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深沉的看着她。
她努力不让自己在他迫人的视线下畏缩,瞠大眼坦然的看回去。反正她上次已经跟他说过那是她作梦梦见的,这样说他应该找不出什么把柄吧?
“欧阳欢。”他突然叫她的名字。他知道她身上藏了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不过她不想说,他也没打算逼她。
这是他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她,他那略带沙哑又低沉的嗓音钻进她耳膜里,让她莫名的轻颤了下,说话有些结巴,“干、干么?”
他的目光闪动着某种意味不明的情绪,徐徐出声,“你愿意与人共事一夫吗?”
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她不解的望着他,摇头说:“当然不愿意。”
“若是你很喜欢那个人,你也不能接受吗?”他再问。他这是为侄儿问的,他知道遨儿至今还隐瞒着她他要娶呼延蓉的事。
“那更不行,我绝对不要与人共同分享一个男人,若对方是真心爱我,就不该再娶另一个女人,让我受这种委屈。如果他坚持要享齐人之福,我会一脚把他踹开,我欧阳欢的感情是很珍贵的,绝对不浪费在这种男人身上。”一口气说完,她疑惑的问他,“王爷,你怎么会突然问我这种事?”
“没什么,只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她也有件事想问他,“这样啊,有件事我能不能问一下?”
“你说。”
“王爷为何要命人将府里的门滥全都拆掉?”既然司徒燕她们也神神秘秘的不肯说,她只好来问下令的人了。
他没有直接回答,只道:“等你的脚伤好了,我会命人再装回去。”
听见他的话,欧阳欢很惊讶,这么说来他真的是为了让她方便出入,才命人拆了门槛?
她不禁有些感动。
“谢谢,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
他沉默着没再说话,在她为他按摩完后,他握起那两颗木球试着转动。
木球轻多了,他握在手里虽然感到有些吃力,却不会再像先前那样掉了。
他垂眸慢慢转动着木球,很认真的训练着。
欧阳欢注视着他专注的神情,不知不觉看得有些入神。他身上散发着一种经历过沧桑的成熟魅力,让人感觉稳重又可靠。
总是面无表情的他看起来虽然有些冷酷,但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能感觉到他并不是那么无情的人,他只是不擅于表达自己的情绪。
她突然很想看他笑,不知道他若是笑起来会是什么模样?欧阳欢就这样痴痴地望着他,直到公冶遨兴高采烈的走了进来。
“叔叔,我回来了,噫,阿欢,你也在这里呀。”
她仓卒的收回眼神,觑向公冶遨,他这几天有事外出不在府里,也不晓得做什么去了。
“事情办好了?”公冶澜抬眸望向侄儿。
“嗯,办好了。”公冶遨含糊的应道,当着欧阳欢的面没敢多说什么。
他这趟其实是去呼延家下聘,由于和呼延蓉有好一阵子没见面,她缠了他好几天,不肯让他回来。
见叔叔手里握着木球,公冶遨顺势转开话题,“叔叔,你这是在做什么?”
“训练。”公冶澜简单回答。
“做这么多天训练,叔叔感觉如何?”
“有些进步了。”
听他这么说,公冶遨瞅着欧阳欢,满脸骄傲的道:“阿欢果然很厉害,连大夫治不好的伤她都有办法。”
瞟了侄儿一眼,公冶澜望向欧阳欢,“我慢慢练习,你可以出去了。”
“那我们出去了。”好几日没见到欧阳欢,公冶遨欢欢喜喜的推着轮椅带她离开。
来到屋外,两人先叙了一下分别几日的思念之情后,欧阳欢向公冶遨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你叔叔很奇怪,刚才竟然问我一件事。”
“什么事?”
“他问我愿意与人共事一夫吗?”
闻言,公冶遨迫不及待的追问:“那你怎么回答?”
“当然不愿意。”她留意到他有些急切的语气,狐疑的打量着他,她总觉得公冶澜会突然这么问她,必然有某种原因。
沉吟了下,她郑重地向他表明自己的立场,“我的丈夫只可以有我一个妻子,如果他还想要别的女人,那我就不要他了。”
听见她的话,公冶遨立刻打消要把呼延蓉的事告诉她的念头。虽然婚期已订下,再瞒也瞒不了多久,可听她这么一说,他怕说出来会惹得她更生气。
“你觉得你叔叔为何会问我这种事?”欧阳欢抬头睐着他问。
“我也不知道。”他假笑的掩饰自己的欺瞒。
“好几天没见,我推你四处走走吧。”
“荷花快谢了,我们再去那里看看吧。”
“好。”
鲍冶遨严令王府下人不准在欧阳欢面前提及他要娶亲的事。
距离他的婚期还有两、三个月,他打算慢慢想办法说服她改变不愿与人共夫一事,他打的主意是,只要让她离不开他,那么最后她只能不得不接受这件事。
为了博得她的欢心,他对她更加呵宠,几乎天天都买各种各样的礼物送她,有华丽昂贵的首饰、有精巧的玩物、有精致的玉器、有美丽的衣裳……看得司徒燕她们都忍不住眼红嫉妒了。
收到他送的礼物欧阳欢并没有特别高兴,总觉得在那些礼物之下似乎隐藏了其他目的。
因此在公冶遨昨天又送了她一只手镯时,她索性直接问他。
“你这几日送了我这么多礼物,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她目光审视的盯着他。
他吓得月兑口便否认,“没有。”
她顿了一下,接着徐徐再说:“如果你真的有了别的女人,就老实告诉我没关系。”
闻言,公冶遨心里一喜,“你可以接受……”
她扬眉打断了他的话,“我会退出,你的心里既然有了别的女人,我也没什么好留恋,我会成全你。”
她这番话令公冶遨心头一凛,他不想失去她,但是又不可能不娶呼延蓉,一时急得不知该怎么办,因此接下来一、两天他都不敢出现在她面前。
这日,晌午时分,欧阳欢坐在轮椅上,把玩着他前日送给她的那只玉镯,那玉镯白如羊脂、温润细腻,触感极好。
她垂眸思索着公冶遨从那天回来后就对她格外殷勤的事,这其中究竟有什么问题?
她亲口询问过他是不是有了别的女人,他回答没有。
在没有任何证据前,她选择相信他的话。
“阿欢,今儿个天气不错,我推你出去走走吧。”司徒燕从外头走进来,见她坐在轮椅上,走过去热络的说道。
“也好。”两人出了房门,经过荷花池,她看着那一池残荷,想起上次与公冶遨一起在池里泛舟的事,有些婉惜的道:“荷花都谢了。”
“晚一点就有莲子和莲藕可以吃了,咱们这荷花池的莲子和莲藕可好吃的呢。对了,不知这会儿少爷在不在他的跨院里,要不要过去瞧瞧?”
“嗯。”这一、两天都没见到他,欧阳欢也有点想他了,且她来王府两个多月,还不曾到过他的院落。
司徒燕推着她走向另一侧,来到一处跨院,这处院落的门槛同样被拆了,她顺利的推着她进去。
见屋里没人,司徒燕噫了声,“奇怪,怎么不见平时在这里伺候少爷的玉娟呢?”
欧阳欢抬头打量了眼这处跨院的花厅,觉得很像公冶遨的风格,金雕玉砌,十分华丽。
两人等了会儿没见到人,她说道:“我想他可能不在,咱们回去吧。”
“等等,阿欢,你听,那是什么声音?”司徒燕突然说。
“声音?”她凝神倾听,发觉果然有像是猫叫又像是申吟的细碎声音,“好像是从后面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