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太贪吃了。”元日刚哭笑不得的帮姊姊们安排去皮肤科拿药。
她们走前一再叮咛,要元日刚去她们安排好的地方庆生,千万不要辜负她们的一片心意,而且一定要带钟珂去家里坐坐,见见长辈。
钟珂等她们都走了才问:“今天是你生日?”
“我跟她们说了不想过生日,没想到她们还是跑来了。”他看着空锅叹息。“还把你煮给我的生日大餐吃了个精光,让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什么大餐啊,只是普通的炖鸡罢了,我不知道是你生日,不然就会……呃,买些好吃的。”煮些好吃的她说不出口,因为她根本不会。
看来是自己误会他了,他没有故意把她和他的姊姊们同时找来,让她尴尬。
“既然鸡汤已经被姊姊们喝光了,你愿意陪我去过生日吗?”元日刚看着她,似笑非笑地问。
第5章(1)
钟珂对元家姊姊们的大手笔叹为观止。
她们竟包下了淡水码头的游轮为元日刚庆生,可容纳两百人的游轮这一晚由他们两人独享。
当游轮呜地一声拉出长笛,船身慢慢离开码头往淡水河上游行驶时,她站在三楼的露天甲板上迎着晚风,啜着醇厚红酒,船舱里扬起阵阵音乐,黑人女歌手唱着英文老歌,好像置身国外,让她真的有新鲜的感受。
游轮里的餐点也毫不马虎,有五星级饭店的外烩水准,坐在船舱里软软的沙发上,透过富有艺术气息的窗户欣赏淡水河两岸的夜景,星儿闪亮,她全然的放松了。
下了游轮还早,他们转往八里左岸,那儿入夜后仍然很热闹,俨然已是另一个艺文特区,摊贩多,骑脚踏车的家庭也很多。
他们路过一间名叫“蓝鸟人疯狂演唱中”的酒吧,门口有辣妹在发传单,元日刚随手接过来,眼睛一瞄。
“当日寿星免费。”
钟珂挑眉。“所以呢?”
“进去看看!”
元日刚兴致很高,不由分说的拉着她进去,入口有服务生端着托盘在发鸡尾酒,他拿了一杯给她,自己也拿了一杯。
钟珂沉默的跟在他身后,元日刚察觉她有些不对劲,转身看着她。“怎么了?你不喜欢现场演唱吗?”
她还没回答,他就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钟珂?”阿杰大老远的快步走到他们面前,他满眼惊喜的看着钟珂。“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驻唱?特地来捧场的吗?”
钟珂真没想到这么快就碰到熟人了。“只是路过。”
阿杰爽朗的笑了笑。“别瞎了,这里是八里耶,怎么可能随便路过这里,你一定是来看我的,是听谁说我在这里的?小安?露露?还是——陆旭?”
元日刚发现说到最后一个名字时,他刻意的顿了顿。
钟珂选择忽略他讲的几个人,叹口气。“信不信由你,我真的只是路过。”她指指元日刚。“我朋友,是他说要进来,我才会进来的。”
“还来?”阿杰又笑。“我是这里的小鄙东,我叔叔是大股东,其他股东分别是我爸我妈我老哥我老姊,会计是我表妹,服务生都是我表弟和堂弟,眼线真他妈的多。”
钟珂听着也总算露出笑意。“怎么?他们怕你退伍后在外面为非做歹,所以干脆出钱帮你开店,让你安分些?”
阿杰对她眨了下眼。“亲情很可贵,不是吗?我真的好爱他们。”
元日刚研判他们两个以前一定很熟,但也肯定有段时间没联络了,所以她不知道会在这里碰到他。
“你怎么样?”阿杰凝视着她。“听说后来没去国外留学,你最终还是抗争成功了?”
