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觉得对你不好意思。”宁馨这么讲义气,让袁不凡好感激。
“顶多将来我嫁不出去时,你娶我就好。”宁馨向他抛了个媚眼。
她是说真的,还是假的?“这……”袁不凡不知如何回答,既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
宁馨立即道:“我开玩笑的,你可别当真,不然倒像我为了嫁你而硬帮你出这个主意似的。”
“不会,我不会这么想,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他们的缘分只有这两个月,袁不凡会让自己清醒一点。
“那你愿意接受我的‘好意’了吗?”
袁不凡点头。“只是太麻烦你了,本该是我保护你的,结果现在反而……”
“没什么麻烦的,朋友嘛!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啊!”宁馨豪爽的笑了,“那今天我们就在洛阳将一切打点好,明天再启程吧!”
袁不凡不解,为什么不是今天走?
“总要备些礼,改个装啊!”宁馨指指自己。
是啊!她是姑娘打扮哩!
“好,那我去街上办货,你就在酒楼里休息。除了袁福以外,不要见其他人。”
“我知道,我会小心。”宁馨甜笑,“‘相公’放心去办货吧!”
***
“袁大哥,你会不会买太多东西啦?”
“会吗?我觉得还好。”袁不凡为了回家而买了一大堆东西,一直劝他回家的宁馨本该高兴才是,可是除了珍贵的药材是买给袁老爷的外,他买的全是给她的东西。
“你看!”宁馨打开衣柜,“从下午到现在,商店已送来八套衣服啦!”
衣柜里整齐挂着一件件崭新的衣服,从长衫、短袖半臂衫、裙到帔一应俱全,颜色则是时下最流行的红黄绿等色。“这么短的时间,你从哪里弄到这么多漂亮的衣服?”
“我当然有我的办法。”袁不凡微笑。
他到城里最有名的布店,向老板指明要最时兴的女装,老板拿出几套别人订做的新衣,袁不凡依着宁磬身材挑了几件,要老板卖给他;老板起先不肯,但袁不凡请出他的“黄白朱孔”四位好朋友,这些朋友交际能力一级棒,立刻就和老板也成了朋友。
“可是你买这么多,我怎么穿得完?还是退掉一些吧!”
“穿不完就带到如春堡去,虽然以后你跟着秦堡主,衣服一定也多到穿不完。”
“我才不要穿秦老头给我的衣服!好,我一辈子就只穿这几件衣服。”
袁不凡心中一动,“那又何必……”
“袁大哥,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你有没有买?”
“你是说钗吗?”宁馨要扮作少妇,得把头发盘起来,钗是不可少的配件,袁不凡从怀中拿出一个木匣子,“这赶时髦的有几支钗,拣你喜欢的戴吧!”
“怎么又买这么多?”里面金银翡翠玛瑙珍珠一应俱全,宁馨就是有十个头也够戴了。
“女孩儿家的东西,我不会买。”袁不凡不好意思的笑笑,所以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罗!
“你这就是太谦了,明明就是个中老手。”
“什么老手?”袁不凡听不懂。
“讨女孩子欢心啊!出手这么大方,是偷了多少纯洁少女的心啊?”
“我没有。”他虽然不是君子,可也不是公子。
“真的没有吗?”宁馨笑睨着他。
“当然没有。”袁不凡认真解释。“我干嘛要做这种事?”
“难说喔!男人有了钱,通常都不会太安分。”
“我们好歹也在一起快一个月了,你觉得我是这种人吗?”袁不凡生气了。
“那你为什么要买这么多东西给我?”宁馨嘟起小嘴。
“因为是你啊!”袁不凡不懂宁馨为什么要诬赖他!
