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就是如此,今晚妳没听摄政王教了隽儿一些法子吗?”鹂儿回想着,笑了。“我原以为摄政王要杀隽儿呢。”
冉凰此猛地抬眼。“他既要教他,又怎会杀他?何况,隽儿又没怎样。”
“摄政王杀人需要理由吗?”鹂儿迷蒙的大眼直瞅着她。“他教隽儿如何防范,变相地承认了他确实如传闻说的,是被狸猫换太子的皇族,我怕他是在试探,但如今他什么事都没做,看来真是在帮隽儿呢。”
“摄政王不是那么坏的人啦,他若真狠毒,我早就死一百回了。”听见关于李凤雏的流言,她总忍不住想为他平反。“他是不是皇族,其实好像也不是很重要,对不?”
“嗯,我对他有些改观呢。”
“对呀。”冉凰此用力点头,夸他,就像在夸她似的,让她觉得开心。
鹂儿勾笑看着她。“妳从没怕过他呢。”
“初见面时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要怕,知道他是谁时,怕也来不及了,接下来,我就豁出去啦,久了,也不觉得他有什么好怕的。”也许该说,他从没让她产生过她的生命危在旦夕的感觉,所以就没有那么强的压迫感。
“那是因为摄政王对妳是特别的。”
她一愣。“会吗?”
“妳也许没发现,但后宫的人应该都发现了。”鹂儿懒懒地倚在屏榻扶手,神
情有点为难。“妳不懂宫中太多规矩,摄政王全都替妳扛了,若说妳对他而言不够特别,他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冉凰此还是一头雾水。“他帮我扛了什么?”
鹂儿不禁笑了。“妳要是没发觉就算了,我怕妳察觉他的好,心就要变了。”
他的好?垂下长睫,冉凰此发现心头还暖暖的,被他牵了一个下午的手,直到现在也还温热得很,那热度恍若渗进了皮肤,钻进了血液,幻化成毒,让她整个人恍惚了起来,现在还很不能平静,心头还在鼓噪。
这是怎么了?不想见他,又想见他……这心情,真的很糟。
“凰此,别忘了,妳是皇上的人,虽说摄政王强势,妳很难抗拒,但和摄政王走得太近,会惹祸上身的。”
攒起眉,她细思起这个问题。
鹂儿说的对,她必须更低调一点,否则一个不小心被卷进后宫斗争之中,她就完了,她还有很多事要做,不能被感情困住。
“娘娘,贵妃娘娘的命妇传话,贵妃娘娘想见冉才人。”鹂儿的贴身宫女站在前殿长廊外禀报。
“贵妃娘娘?”攒起眉头,鹂儿自言道:“这时候不会太晚了吗?”
“没关系,我去去就回来。”冉凰此赶紧起身。
“不。”鹂儿轻摇头,看向外头等候的宫女,吩咐,“回复命妇,太晚了,冉才人已就寝。”
“鹂儿?”她不解地看向她。
“但是娘娘,命妇说了,就算冉才人就寝,也要她起身。”外头宫女回答。
闻言,鹂儿眉头攒得更紧。
“没关系,我去看看也好,若我猜得没错,贵妃肯定是因为今儿个我教训她儿子不开心,想找我说说吧。”
“可是……时间这么晚了,我总觉不妥。”说不定贵妃怀恨在心呢。
冉凰此勾笑,“不会的,我去去就回。”说罢立即起身跟着宫女离去。
“母妃,冉才人呢?”冉凰此刚走,李隽才从后殿走来。
“隽儿,去拦下摄政王。”鹂儿想了下,终究觉得不妥。“他才刚走,应该没走得太远。”
“怎么了?”
“别问,赶快去。”她不敢耽搁,就怕迟了,就来不及了。
“是!”
*
冉凰此一路尾随贵妃随侍的命妇踏进玄雀宫,意外的是,贵妃竟不是在主殿召见她,而是在寝殿。
后宫的宫院,都是由三个院落组成,寝殿通常位在最后头。
很不得已的,她跟着上了曲廊往寝殿走,但愈靠近寝殿,就发觉有股奇怪的味道,很香,但不呛,可是闻久了,却觉得有点头晕。
“贵妃娘娘,冉才人到了。”
“请她进来。”贵妃的嗓音比乎常娇嗲许多。
冉凰此尽避心里感到古怪,但都到这儿了,总不能说她要回去了吧?
