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逸夫浅浅一笑。“一定要有原因吗?”
“你可以不说。”虽然她非常好奇,因为连马又芸都不知道他的来历,可见马校长的保密功夫十分到家。
“我来找我的过去。”
慕黎欢一惊,身子僵住了。“过去?什么意思?”
“我遗落了一段过去,觉得可以在这里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为什么你认为可以在这里找到?”她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到让人以为是错觉、是幻听。
康逸夫笑了,不打算说下去,也不打算供出有人冒他之名捐了七年善款给学校一事。“直觉吧。”
是吗?她当然不信。
不过,他如果不说,她也问不出答案,除非她想冒着被他发现她根本认识他这号人物的风险。
“谢谢你,康老师,谢谢你找到我,不然我应该会冷死或饿死吧?”慕黎欢很识相地转开话题。
她身子虚,话也说得软软薄薄的,让他听得很心疼。
康逸夫嘲弄地一笑。“我以为你该恨我、气我。”
“嗯,在这之前是在骂你没错。”她吸吸鼻子,没否认。
真是个诚实的女人……
“现在我算将功赎罪了?”
“嗯……”算吧?就算对他有一千一万个怨,当他出现在洞口的那一刹那间,也都散了。
“对不起,慕黎欢,我该接收你求救的讯号,而不是选择无视它。”
闻言,慕黎欢一愣。这个道歉很真诚,真诚到让她的心窝蓦地一暖。
他……真的接收到了,是吧?就算此刻的他只把她当成一名同事,他还是可以接收到她眼神里所传递的讯息,是吧?
圈着他的手紧了紧,她觉得眼眶热热的,鼻头酸酸的,梗在喉间的激动差点化为呜咽吐出。
她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怕一说出口全成了泪……
前方有几束杂乱的灯光,接着是人声及脚步声,慕黎欢知道有人来寻她了,因为烟岚小镇就在前方不远处。
两人独处的静谧时光,竟是如此短暂。
她不舍,也得舍。
饼去的终究已经过去,再次重来也是一样的悲剧吧?
人声更近了……
一个斯文英俊的家伙冲过来,对康逸夫点点头后,便把目光投射在他背上的慕黎欢身上,上前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伤到哪儿了?很痛吗?抱歉,我来得太迟!”
“别这么说,这不是你的错……”
两人的对话很客气,清楚地传进康逸夫耳里。
连身上的医生白袍都来不及换下,这位,想必就是那个花美男医生魏一风了。
随后出现的是马又芸和古若玲,马又芸见到慕黎欢难过得都快哭出来,古若玲则担忧地冲到康逸夫面前,想也不想便上前抱住了他——
“我吓坏了,康老师,我还以为你跟慕老师都出事了……”她哭了出来,抽抽搭搭的,越哭越起劲。
康逸夫微笑地伸手拍拍她。“我没事的,古老师,害你这么担心我,真是过意不去。”
慕黎欢的视线看了过来,康逸夫看见了,她则低下眼去。
康逸夫目送魏一风把她抱上车,又请其他人把古老师带回家后,这才回到车上拿起手机拨出去。
“少爷?有事吩咐?”
“帮我查查汪传森这个人……”
第3章(2)
魏一风之所以被称为花美男,自然是因为他长相很美,有着女人的细致,却也有着男人的好身材及迷人风采,而且不只如此,他笑起来比风还温柔、比花还美丽,总是让人心旷神怡。
这还是慕黎欢第一次见到板着脸的魏一风,没想到他板起脸的模样也很冷酷,让她连开个玩笑都不敢,只好选择安静。
之前,他抱她回家替她放热热的洗澡水,让她在里头泡了个很久的热水澡,出来之后他才帮她处理扭伤的脚踝,还给她喝了一大杯热热的姜茶,让她驱走体内的寒气。
“你在发烧,可能还要烧几天才会退。”他板着脸把她抱上床,自己则在她身边坐下。“今晚我要留在这里,别想赶我走。”
慕黎欢笑笑。“好,我不会赶你走,今晚我也不想一个人待着。”
魏一风看着她,双手环胸。“慕黎欢,你以为我真不会对你怎么样?”
“我是病人,而你是这世上最体贴、最温柔的好医生。”意思就是一个世上最好的医生是不可能对病人伸出魔爪的。
“我是医生,也是男人。”他不得不提醒她。
这么放心地对他说这种话,也太不给他面子了。
慕黎欢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而他也任她看,这女人想看他,总比连想看他的心都没有来得好。
“怕了?”黑眸直勾勾地瞅着她,对她今天意外受伤一事,他很难不介怀。
他倾近她,将她揽在怀里。“以后看你敢不敢不吃饭。谁看过一个骑术这么好的人,会掉进一个小小的洞里还爬不上来,嗯?我真要被你气死了……以后不准再参加什么上山勘察的活动了。”
“好,听你的。”她知道这男人在担心她,今晚他说什么,她都会应好。
是她不乖,没听他的话先吃完东西再上山……
“你那么重,把你背下来的康老师骨头不知道有没有受伤?我明天去帮他看看,顺便谢谢他。”
噗——
她差点笑出来。
“好。”她说过今晚他说什么她都会乖乖应好,所以她也不想想太多。
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是康逸夫先找上门来,却遇见魏一风,至于那天早上这两个男人谈些什么,她不知道,因为一早在她屋里看见一个男人走出来,就算有任何想法也该打消了才是。
咖啡店被迫休馆的第三日。
冬日午后,慕黎欢在店内阅读小说,咖啡机里煮着咖啡,外头忽然传来敲门声,原来是古若玲带着马又芸和康逸夫来探病,马又芸手上还抱束花,站在门边笑容可掏。
“慕姊姊,我们来看你了。”说着,马又芸把花送到慕黎欢怀里,又吸了吸鼻子。“天啊,好香,几里外都闻得到你煮的咖啡味道,根本就是引人犯罪嘛。”慕黎欢笑笑。“没看见店门上挂着的牌子?”
“停止营业七天那个牌子?”
看来你看见了。”慕黎欢把花放在柜台上。“把花插上吧,我现在还在养伤,动不了。”
“是不想动吧?我问过魏医生了,他说你的脚伤不严重,慢着走是没问题的,反而是你受了寒,发烧了两天,现在烧退了没啊?”说着,马又芸伸手便模上她的额头。“咦,还有点热?”
“嗯,因为还没好啊。”慕黎欢把她的手拿开。就算相识已久,她还是不大习惯马又芸的热情如火。
“那你还喝咖啡?不是要吃药吗?”
慕黎欢浅浅一笑。“我煮来闻香的。”
马又芸瞪着她。“你不偷喝我随便你!看来我要跟魏医生告状去才行,哪有人像你这样照顾身子的?”
迸若玲温柔地在一旁笑道:“马老师,你别太担心,人家魏医生是医生,难不成连自己的女人都照顾不来?”
“话是如此,可这也难说,毕竟魏医生把病人全当自己亲人在照料,忙这忙那的,难免会有疏漏。”
“这也不能怪他,整个镇的病人几乎全到他这儿来了,我听人家说镇上那两间私人诊所生意惨淡,都快活不下去了……”
在她们闲聊的当下,康逸夫已走进吧台内接手,替慕黎欢煮咖啡,不时翻翻慕黎欢在他们进来之前看的那本小说。
慕黎欢也由着他去,因为她太了解他。七年前,她的一手好咖啡还是他教的,他煮出来的咖啡绝对不比她差,可能还会更好。至于那本她在看的小说,是在写盗墓者的故事,他想看她还可以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