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两码子的事好不好?哪能这样算呀?”她睨了他一眼,爬上床挨到他身边,凑了过去,“你在看什么,看得这么认——”
看清楚书上的内容后,余曼青整个人呆愣住,嘴边的声音也硬是吞了回去。
原来他看的不是杂志,也不是什么工作相关事物,而是……
她的耳根几乎是立刻烧了起来。
“这、这个……这个是、这个是……”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些令人脸红心惊的插图。
他被她那仓皇失措的模样逗得失笑,“你现在的表情,好像是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被逮到。”
“我?!”她推了他一把,“是你才不可告人好吗?干么突然看这种东西……对了,你去哪里生出这种……这种……”
是杂志吗?好像也不是,可说它是“教材”似乎也很诡异。
“同事借我的。”
“同事?!同事为什么会借你这种东西?”
他阖上书本,“我公司里有个男员工,今年三十五岁,已经有四个小孩了,前几天我们聊到小孩的事,我坦白告诉他最近有生第二胎的打算,不过好像不太顺利,隔天他就交给我这本书。”
听完,余曼青还是无法了解他看这本书的原因。
见她愣愣地毫无反应,简维政又翻开书本至其中一页,指着某张煽情羞人的插图,“老实说写得还满仔细的。你看,上头还会附注解释哪些姿势比较容易受孕。”
“……那看起来像是两只章鱼在打架。”她凑过去看了一眼,敬谢不敏。
“会吗?”他眉心一蹙。
“会。”
“那这个呢?”他又翻到了另一页。
她认真地看了看,想象了几秒,“不好,我的脚应该会抽筋。”
“好吧,”换下一个,“这个如何?”
“嗯……”她侧着头,手托在颊边,彷佛在挑剔型录上的商品,“好像还不错,只是你应该会很累吧?”
“我体力好得很,你担心什么?”
“吼,我又不是那个意思。”她突然觉得有些滕热,有些闷。
看着她略微羞涩的模样,他唇一勾,顿时想要欺负她,而且是立刻、马上。
原本拟定好的“星光浪漫计划”已经完全被他抛诸脑后。
“既然你都不满意的话……”阖上书,他极具戏剧性地将书本扔下床,翻身往她身上一扑,“那我自由发挥好了!”
“呀——”她大笑,双手抵在他的胸前,像是拒绝也像是邀请,“现在是大白天耶!而且窗帘、窗帘……”
他啃咬着她的耳根,湿热的气息轻吐在她的颈上,一阵酥麻窜至全身,让余曼青几乎忘了自己本来要说些什么。
“外面的人会看到啦……”
“放心,我检查过了。”他的吻顺着颈侧渐渐往下游移,哑声道:“这是反射玻璃,从外面看起来就像是整片镜子而已。”
她听了直感到不可思议。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度假村?
她轻喘,热烈回应着他的每一个触碰。
……
第7章(2)
在三天两夜的假期里,夫妻俩根本不曾走出门。
房里的每个角落,从泳池、沙发、餐桌,一直到玄关、落地窗边、浴白,都有他们恩爱的身影。
直到第三天的清晨,余曼青觉得自己整副骨头都快散了,他却老神在在,像是没事人一般。
没想到她竟在结婚两年后才深刻明白什么叫做“蜜月症候群”……好吧,如果硬是要加上前辈子的话,其实是十二年。
回家后,她开始期待半个月后的“开奖日”。
为了这个假期,她甚至刻意将日期选在自己的危险期。她想,这次应该没有问题了吧?毕竟两个人都那么努力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仍是被一抹若有似无的焦虑给笼罩。
太急躁了吗?她告诉自己不要太在意受孕与否,她也告诉自己“现在”的她还依然年轻;然而,那件事情就像是镶嵌在她脑海里一样,连睡着了也会梦见自己验出了两条线。
上辈子那段拿掉孩子的记忆再次侵蚀着余曼青,让她的心口隐隐抽痛。
怀孕的挫折让余曼青莫名想念母亲温柔的声音。
由于父母居住在东部,交通不是那么便利,一直以来她都鲜少回去,结婚之后更是将频率拉长。
打从乔乔出生后,她也只回去那么一次——而且是为了让父母看看自己的外孙女。
于是趁着女儿午睡,她拿起话筒,做足了心理建设之后,才按下那组熟悉到几乎变成本能的号码。
听着耳边的铃响,她不停地深呼吸。
“喂?”
突然,彼端有人接听了。
那是母亲的声音。
她吓了一跳,当下竟莫名地将话筒咔嚓一声挂了回去。
坦白说,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子的反应,她按着胸口,心脏怦然鼓动不止。
那感觉很奇特……她说不上来,就好像是她突然能够通灵、能够和灵界的亲人沟通一样。
不过,她那诡异的想法很快地就被打断了。
电话响起,余曼青瞧了眼来电显示,是母亲回拨过来。
她再次深深吸了口气,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后,才伸手拿起话筒。
“……喂?”她忍不住咳了声。
“曼青吗?”
“嗯。”她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趾。
“你刚才有打电话过来?”
她沉默了几秒,内心激动不已,“……对。”
或许是听出了她反常的语气,余母忍不住流露出关心的口吻,“怎么了吗?发生了什么事?”
“喔,没有啦……”她的声音开始发颤,“只是想跟你说……最近事情比较多、比较杂,可能会比较少回去……”
说到这里,她鼻一酸,眼眶热了。
“吼,我还以为你想说什么咧!”余母松了口气,“唉,反正你平常就很少回来了,干么还特地交代,害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你是存心想吓坏我这老婆子吗?”
闻言,余曼青忍不住笑出声。“没有啦,怕你以为我失踪了嘛。”
她故作开玩笑地应道,可心里却疼得几乎淌血。
从前年轻在外玩乐,父母打电话关心她、问她最近好不好,她总是嫌烦,口气极度不悦地要他们没事不要打给她。
渐渐的,他们也不再主动联络了。
现在她终于深刻明白,那只是父母思念儿女的表现,而她竟连简单的“接起电话”都吝于给予。
“最近维政的公司还好吗?”余母照例关心一下自己的女婿。
“还可以,最近有接到大案子,不过因为有干部离职了,所以暂时他还是要一个人当两个人用。”
“乔乔呢?会走路了没?”
“早就会啦!”她不自觉露出了微笑。
“那你呢?跟婆婆还是一样处得不好吗?”
闻言,余曼青耳根一热,想起以前偶尔会向母亲抱怨婆婆有多恶劣。
“最近有比较好一点……”
“啧,你吼,都结婚生小孩了,个性不要那么呛啦!会吃躬的。”余母又开始碎碎念。
“我知道啦。”
听着母亲的絮絮叨叨,她却不再觉得厌烦了,反而有股令人想哭的熟悉感。
当结果仍然还是一条线的时候,余曼青的情绪终于忍不住溃堤了。
躲在浴室里,她捂着嘴,压抑着不敢哭出声。
她不懂,为什么会这么难?这一年多来,不管是偏方、食补、还是什么闺房秘辛,她都很努力的在尝试,甚至婆婆还带着她到庙里去求子,可是为何老天爷就是不肯赏她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