命妇开门,她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规规矩矩地垂脸欠身。“冉才人叩见贵妃娘娘万福。”
“她就是冉才人?”
粗哑的男音出现,冉凰此吓得抬眼,瞥见面前的藕色纱帘后头,竟是一对衣衫不整的男女。
她赶紧低头,心头惊动着,手心爆出冷汗。
能够睡在贵妃床上的,只有皇帝……换句话说,贵妃正在侍寝,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她过来?!
“冉才人,见到皇上,还不赶紧问安?”贵妃娘娘笑得很刺耳。
冉凰此不得不双脚跪地。“冉才人,叩见皇上万岁。”
“过来。”皇上命令。
天啊!身子一僵,冉凰此瞪着地面铺的毛毡,发颤起来。
难不成要她侍寝?
“冉才人不敢。”她低着头极力维持冷静。
“冉才人,妳太放肆了!皇上要妳过来,妳敢不从?”贵妃轻喝。
用力地咽了咽口水,冉凰此把所有最坏的打算都想过一遍,然后努力扯嘴皮道:“冉才人其貌不扬,怕伤了皇上的眼。”
“是吗?”
下一刻,她听见纱帘扬开的声响,不敢抬眼,却发现毛毡上窸窣脚步声逐渐逼近。
完蛋了!暗咬着牙。只能离开后宫了!
在脚步声逼近之前,她倏地起身,想要赶紧推门离开,却发现门板竟被人从外头拴上,而且她的头好晕,浑身无力。
她头晕地倚在门上,却有股力道朝她的腰抓下,强迫她转身。
“贵妃,这丫头挺逗趣的,还会同朕玩呢。”李雅笑得猥琐。
冉凰此咬牙暗咒,想要推开他的手,却发现他的手有力地抚上她胸前,她想抬脚踹人,蓦地,一股古怪的电流窜过身体,她不自觉轻逸出声,随即瞪大眼。
这是她的声音吗?她是怎么了?!
意识愈来愈模糊,身体酥麻带着烫,她无力地软在毛毡上头,任由那双下流的手在她身上游移。
可恶!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她现在连抗议的力气都没有了,意识很飘忽,身体异样的火热,沉睡在体内的热情被吊诡的引爆,这一点让她觉得很羞耻,很生不如死!
不!她不允许发生这种事!
“皇上,瞧吧,臣妾说了,这种迷香,可以让全天下所有女人都变成荡妇。”贵妃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虚弱地瞪大眼,缓缓转眼看着衣衫不整的贵妃,不敢相信她竟设计她!
也许是她的眼神透露出想法,贵妃凑近她,在她耳边轻声说:“别以为摄政王真看上妳这丫头,他逗着妳,那是因为妳还未被皇上宠幸过,他想要得到妳,好让皇上绿云罩顶,但若妳侍过寝,他就会对妳弃若敝屣。”
冉凰此傻眼,难以置信极了。
原来贵妃对李凤雏有好感,报复她,不是因为她教训皇子,而是她和李凤雏走得太近!
“放……我走……”试了好几次,她总算发出声音,但声音却煽情诱人。
斌妃笑得狂乱。“怎么可能?本宫倒要看看,过了今晚,摄政王是不是还会把妳当成宝贝!”她得意的笑着,协助李雅一起将人拖到床上。
“不要……我求求妳……”
开朗如她,坚强如她,当冉凰此听到短襦被撕裂的声响,泪水也不受控制地落下。
看见她的泪,李雅只是更加疯狂地在她颈子上烙下印记,他喜欢女人在床上的泪水,那是对他的勇猛最好的肯定,宫里的流言蜚语他不可能什么都没听见,大家都说他只是个傀儡皇帝,他可不这么认为,毕竟,现在在他身下的,不就是那个大伙说的地下皇帝的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