“所以如果换成是别的姑娘,你就不会这样对她了吗?”宁馨笑得很甜。
“这……”袁不凡词穷了。
“你说不出话来,就表示被我说中了,所以这表示你对我是‘情有独钟’对吧!”宁馨一副自我陶醉的表情。
“张小姐。”
“叫我宁馨。”
“嗯,怎么说呢?我今天会买这么多东西送你,纯粹是为了答谢你的协助,并没别的意思。”他说有点心虚,“如果让你误会,我真的很抱歉……”
唉!是她误会了,还是他在逃避?“你知道我们之间,纯粹是生意上的关系。”只是生意伙伴也有成为人生伴侣的例子啊!“所以你一定能找到比我更……”
“排练完毕!”宁馨打断了袁不凡的话。
“排练什么?”袁不凡模不着头绪。
“练习当袁二少女乃女乃啊!”宁馨一本正经道:“要当别人的娘子,第一步要先学会怀疑相公。”
这是什么歪理啊?
“第二步要学会自我欺骗,怎样?这两点我都学得很好吧?”
袁不凡无言以对……
“接下来,我要练习盘发了,不知道我盘不盘得起来?相公,麻烦你接下来就把我当作是你娶了十年八年的糟糠妻,当我不存在,爱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袁不凡呆呆的看着宁馨轻巧的坐到铜镜前,忽然觉得自己已经历经沧桑。
第二天他们起了个大早,驾着马车往袁府前进。
这一路上,袁不凡好几次都想掉转车头,可是宁馨不时跟他“排练”,弄得他穷于应付,自然就没空担心了。
“相公,放心,一切有我。”宁馨向他挑了挑眉,虽然非常俏皮可爱,但和她这身少妇打扮还真是不搭。
袁不凡终于发现宁馨永远都不会是“端庄”那一挂的,亏她还是闺阁千金哩!不过他倒挺喜欢她这个样子的。
袁不凡发现自己又在胡思乱想了,他想他该是“入戏太深”,被宁馨传染了。
到了袁府附近,袁不凡把马车停好,扶宁馨下了车;宁馨老实不客气的挽着袁不凡的手臂,一别恩爱的欠揍样。
到了袁府大门前,上了台阶,袁不凡叩门,却没人应门,他又敲了三下。
忽然有人走过来,“这位公子,您和您夫人是来看房子的吗?”
“看什么房子?”袁不凡很疑惑,“这里不是住了姓袁的一家人吗?”
“您是来找袁老爷一家的啊!他们早搬走罗!”
“搬走?搬到哪去?这不是袁家老宅吗?”袁不凡诧异的问。
“唉!说什么老宅?”来人道:“袁家大少爷迷上了赌博,把家产全都败光,连这宅子都卖给人家了,现在和他爹一起搬到后面的胡同去住,连大少爷的老婆也跑光了。唉!赌这种东西真是不能沾,想袁家当年多么风光……”
来人还在絮絮叨叨个没完,袁不凡却已愣在当地。
半个时辰后,袁不凡和宁馨终于在胡同里找到了“姓袁的有钱人”!
之所以花上半个时辰,其中一大部分的时间是两人又回到马车上换装——本想来个“衣锦荣归”的模样,现在搞得像是在耀武扬威,只能更换。
尽避衣着朴素多了,袁不凡和宁馨那分外地人气质还是让胡同里的人家起了小骚动。
阳光依旧不吝啬的洒下,可是同样的阳光,在这里却显得陈旧。
曾经世代簪樱的袁家,曾经在商界叱咤风云的袁老爷,如今竟沦落至此?袁不凡不胜希吁。
宁馨还是挽着他的手,然而从她手心里传来的不再是骄傲的幸福,而是一阵阵关心的温暖。
此刻,他们真的成了一对同甘共苦的小夫妻。
“喂!袁老,袁大少,有人来看你们了。”胡同里的热人老人帮着袁不凡叫门。
从这称呼就听得出来,袁家即使没落了,在邻里间还是受到尊重的,不过这恭敬的称呼在此时此刻听来却更像是种讽刺。
薄薄的一扇木门,打开就是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