钟珂四两拨千斤地说:“那些都不重要了,我现在只是个平凡的上班族。”
阿杰笑。“我认识的钟珂无论做三百六十五行的哪一行都绝不会平凡。”
元日刚模模下巴。他们两个究竟有多熟?他对钟珂的评价真是中肯。
“杰哥!杰哥!不好了!”有个庞克风打扮的年轻人匆匆跑过来。“吉利出车祸,人没事,但手脚都骨折了,现在在医院!”
“真的假的?”阿杰皱眉,他看看手表。“都要唱了,他才来给我出这种茶包,不是跟他说不会骑车就搭小黄吗?他是把老子的警告都听到太平洋去了是吧?回来试试,看我还会不会让他在这里混!”
“吉利?”钟珂很意外。“是那个大一的学弟吗?”
她真没想到吉利那小苞屁虫现在还黏着阿杰。
“就是他。”阿杰点点头。“那家伙大三休学,不敢告诉家里人,也没钱付房租被赶出来,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来敲我的门,求我收留他。”
钟珂回忆着说:“他的鼓打得挺好。”
阿杰得意的笑。“经过我专业的培训,现在是我们蓝鸟人乐团的鼓手……咦,可用之材就在眼前,我怎么没想到呢?”
钟珂瞪着他。“别想。”
阿杰苦瓜脸。“难道你要见死不救?”
钟珂摇头。“不行,我好久没碰了。”
阿杰继续游说:“这跟开车、下厨一样,会了就忘不掉,久没碰,只要碰到了就会全部想起来。”
钟珂板起脸。“总之不行,我没心理准备。”
元日刚一直在专注聆听。他们在说什么?像在打哑谜,他是有听没有懂。
“你大一在宿舍发高烧快死时,外头雷电交加,是我背你去医院急诊的,然后在等你吊完点滴的时候我受到空气中的病毒侵袭得了重感冒,变成肺炎,咳了一个月差点去见阎罗王,住院时医生还发了病危通知……”阿杰使出了杀手锏。
钟河很无言。“不要再说了,杰哥,跟你去就是。”
“快!去找件女生皮衣来,S号!”阿杰吩咐庞克风打扮的人,又吹口哨招来一个小弟招呼元日刚,很大器的对他说:“等一下我们再好好喝一杯,你是钟珂的朋友,就是我凌杰的朋友,今天一切算我的,尽量玩!”接着就跟风一般的把钟珂带走了。
那个小弟问:“大哥要吃什么喝什么尽量吩咐,要不要我找几个辣妹来陪大哥?”
元日刚啼笑皆非。“你帮我找个位子坐就可以了。”
“是!大哥!”
小弟鞠躬哈腰的,简直把他当黑社会老大了,不过倒是替他找了个好位子,很靠近舞台。“大哥要看我们蓝鸟人的精采演唱对吧?坐这里看得最清楚了。”
元日刚喝着啤酒,看到店里越来越多人,当四周灯光一暗,舞台灯光忽然亮起来时,他才发现乐团成员已经在台上就定位了。
看的出来,主唱就是凌杰,他一身皮衣,手握在立型麦克风上,其他还有吉他手、贝斯手、鼓手……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舞台上的女鼓手,那是钟珂,及肩长发扎了高高的马尾,还画了烟熏妆,套了件黑色皮衣,跟平时判若两人。
凌杰声嘶力竭的唱了什么他不知道,吉他手、贝斯手在弹什么,他也没听进耳里,他的眼中只有钟珂,还有她打的鼓,他真的没想到她会打鼓,还打得那么好,根本就是个摇宾女王。
他不得不说,他对她的认识真的太少了,这绝对不是他知道的钟珂,原来她有这一面。
蓝鸟人乐团一共表演了六首歌曲,五首都是摇宾乐,最后一首是抒情歌,他仿佛看到钟珂眼角有泪光,是被歌曲感动了吗?他却直觉的否决了自己的答案。
热烈的掌声后,乐团的演出暂时告一段落,不一会儿,钟珂走向他,坐上他身边的高脚椅,已经卸妆了,皮衣也月兑掉了,只有马尾还高高的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