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你不用不好意思,阿姨好歹也曾经年轻过,知道感情浓的时候就是会把持不住,阿姨不是老古板,我只是想叮咛你们,万一不小心有了,就把孩子生下来,可别偷偷模模的去堕胎,知道吗?”
刘王春娇自以为在说悄悄话,殊不知这一路上人烟稀少,四周就这么幽静,所谓的悄悄话早一字不漏的传进了刘牧葳耳朵里,羞得她简直无地自容。
没等陆橒回答,身后的刘牧葳已经忍无可忍的扯开嗓门大喊——“妈——呀啊!”
刘牧葳瞠目,短暂地在空中挥舞四肢后,砰的一声,整个人五体投地的趴在地上,老半天动弹不了,痛不欲生。
陆橒闻声回头,见状,急忙朝她奔去,连拉带扶的把她捞起来。
“姊姊,你没事吧?好端端的怎么会跌倒?”刘王春娇也被她吓了一跳。
“地上有个小坑洞,牧葳肯定是没注意到,才被绊倒了。”
“老是这样冒冒失失……”刘王春娇明明心疼,嘴巴却忍不住数落。
呿,哪里是她冒冒失失,还不是一心为了阻止老妈越来越无尺度的说话内容,这才没注意到地上有小坑洞,结果……唉唷,痛死她了啦!呜呜。
第7章(2)
刘牧葳这一记显然摔得不轻,不只裤子破了,膝盖的伤口还渗着血丝,陆橒不放心,往下检查她的脚踝,手指才刚轻轻模上,刘牧葳就痛得小脸发白。
“很痛?”
“还、还好……”她避重就轻的答。
明明就冷汗直冒还在逞强!一眼看穿她的伪装,陆橒冷不防地加重指月复力道使劲一按——“啊!”刘牧葳大叫一声,眼眶也跟着红了。
陆橒目光瞟着她,挑眉冷哼,“还好?你的感知神经好像不太灵敏。”
陆橒这个坏蛋,他分明是故意的!刘牧葳动了动嘴,咬住下唇没说话。
“阿姨,牧葳的脚受伤,不适合再继续往前走了。”
“那就别走了,赶快回家要紧,可她现在还有办法下山吗?”
“我来背牧葳。”
“那你小心背着姊姊,这些东西都交给阿姨拿就好。”刘王春娇接过装着食物和水的袋子。
“不、不用啦,我自己慢慢走下山就好。”再说,陆橒的左手也还没痊愈。
“然后走到天黑吗?还不快点上来——”陆橒沉声命令。
刘牧葳瑟缩了一下脖子,下一秒,乖乖趴上他的背,没胆再多说一句废话。
陆橒霍地站起,背着她,转身,大步流星的顺着来时路走回去。
有些人天生气宇不同,一样都是表达不悦,有的人还得扯着嗓门破口大骂,而陆橒不过是把声音一沉,刘牧葳就觉得有些招架不住。
忍不住忆起,之前她拿榔头敲伤自己手指头时,陆橒也曾对她发了顿脾气。可他明明就是个好脾气、有耐心的人,不管是对学生、对老妈,甚至是对那天上门寻衅的小混混,陆橒都表现的很有包容力,怎么对她就……
不对不对,他平常待她也是很好的,温柔体贴,想想,好像是只要她受伤了,他就不高兴。他宄竟是嫌她麻烦累赘,还是……心疼她?
