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掷骰子比大小嘛。”珊瑚说得更明白了。
“不过,刑爷怎么这么清楚?”他可是头一回到胭脂楼吃团圆饭的客人呢。
“静初有提过。”
看来花静初说得没错,胭脂楼的团圆饭吃下来,说的比吃的多,手动得比说的多。
“那花主可有提到她是如何赢光咱们的压岁钱的?”
“不不不,今年我一定要扳回一城,不然可没钱送礼给花主。”珊瑚苦着一张小脸。
“花主,你今日再赢光我的钱,婚礼贺礼可别怪我小气喔。”翠玉先声夺人。
“那怎么行,那是两码子事。”花静初可不同意。
“没关系,我赢刑爷就行了。”珍珠打着如意算盘。这文质彬彬、教养良好的刑爷,对“赌”这门学问肯定不在行的。
“小看我家爷,是会吃亏的。”青山好意提出警告。
“真的假的?”珍珠瞪大了眼。
“不信,待会儿试试便知。”
青山语毕,就见翠玉站了起来。“快快快,多吃点,吃快点,来比大小了!”
“瞧你急的,急着输钱吗?”花主坏心地说着。“小心噎着。”
“呸呸呸,童言无忌。”翠玉拍拍胸口,还真的差点嘻着了。“刑爷,您瞧您未过门的妻子心地有多坏,现下反悔还来得及。”
“说什么呀。”花静初站了起来,作势要打她。
“您瞧,还凶得很,简直跟母夜叉没两样。”
“翠玉你死定了!”
“唉哟,还很会威胁人呢,真可怕。”翠玉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
“翠、玉!”花静初绝不放过她了。
腰间一紧,她被刑观影安抚地搂着,垂首,她对上他带笑的眼。“你们感情真好。”
“哪里好?”异口同声的花静初与翠玉默契倒是挺好的。“好不好吃饱再说。”刘嬷嬷打了圆场。“刑爷,您最好多吃点多存点本,待会儿的厮杀可是很惨烈的。”
“对,爷多吃点,”花静初又夹了块肉到刑观影碗里。“否则待会输光的人会气得将菜吃得一点不剩,想吃都没得吃呢。”
“风水轮流转。”金风有恃无恐道:“没有人每年都走‘狗屎运’的。”
“噗!”翠玉嘴里的饭差点喷出来。“金凤,大家还在吃饭耶……”
“说得对!”珍珠也想到了。
“即将嫁给刑爷的花主肯定耗光了她所有好运。”否则怎能如愿嫁给刑观影。
“呋呋呋!”花静初没好气地推了下珠珍的肩膀。“冲着你们这些话,我一定让你们输到月兑衣服。”
“月兑就月兑,谁怕谁!说不准反让刑爷看上了眼,娶我为妾呢。”金凤还真敢说。
“那我也要月兑!”
“我也是……”
“喂!你们……”花静初急得脸都红了。
“呵呵……好啦,再说下去刑爷恐怕就不能玩也不敢玩了。”刘嬷嬷适时制止着。
“摆桌!摆桌!”深怕真的玩不成的翠玉率先动了起来。“碗公呢?骰子呢?”
“爷,若不想玩.”花静初想婉言劝退。
“不会。”刑观影给她一个无妨的安抚笑容。
“挺有趣的。”而且他也想看看花静初的赌技有多高杆。“不过……”他心中闪过一“我若输光了,是否也要月兑衣服?”
第10章(2)
今晚的刑观影被灌了好多酒。
胭脂楼的姑娘个个酒量可比海量,敬得他几乎招架不住。
然而被花静初的姐妹灌酒也就罢了,谁知连顾生云与六王爷也来凑热闹,喝得他头生晕、眼泛花。
假借着上茅厕,他偷偷绕到了新房,只因为担心着“全副武装”枯坐了一个晚上的花静初会辛苦。
轻轻地开门、关门,房内一片红的布置让他的视线有些模糊。脚步略显不稳地来至花静初身边,掀起盖头的同时却也让她扶住了他的身。
“爷醉了。”她担忧地注视着他脸上晕红。
这一世,她不曾见过他喝酒,更别说喝醉酒了。
原本她也担心姐妹们会失了分寸,因而出嫁前还千叮咛、万交代的,岂知结果仍是如此,真的是白说了。
“确实是喝多了。”帮她取下凤冠的他,眉微蹙。“挺沉的。”
“刘嬷嬷不惜下重本特别订制的,当然沉了。”起身,她搀着他落坐床沿。
“喜宴结束了?”
