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又急又快,还故意咬牙切齿,一反平日的温和形象,淽潇这才有了“他好像是真的喜欢我”的感觉。
唉,女人都一样,都喜欢男人为她讲傻话、做傻事。
潇潇问:“可是郑伯父不是希望进门的媳妇是医生吗?”
“有这回事吗?”他作假,但假得很真,没有人会想到天使也会骗人。
“有!我当阿飘的时候、亲耳听见护士小姐说的。”
“那是以讹传讹,当初她们开始传的时候,我刻意不阻止,因为医院里的女护士比女医生要多太多,而我并不想搞办公室恋情。”
他说谎成了精,这是在爸爸麾下多年练就出来的功力。
“所以郑伯父知道你要娶我吗?他会不会气你自作主张?”
“婚姻本来就是我的事,妻子是要和我过一辈子的,又不是和我爸过一辈子,当然要我来拿主意。不过,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反骨,我爸爸知道你,也知道我非常喜欢你,所以你别担心那些无聊的谣言,只要你肯嫁给我,我保证,我爸妈都会很开心。”
“你确定?”
“你不相信我?不然明天和我回家一趟,我爸妈怕吓到你,一直不敢提出这件事,但他们确实想见你一面。”
“见我?不是想给我一张空白支票,求我离开你吧?”
“这种中古世纪的老招,我爸妈才不屑用,何况依你哥的身价,恐怕我爸还给不起这样一张空白支票。”瑀希失笑。
他的话让淽潇的心稍定,瑀希再接再厉,问:“我的部分招了,现在轮到你,告诉我,你从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他很坏,昨晚就听过的话,现在还要再听一次。
沉默,她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说。
“是不是在你发现自己还没有死,有机会和我谈恋爱之后?”
她没说话,但脸上浮起一抹红晕。
瑀希又问:“在你决定不和孙易安继续下去时,是不是因为心里已经喜欢上我,所以丢掉次级货无所谓?”
“我哪有那么现实!”她忍不住喊出声,但一开口就发现自己说了谎话,臊得一张脸爆红。
瑀希叹气,这么不会演戏,果然不适合走演艺圈。
“所以在你溜到我的被窝里,趁我不注意坐在我大腿上时,你就爱上我了对不对?”
这个问话让人很无言,她只好装死,垂头,假装没听见。
“你听见护士间的谣言,认定我和张钰湘是一对,所以讨厌她、连一杯桂花酿郡小气巴拉;你认定我们之间不可能,所以不愿意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因为只有当甩魂,你才可以跟我在一起,对不对?”
垂头动作维持中,她的嘴巴没给答案,但表情给足了。
“那张穿着婚纱的你,旁边的新郎是我对不对?你不想给我制造困扰,故意不画上五官对不对?”
这次,他没等她的回话,直接把她抱到自己的大腿上,拉过她的手,圈住自己的腰。淽潇害羞,但她还是靠上他的胸膛,这会儿她明白,当人比当阿飘更能感受到他的温暖。
瑀希圈住她的身体,满足地吁一口气。
“我也是,以为你回去后就要和孙易安在一起,身为医生,我很清楚人的器官会衰竭,灵魂不应该离开太久,我还是忍不住自私,我自私地想多占有你几分钟,目私地不想你走,爱情不只会让人变笨,也会让人变得自私。”
淽潇抬起头,对上他的眼。“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不想回去。”
“没关系,过去了,既然你喜欢我、我喜欢你,所以,怎样?”
“什么怎样?”
“嫁给我啊。”他答得理直气壮。
“可以说不要吗?”她笑着反问,她还年轻、还能再玩几年,并且她家哥哥养得起。
没想到他坏坏回答,“当然不可以。刚才你没有在张钰湘和Rose面前反对我们的婚礼,表示你已经同意,人不可以言而无信。”
这样就算求婚?不对!没有法国大餐、没有鲜花蜡烛,太不浪漫。
“我那是帮忙耶!”她郑重申明。
“既然要帮就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天,好事别做一半。”他耍痞。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做好事?也许我不爱。”
“那……贿赂你做好事有没有用?”他喜欢她的娇憨。
“那得要看你的贿赂品是什么?”
瑀希点点头、一把将她抱进卧室里,他打开不让她藏身的衣橱,瞬间,她定住了——是画里的那件婚纱。
这天晚上,瑀希LINE贺问晴——成了,拨出时间等着喝喜酒吧!
尾声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淽潇身上穿的梦幻婚纱,出自于她的想像力,在那个保有超能力的夜晚,她为自已勾画出来。
她没想过瑀希会将它做出来,更没想过,他用它来求婚。
这个“贿赂”太重,重得她不得不点头同意出嫁,于是在两个月后的今天,她和瑀希步入礼堂。
她的公公很好,不是护士口中说的那样,婆婆更好,她是真正的女强人标竿,淽潇拿她当偶像,小泵佩佩、外甥论论、妹婿吴卫都很好,几次相处,他们成为家人。
瑀希说:“明白了吧,成为家人的首要条件不是血缘,而是接纳。”
她在郑家被所有的人接纳,呃、不是,有一个人阴阳怪气的,也不知道算不算接纳自己——他是郑瑀华。
淽潇不知道自己哪里开罪他,一有机会,他的两颗眼珠子就在自己身上晃,好像多晃几次,她就能从戴芷潇晃成张钰湘,她猜想,他真的很喜欢张钰湘当他的大嫂。
第二次见面时,公公便语重心长的告诉她,“当妻子最重要的事是什么?知道吗?”
她想半天,回答,“要尊重丈夫,要学会沟通、协调、宽容、体贴,郑伯父,你放心,我明白瑀希的工作忙,不会无理取闹。”
她以为自己回答得超好,没想到公公却是满脸的“媳妇欠教育”,然后开始认真给予“职前训练”。
他说:“错,无理取闹是女人的权利,你一定要好好掌握自己的权利,千万不能放弃。”
这是身为公公该讲的话吗?他不是给自家的儿子找难堪吗?
但身为未来公公的郑院长,完全没有这个自觉,反而自顾自往下说:“每个月末,我会将瑀希的班表寄给你,你要时刻掌握璃希的工作行程,没班的时候,就分分秒秒跟在他身边,一分钟都别让他离开你的视线。”
“那同事聚会呢?”
“别怀疑,全程参与就对了!”
“为什么?这样会不会太限制瑀希的自由?”淽潇犹豫。
“结婚的人还有什么自由可言?”话出口,郑鸿霆才惊觉自己说得太过,连忙缓下口气解释,“我的意思是,医生的工作太累,聚会时、放纵起来常常不知道节制,别人怎样我不管,但瑀希的身体重要,不能和他们混在一起……”
淽潇聆听未来公公的教诲,老半天才回过神。
他的意思是要她严密监控瑀希的一举一动?这就连娘家妈妈也不敢跟即将出嫁的女儿说这种事吧,一个弄不好、夫妻很容易翻脸的,难不成公公希望他们夫妻反目?
但她不敢反驳郑伯父的话,只能乖乖一路听下去,并在重要时候点头说:“是,知道了,我会的。”
“结婚之后,你先别工作,安安心心生两个孩子再说,你别担心和社会月兑节、找不到工作,如果你有兴趣,医院里多的是你可以做的事……”
这一场“与未来公公的对谈”,淽潇如实向瑀希交代了,她提出自己的疑问,她是忧心忡忡的,却没想到瑀希的反应竟是仰头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