刘牧葳偷偷觑了这背着自己快步下山的男人——似乎半点不受她重量影响,陆橒每一步踏出去都是那么的稳健,刘牧葳伏在他宽阔的背上,除了感到无比安全之外,还有些连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在她心里弯弯绕绕着发酵。
***
罢回到小食堂,原本晴好的天转眼变得阴霾一片,不消须臾,窗外就传来一阵落雨声,雨势不小。
与此同时,刘牧葳被安顿在一张椅子上,脚踩已经肿得堪比加了酵母菌的面栖,隐隐呈现发酵膨胀的状态。
陆橒从冰箱取来大量的冰块装在袋子里,再用毛巾包住,敷在她脚踝上藉此消肿。可饶是脚踝再怎么冰凉凉的,也都比不过陆橒的眼神来得冷峻骇人,刘牧葳心虚的看看东看看西,就是不敢对上陆橒的黑眸,直到目光不经意地看见挂钟上的时间——“天啊,已经一点多了,你们肚子都该饿坏了吧?野餐盒里有三明治,你们先将就吃点,我这就再去煮锅热汤。”
她才刚动了一下,一只大掌霸道的压在她肩膀上,强行制止她。
“坐下。”陆橒面无表情的说。
“对,坐下!”刘王春娇点头附和。
不过,女儿没提还不觉得饿,一提醒了时间,倒真觉得饿了起来,于是她自告奋勇的说:“不如这样好了,姊姊你休息,陆橒负责照顾姊姊,至于午餐呢,就交给妈来搞定。是说,这种湿湿冷冷的天气,应该来煮什么呢?”
刘王春娇纤手托着香腮,认真的思考起来……
刘牧葳压低嗓音说:“跟我妈说你喜欢吃火锅。”
一心专注在刘牧葳脚踝伤势的陆橒闻言,诧异的飞快抬头看她一眼。
刘牧葳咬牙,猛使眼色急说:“快点跟我妈说你非常、非常喜欢吃火锅。”
虽然有些许纳闷,陆橒还是照刘牧葳要求的那样说了,“阿姨,我觉得这种湿湿冷冷的天气很适合吃热呼呼的火锅,阿姨觉得呢?”
傍建议,并不强行命令,还不忘询问一句以表尊重,这个陆橒果然是对付长辈的高手。
丙不其然,刘王春娇嫣然一笑,“火锅是不是?当然没问题,陆橒想吃火锅,阿姨就来煮火锅!”不疑有他,转身乐颠颠的就往厨房去。
刘牧葳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忽地,看见陆橒一脸好笑的望着自己,她嘟嘴咕哝,“干么?我这是在救你好不好。”
不是她存心拆老妈的台,实在是老妈的厨艺当真上不了台面。
这么多年来,老爸才是家里真正负责掌杓的大厨,而她会接触到料理,还获得如此出色的成就,除了天生对味觉敏锐外,更多的是从小在厨房帮爸爸打下手培养出来的。
“很可怕吗?”他含蓄的问。
“非常。火锅已经是最安全的了,毕竟一大锅清水,煮着各式各样的蔬菜,清淡归清淡,总好过味道古怪的料理来得好处理。”刘牧葳是这样觉得啦!
陆橒抹开唇,哑然失笑,胸口隐隐震荡。
天……他笑起来真好看,含着笑意的黑眸格外剔透,像极了绚烂的星光。
刘牧葳和他相视而笑,心口小鹿乱跳。
一个小时后,刘母的爱心火锅端上桌,果然如刘牧葳所预告,很清淡,只是,把芫荽、芹菜、青葱和豆苗同时丢进一锅汤里是怎样的概念?陆橒纳闷不解。
“妈,你干么同时加芫荽和芹菜?”
“喔,我看你冰箱有,就通通加啦。嗅,这是两种不同的菜喔,我还以为是一样的咧,想说加点芫荽比较香,就全下了,哈哈哈。”刘王春娇很随兴的笑了起来。
刘牧葳苦笑,看了陆橒一眼,像是在无声地对他说,姑且就当综合蔬菜汤喝了吧!
别嫌弃了,下次补偿你一顿好料的。
对于活到二十五岁,从没吃过母亲亲手煮的一道菜的陆橒来说,阿姨的火锅或许称不上色香味俱全,但至少有爱,尽避汤头如白水清淡,却别有一股隽永滋味。
他大口大口的吃着,不吝惜的赞美刘王春娇,让刘王春娇当场乐开怀,两颊像少女似红扑扑的,兴致一起,咚咚咚地跑到楼上,从行李箱里翻出一瓶金门五十八度高粱酒,再咚咚咚地下楼,打算邀未来女婿—块品尝。
“妈,你什么时候买的高粱酒?”目瞪口呆。
“我带来的啊,这次实在是被你爸气坏了,昨天原本想要找你一起买醉,幸好没有,否则现在就不能跟我女婿痛饮三大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