摇了下头。“我先过来看看你。”他伸手抚向她脸庞。“先吃点东西别饿坏了。还有,你先睡不用等我。”天知道还等在大厅的一群人要喝到何时才甘愿放过他。
先睡不用等?花静初嘴角抽了抽。
开什么玩笑!今晚可是“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洞房花烛夜耶,不达目的她怎能甘心!别世不说,就说这一世好了,寻寻觅觅了这么多年、等了这么多年,求的不就是这一晚好成就完满的夫妻关系?
转身,她倒了杯热茶给刑观影,抒了条巾帕让他擦脸,还替他揉了揉太阳穴与肩颈。
“爷累了,别出去了。”
“可……大伙儿还在等我。”他垂下头、倾过身,慢慢贴靠在她身上,放缓又拉长的语调,撒娇意味浓厚。
闻言,花静初的心顿时变得又软又暖。没料到刑观影喝醉时竟会向她撒娇,也没料到他撒娇时模样竟是如此可爱,害她……害她……害她真想“推倒”他。
“静初?”怎么月兑起他的衣服来了?
“爷,先月兑去外衫比较好歇息。”月兑去他外衫的花静初干脆连中衣也月兑了。
“我……”
“爷先躺一会儿消消醉意,待会儿我再叫醒爷。”她半扶半推地让刑观影躺上了床。
头一沾床,倦意与醉意便席卷而来,让刑观影意志动摇。“……就睡一会儿。”他真的有点不胜酒力了。
“就睡一会儿。”顺应着他的话,纤指拨开他覆面发丝而后顺手解去他束发的发带。
静静看着他那外人见不着的慵懒微醺神态时,她脸蛋竟不争气地渐渐红了。
“嗯……”长呼口气,他闭上了眼,半睡半醒间动了下唇。“静初……你……好微讶的轻呼在嘴里回绕,她甜甜一笑,倾身在他耳边吐气如兰。“谢谢爷。”这男人,让人真想好好疼爱他。
月兑鞋上床,她双手抱膝坐在他腿旁看着他的睡颜。如此甜美的宁静时刻,让她连眨眼都舍不得。
“观——影。”美形的唇轻声唤着他的名。
“观影。”只是想这么唤着的她,将嗓音降到最低:“夫君。”
“唔……”刑观影无意的轻唔仿佛是对她的回应。
将身子缩了缩,她将下巴靠在膝上,偏着头继续凝望他。“夫君说过,‘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对他人而言如此理所当然之事,对我俩却是难圆之梦。”
她万般依恋的眼神中,满是柔情。
“屡屡失望的我总是安慰自己——幸好,没让夫君见着我鸡皮鹤发的模样;幸好,不会瞧见夫君嫌我老的眸光。”她知道这些话听来很可笑。“明知夫君绝非如此肤浅之人,但说不担心绝对是骗人的。”
放下腿,她俯过身去。“夫君,这一世我俩绝对要一起厮守到老,可好?”
“唔。”
明知是刑观影醉酒的轻哼,她仍是开心不已。
“说定喽。”她根本在趁人之危。“烙印画押。”手一撑,她涂着胭脂的红唇精准无误地印上他的嘴,贴得密不透风的。
正想伸舌挑逗他时,吵闹的人声隐隐传来……
“都说刑爷肯定是溜进新房去了,不然怎么久久不见人影,偏偏就有人坚持说他家爷必是醉倒在茅厕,要大伙儿一块儿去救人。”金凤的大嗓门很好认。“看吧,茅厕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还救人呢。”
“爷只是不在茅厕而已,不代表爷在新房里。”青山努力捍卫着他家爷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