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我们什么都没看到也没听到。”两个佣人赶紧异口同声的应诺,她们都是太太雇用的,只要有优渥的薪水可领就好,也懒得介入这种豪门世家的斗争中。
“很好,如果你们表现得当的话,我不会亏待你们的。”王肴祯笑笑,一派温和大方。
“谢谢太太。”佣人喜孜孜的道谢。
“这边没你们的事了,都下去休息吧。”王宥祯屏退佣人,确认门有关紧之后,才转身看向因酒精的关系而满脸通红的儿子,心中有恨铁不成钢的气恼。
“幸好你爸晚上吃安眠药睡着了,不然你这样吵闹,被他听到只会惹来一顿好骂,讨不到任何好处。”王肴祯上前将儿子扶到床沿坐下,拿起桌上的玻璃水壶倒了杯水递向他。
赫连白接过水杯,沉默不语,随即一口气将水饮尽,又愤愤不平的道:“反正不管我怎么做,爸也从来没有称赞过我,我有什么好怕的。”
“你……”王肴祯本想骂他,但想起儿子从小受到的委屈,又觉得心疼不已,上前握住儿子的手道:“我知道你心里不平衡,但是不管怎么样,你才是你爸的儿子,你爸怎么可能不疼你?”
“妈,这正是我想问你们的,明明我才是你们的儿子,为什么你们心里都只有那个杂种?”他真的很不甘心。
“住口,这种话你以后不许在你爸面前提起,懂吗?”王肴祯严厉的提醒。
“为什么?我偏偏要说,他就是杂种,是爸跟外面的野女人生的野种!”赫连白像是要把心中的郁闷全都发泄出来似的,越喊越大声。
“啪!”
一道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他的激动,让他怔愣住,充满醉意的瞳眸瞬间痛苦满溢,“你又为了那个杂种打我?”
“我是为了你!”王宥祯红了眼眶,沉声道:“以前你不懂事就算了,到现在你还不了解妈的苦心,真是让妈太失望了。”
“妈……”赫连白的醉意被这一巴掌打散不少,面对哽咽的母亲,有点手足无措。
“你说妈疼他、宠他,对你却严厉不假辞色,你有仔细深思过这是为什么吗?”王宥祯咬咬牙道。
“我……不就是因为你比较疼他……”
“就像你说的,你才是从我肚皮里出来的,那个人只是野女人生的野种,我为何要疼他?”这孩子若是有那贱人的孩子那般聪慧,她也用不着筹谋这么多了。
“妈?”平常她不是最气他骂赫连雪是野种吗?怎么今天母亲倒是自己说出口了。
“我故意宠溺他,为的就是想让他变成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吃不了苦头的轨裤子弟,我对你特别严苛,为的就是希望你能成为一个出色的继承人,让你爸没有理由跟借口把公司交给那个野种,知道吗?”王肴祯终于忍不住说出一直隐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
“真的是这样?!”赫连白震惊的问。
“不然呢?每次当我看到那张酷似顾香兰的脸,我的心就像被人拿把钝刀来回凌迟,没有一刻是不痛的。”她老公的心被那女人抢走,她怎么可能会去爱那女人的儿子?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
“我不知道……”他没想到原来在母亲心中的伤不但没有愈合,甚至还更血肉模糊。
“你不知道的事可多了。”王肴祯的情绪稍微恢复平静。
“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赫连白好奇的问。
王肴祯看了眼儿子,淡淡的道:“你不需要知道,只要知道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以后不要再让妈伤心了。”那些肮脏的事情他知道得越少越好,若真会下地狱,就让她这个母亲来承担吧。
“可是照这样下去,我在爸心目中是不可能赢得过赫连雪的。”赫连白想到赫连雪就恨得牙痒痒的。
“所以你才更该将对他的妒恨隐忍下来才对,你明知道你爸现在向着他,却又非要找他麻烦,你想你爸会怎么想?只会觉得对他更愧疚、更怜惜罢了。”王宥祯苦口婆心的劝他,就希望他能理解其中的道理。
“可是我……我不服气!”
“你不服气就拿出本事跟他竞争,这样辱骂只会让你爸对你更失望。”
赫连白被母亲一连串的教训堵得无话可说,沉默的低垂下头。
看他一副颓丧的模样,王宥祯的语气又忍不住放软了下来,“总之你放心,妈一定会尽全力帮你的。”
“我知道了,谢谢妈。”他到此刻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错怪母亲,还以为她的心向着外人。
“傻儿子,我们母子俩还要说谢谢吗?你只要改改你那浮躁的脾气,多学学他那种不显山露水的本事就好了。”虽然不喜欢赫连雪,但她不得不承认,赫连雪的确胜过自己儿子太多。
“哼,他也不过就是个爱打架闹事又风流成性的公子罢了。”赫连白不以为然的嗤了声。
“所以我才说你要跟他学学,若他真像他表现的那样荒唐不上进,又怎么会一进公司就屡屡建功,让你爸对他大加夸赞?!”王宥祯摇摇头,对儿子有点失望。
“所以他之前都是装的?”赫连白恍然大悟,一股羞恼之气又在胸口打转。
“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没想到我那样放纵他,让他予取予求,他竟然还可以有现在的成就,或许那些浪荡不羁都是他故意做给我看的。”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让他有所防备?难道是那场车祸?不,不可能!他明明忘记了一切,况且当时他年纪还这么小,又能知道些什么?
王宥祯越想越心惊,但很快又把心中的疑惑甩开,暗笑自己多心。
“总之你不要再去挑衅他了,交给妈来处理,你乖点,好好抓住你爸的心,懂吗?”她柔声提醒儿子。
“可是爸看我似乎怎么看都怎么不顺眼,什么功劳全都被他占去了,要是爸当初也愿意让我放手去做,今天也轮不到他嚣张得意。”赫连白自信满满的道。
“你若真这么能干,今天也用不着借酒浇愁了。”王肴祯不得不泼儿子的冷水,她对他的能力还是很了解的。
“我……妈,你到底是站在哪边?怎么这样打击你儿子?”赫连白又是一阵羞恼。
“我是要你有自知之明,这样才不会过度自信而坏事,也才可以找到适合自己的方法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王宥赖无奈的看着儿子,再一次感受到他跟赫连雪之间的差距。
要让儿子守住继承权,还不知道要费上多大的心力啊。
“那我该怎么做才好?”他抿抿唇,不甘愿的反问。
王宥祯暗叹口气,缓缓道:“你听好……”
第7章(1)
位于东区巷弄内中的居酒屋中,气氛热闹喧哗,不像一般日式料理店那般拘谨,反而多了很多属于台湾气息的欢乐。
孙冬阳坐在包厢中的小角落,独自轻啜着清酒,好像跟其他人分属不同世界似的,相对于亢奋交谈的同事,她显得沉静许多,只是不断的拿起酒杯往嘴里送。她绝对不愿意承认,自己情绪低落是因为不远处那让人刺眼的男女亲昵画面。
不久之前,那双漾满笑意,专注着凝视其他女人的俊眸,眼中倒映的还是她孙冬阳,那张开阖的俊薄唇瓣,甜言蜜语,逗弄的也是她孙冬阳。
只不过此时此刻,他的眼中不再有她,却是换上了美丽娇羞的戴依莲。
整个晚上,他的目光没有望向她过——不对,应该说自从她跟他滩牌之后,他就几乎跟她没有任何交集,即便是公事,也是透过别人交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