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克行,你太过分了,竟然趁人之危占我便宜!”
“遥,你说这话就不对了,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再说你这么大方地邀我上床,我若是什么都不做,不是辜负了你的一番好意!”
啪地一声,一道耳光袭上了傅克行英俊的脸庞,响亮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室内,让彼此陷入一阵尴尬。
望着傅克行俊脸上鲜红的五条指印,荻原遥也愣住了,她这辈子从没动手打过人,没想到在这个浪荡子的激怒之下,她竟气得动手赏他一个耳光。
“遥,你明明喜欢我,对我也有意思,我们男未娶女未嫁,为什么要逃避?”傅克行阴郁地开口,表情寒气逼人。
“我……”荻原遥语塞,想道歉却又开不了口。
“没想到你表面上是个处事明快的女人,骨子里却是一个懦弱的胆小表,因为一次的失去,就从此躲在自我没限的保护壳里,再也不敢争取幸福!”傅克行嘲讽道。
“住口,你什么都不懂,凭什么批判我?你能体会那种以为自己握住了全世界的幸福,下一秒却被命运无情宣判出局的悲痛吗?”荻原遥愤怒地朝他反驳。
回想当时乍听到渡边晴彦的死讯,她痴傻地将自己锁在房内,好几日不吃不睡,反覆欺骗自己那不是真的。
直到瞧见晴彦时墓碑,她哭得肝肠寸断,几乎崩溃,恨不得一刀刺死自己来平息胸口纠结的巨痛。
若不是养父将荻原织锦的重责大任托付给她,她恐怕也会随着渡边晴彦而去。
这男人根本就不曾体会过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凭什么这样批评她?
“遥,我不是渡边晴彦,不管发生什么事,我绝对不会轻易地抛下你一个人!”他信誓旦旦地保证。
“够了,我不想听,你出去!出去!”荻原遥捂住耳朵,执意关上心门,拒绝他再动摇她的心。
荻原遥的固执让傅克行沉下了俊脸,他握紧了拳头,转身撑住窗缘,俐落地跃了出去。
尽避他没有多说些什么,但是从他那僵硬冷漠的神情,荻原遥明白他已对她彻底的失望了。
她双腿一软虚月兑地颓坐在地板上,望着傅克行离开的那扇空窗,像是某种重要的东西从她心底被夺去了般感到惶恐不安,脑中再度想起两人在清水寺的热吻,她心头一窒,竟怔然地发起呆来……
第5章(1)
翌日,当荻原遥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之后,她便马上针对这次仓库失火的事件做出因应的对策,为了避免纵火的事情再度发生,她不但派人加强巡逻工厂内外,更加装了数部监视器,以防有心人士再度纵火。
虽然明白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但多少能够达到吓阻对方的效果,只是若不尽快找出那个孩子,这样的情况还是会一再考验着荻原家。
正当荻原遥兀自在办公室内思索之际,掌柜森田诚从外头踱了进来。
“小姐。”
“森田,什么事?”荻原遥收拾起思绪,抬头望向他。
“那个……安倍先生来访,说他有事想要跟你谈。”森田诚面有难色,似乎不欢迎来访者。
而听到森田诚的话语,荻原遥的秀眉锁得更紧了。
“安倍先生,真是好久不见,不知道您今日来访是有什么事呢?”
端庄优雅地坐在宽敞明亮的会客室里头,荻原遥皮笑肉不笑地对着坐在对面的安倍正雄开口。
安倍正雄是上京区布料批发商的独子,年纪大约四十出头,一双如绿豆般的眯眯眼,加上浑身俗不可耐的市侩气质,让荻原遥对他毫无好感,而他死缠烂打的追求方式也令她十分困扰。
但是碍于安倍正雄是荻原织锦的大客户之一,荻原遥也不好得罪他,只能耐着性子与他应酬。
“小遥,听说你家工厂仓库前夜失火了,所以我特地过来慰问,看看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安倍正雄颤动着肥厚的双下巴,圆滚滚的身形塞在单人沙发内,画面显得十分滑稽。
“多谢安倍先生关心,我在此替荻原织锦所有的员工向您致上最深的谢意。”荻原遥客套地说着场面话。
见到荻原遥神色自若,安倍正雄再度开口:“小遥,听说仓库里头放的全都是祭典前批发商订的织锦,这大火一烧全都没了,你不担心到时无法向批发商交代吗?”
