿嫁给那个顽劣的三皇子。”
“那这封信……”
“你不妨一看,看完之后,你就会明白为什么我要你将这封信转交给圣上。”
司徒朗疑惑的接过无名递来的信,看完内容后,饶是走遍大江南北、阅历丰富的他,也难掩震惊。
性格古怪的无名居然是皇帝的兄长?!
无名是三十年前人称逍遥王爷的七皇子,先皇本来有意将帝位传给他,但是他无心于名利,毫不留恋地让贤给现今的皇帝,在本朝成为一段佳话。
世人对于神秘的七王爷一直感到很好奇,有人说他归隐山林,有人说他出家修佛,各式各样的传闻从来没停过,没想到他竟是人称神医的无名!
“老前辈,后生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您是七王爷,还请老前辈恕罪!”司徒朗恭敬的拱手对无名说。
“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不必多礼,现在重要的是将这封信交到圣上手中,怎么说夏儿也是我唯一的徒弟,我将她视为自己的女儿,自然不希望她受到欺负。”
无名在信中向皇帝禀明他收沐容夏为义女一事,盼皇帝能看在他的面子上,将沐容夏赐婚给司徒朗,这么一来三皇子就不会再觊觎沐容夏,而林宛婷应该也会收敛一点,不再欺负她。
司徒朗怎么可能不明白无名的用心,他感激的对无名叩拜。“多谢老前辈,我和容夏会即刻起程,将您的信交给皇上。”
看来,有了这封信,他和容夏的婚事应该能够顺利了!
第8章(1)
不出所料,南宫瑾醒来之后大闹了一场,为了不让司徒朗受罚,林宛婷不停地帮他说话,好不容易才劝住了南宫瑾,怎知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又想打沐容夏的主意,司徒朗一怒之下,差点又与他起冲突。
为了不让南宫瑾得逞,司徒朗便在无名的协助之下,连夜离开山庄赶回京城,一路上,沐容夏异常的安静,总是一个人不知想着什么而出神。
就像此刻,他们刚出客栈,搭乘马车继续赶路回京,沐容夏一坐进车厢里便低着螓首,就连司徒朗凝视着她好半晌都没发觉。
“夏儿,这几日你一直闷闷不乐,也不太爱搭理我,是不是因为林宛婷的缘故?”司徒朗伸手握住她的柔荑,意外发现她的手心十分冰凉,不禁皱紧双眉。
虽然这一世她的命运已经扭转,但对于前世的伤痛和懊悔,他始终无法轻易忘怀。
虽然他是死而重生,但这一世对他而言,犹如全新的人生,不,甚至可说是比来世更好,他依然是他,沐容夏仍然是沐容夏,他可以尽情的弥补她,将先前做错的一切统统抹去,重新来过。
所以这一世,无论是南宫瑾还是林宛婷,甚至是其它任何人,都休想阻挠他与她白头偕老。
“朗哥,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沐容夏语重心长地看着他。
“如果是林宛婷的事,那就别谈了。”司徒朗握紧了她发凉的手心,不想见到她为那些琐事烦心,秀丽的脸蛋愁眉不展。
他舍不得她疼、舍不得她难过,也舍不得她烦忧,这一世的他,想成为一座能为她遮去风雨的高山,更想成为她的天与地,让她一辈子都离不开他。
他说过了,这一世宁可是他爱她比较深,好过她爱他更多。
她伤,他痛。她哭,他也痛。
早在重生之后,他便已将她当做自己的妻,自己的全部。
“我不想对你说谎,那日你被师父叫出去之后,林宛婷对我说了很多话。”
“无论她对你说了什么,都别听她的,你只要专心想着一件事,那就是养好身子,等着嫁进司徒家,当我的妻子。”司徒朗给了她一记安抚的笑,握紧她的手,温柔地将她揽进怀里,为了想转移她的心思,故意打趣地道:“我的大嫂,也就是你的嫡姊,你们自幼感情融洽,等你嫁进司徒家之后,就没有妯娌相争的麻烦,我跟大哥也乐得省下一堆烦心事,你说是不?”
“我和姊姊感情可好了,让我们当妯娌,你跟你大哥说不准晚上要独守空闺呢。”明白他是在担心自己,沐容夏顺着他的意,也说些不着边际的玩笑话。
见她提及沐容春时,神情自若,笑意满盈,司徒朗心里着实落下一颗大石。
其实她忘了过去的他,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样一来,她不会记得先前的他,是如何盲目的喜欢着沐容春,她也不会记得,自己的姊姊曾因为一时的虚荣心,占去了她的功劳,让他误以为那年勇敢放箭吓跑母狼的人是沐容春。
这么多年来,为了不拆穿嫡姊的谎言,她一定忍得很辛苦吧?
而他的错爱也曾深深伤害了她,甚至让事情走向最糟糕的地步,每每一想到,他就不能够原谅自己。
“朗哥,为什么你总是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感觉到他抱着自己的力道加重了几分,沐容夏不禁疑惑地抬起头看向他,正好迎上他泛着怜惜的目光,再也按捺不住存在已久的纳闷,问出了口。
“别多心,我这是心疼你。”司徒朗脸不红气不喘的撒谎。
除非她自己记起过去的纷扰,否则他不会告诉她,以免她心里有了疙瘩,不开心。
“心疼我什么?”她狐疑地紧瞅着他,又问。
“心疼你以后要嫁给我,得吃一辈子的苦。”他故意叹了一大口气,用手背来回抚着她的美颊。
“我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嫁给你,还吃一辈子的苦?”她不甘心地娇哼。
“因为嫁给我之后,你的心里只能有我,眼里也只能有我,我会时时刻刻守着你,就算出外经商也会把你带在身旁,你很可能要陪着我跋山涉水,或是在大漠忍受酷热,这不是跟着我一起吃苦吗?”
看他说得煞有介事,沐容夏噗啮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既然跟着你要吃苦,那我宁可不嫁。”
“不行,你不嫁我,那就更苦了。”司徒朗面色凝重的拒绝。
“为什么?”她倒想听听看,他又有什么歪理可说。
“你这么喜欢我,却不能嫁给我,早晚会得相思病,相思病无药可医,就算再来十个无名老前辈也没用。再说了,如果不能娶你为妻,我便终生不娶,指不定还会难过得远走他乡,在异乡孤独终老,你忍心我们俩这样活受罪吗?”他皱着眉头,故意苦着一张英俊的脸,很忧愁地望着她。
“这样的话都说得出口,你还真不害臊!”沐容夏咬了咬菱唇,似笑似嗔地推了他一把,心底却是甜如蜜。
“嫁我也是吃苦,不嫁更苦,所以还是嫁给我吧,我会日日买糖给你吃,那么你就不会再喊苦了。”
听出他玩笑话底下的真心实意,她心儿一紧,眼眶微微泛红,又想到他为了自己,可以不顾性命为她试药,对她百般珍惜呵护,不禁感动得伸手抱住他。
“你可是因为害怕嫁给我要吃苦,所以说不出话了?”他戏谵的开着玩笑。
“司徒朗,我不怕跟着你吃苦。”她回答得可认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