“安倍先生,请你不用担心,其实在失火之前,我就已经将那些昂贵的织锦转往它处存放,所以并不会影响月底交货的时间。”
闻言,安倍正雄愣住,本来他以为可以趁着荻原织锦仓库失火之际,英雄救美博得荻原遥的芳心,没想到荻原遥早在失火之前就将织锦移到其他地方了!
“小遥,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尽量开口,我绝对义不容辞。”安倍正雄再三强调。
“嗯,谢谢安倍先生的好意,若是将来有需要,我一定会请安倍先生多加关照。”
荻原遥虚情假意地挤出笑容,只想赶快打发他。
“这是当然,其实你也只是荻原家的养女而已,再怎么说也是荻原家的外人,依照荻原一郎那势利老头的个性,根本不可能将遗产分给你。如果你愿意嫁给我,我绝对会好好疼爱你,不会让你受到半点委屈。更何况我们安倍家从以前就是富甲一方的名门贵族,嫁给我可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呀……”
荻原遥百无聊地听着安倍正雄发表演说,怀疑这些话他有没有考虑找个录音机录下来,免得每见一次面,就得听他歌功颂德自己的家世一次,老说自家是贵族出身,却也说不出到底是哪一位王孙贵族。
“小遥,我瞧荻原一郎那老头的身体应该快不行了,你得趁现在赶快打算,向那老头要求一笔的嫁妆,以免之后他在外头的私生子回来跟你争遗产,到时候你就欲哭无泪。”安倍正雄讲得口沫横飞,就怕荻原遥不了解他的心意。
荻原遥原本还神游太虚地任他自吹自擂,但这句话却让她彻底地回过神来。
慢着!他怎么会知道养父在外头有私生子的事情?
“安倍先生,听你这么说,该不会是在外头听见些什么了吧?”荻原遥试探地询问。
发觉自己失言,安倍正雄脸色尴尬,连忙清了清喉咙,“咳咳,当然不是!只不过世事难料,很多事都没个准的,我只是希望你能懂得多为自己着想,以免到时荻原老头两脚一伸,你什么好处都没捞到!”
这人越说越过分!荻原遥气得握紧手中茶杯,恨不得将杯子往他脸上扔去。
偏偏他的身份又得罪不起,她在心中快速地思索了一下,随即掩去脸上豫色,睁大一双楚楚可怜的水眸。
“安倍先生,谢谢你的忠告,你对我真是太好了……”荻原遥低垂着小脸,嗓音如丝。
“哪儿的话,小遥,只要能帮上你的忙,就算要我上刀山下油锅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呀。”
“唉,说到帮忙,老实说我现在手上正有一批织锦不知该如何处理?”荻原遥的双眉间锁着一股化不开的哀愁。
“小遥,你是说上次那批染色不均的织锦吗?”安倍正雄猜测道。
“是呀,其实那些织锦只是丝线染色有瑕疵,但是编织的工法仍旧相当考究,不过本着商业的道德,我又不能昧着良心将那些有瑕疵的织锦售出,看来只能将那些昂贵的织锦全数销毁了……”说着说着,她盈盈秋水般的双瞳泛起了迷蒙的雾气。
望着美人垂泪的模样,激起了安倍正雄心底强烈的保护,而听见荻原遥要将那些昂贵的织锦销毁,也让经营布料批发的安倍正雄想趁机捡个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