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地瘫坐在椅上叹了口气,荻原遥脑中再度想起展示厅内那破碎一地的织锦,心底大概猜得出是什么人做的。
想起那化解不开的陈年心结,彷佛一块千斤重的大石压在她的心上,荻原遥收紧了放置在桌上的手掌,秀丽的容颜染上了一层阴影……
第2章(2)
三日后,当麦道明小心翼翼地将一疋华美的雪白织锦送至荻原织锦的店堂时,众人皆为这巧夺天工的精致绣工赞叹不已。
拿着专门用来鉴定织锦品质的放大镜,荻原遥仔细地检查着眼前白底绣金鹤的锦锻,心底暗自折服。
这疋织锦不仅织工无可挑剔,就连使用的丝线,还是掺有白金的丝线,灿美夺目的程度,更胜原先被毁坏的锦缎,如此顶极的手工织锦,可是多少人捧着钱也买不到的稀有珍品,这傅克行到底是从哪里取得这疋织锦的呢?
“荻原小姐,请问这疋织锦是否符合你的要求?”麦道明开口询问。
“嗯……”荻原遥虚应着,岂只是符合她的要求,简直比她想象中的要好上太多了。
“既然如此,我家主子说他依约送来这疋织锦,请你也务必遵守你的承诺。”麦道明尽忠职守地传达傅克行的吩咐。
“小姐,你到底答应那个男人什么条件?”西村智子瞪着麦道明,眼中满是防备,众人也将视线投射到麦道明的身上,活像他是什么罪大恶极的坏蛋!
尽避稍早,他们全被麦道明酷似渡边晴彦的面容吓了一跳,但是顾虑到小姐的心情,所以没人敢提出来!不过,要是有人想将坏主意打到他们善良温柔的小姐身上,那么他们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
“关于这点,我无可奉告。”麦道明耸了耸肩膀,不愿回答。
老实说,他也不晓得傅克行向荻原遥提出什么要求,不过依主子的个性,绝对不可能让自己吃亏,这疋织锦可是他砸下巨资向东京一名富商那儿购来的,说不定主子打算用这疋织锦跟荻原小姐交换玉佩吧。
“没关系,你们不用为我担心!森田,你先将这疋织锦送到田中先生家里,我跟他出去一下,很快就会回来。”交代完森田诚之后,荻原遥转过身,表情彷佛要去慷慨赴义般地凝重,只是她脚步才刚要往前跨出,便被麦道明唤住。
“荻原小姐……”
“什么事?”
“呃……”麦道明犹豫了一下,这才勉为其难地开口:“那个……我们主子要求你必须穿上和服去见他。”
瞬间,荻原遥脸色一沉,那个痴汉想做什么?
只不过是一个吻,这男人还要她穿上正式的和服,他当自己是天皇接见平民吗?
瞧见荻原遥一脸不愿配合,麦道明并不意外,不过他还是得负责把主子交代的话带到。
“荻原小姐,我家主子还交代说倘若你不愿意,可以拒绝,他绝不勉强。”
暗克行这话说得倒好听,明明就是算准了她没有退路。
荻原遥在内心暗自盘算,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再去寻找其它合适的织锦,她绝对不能在这时意气用事。
思及此,荻原遥深吸了口气,将满腔的怒火压了下去。
“我明白了,请你稍等一下。”
换上一袭紫色葵纹和服,荻原遥随着麦道明来到上京区一栋使用昂贵桧木建造而成的古雅豪宅前,高大的围墙以及院落中苍劲翠绿的松柏,更显得这栋宅邸气势恢弘。
盯着眼前的气派建筑,荻原遥诧异不已,傅克行不是从台湾来的吗?怎么不是住在饭店,反而住在这种地方?
似乎明白荻原遥的困惑,麦道明清了清喉咙,“咳咳!是这样的,我家主子生性讨厌喧嚣,对于居住品质的要求也较为严格,这人来人往的饭店他自然住不惯,所以东京分公司的主管特别向京都的亲戚情商租下这栋宅邸,作为我们这段期间在京都的下榻处。”
麦道明这话说得保留,其实说穿了根本就是傅克行有严重的洁癖,又难伺候。
就连出国找块玉佩,排场都要比其它少爷来得大,一会儿举办珠宝展,一会儿高价搜购织锦,搞得东京分公司一票员工人仰马翻,哀鸿遍野。
听完麦道明的解释,荻原遥点了点头,随他进入宅邸。只是每走一步,她的心脏就越不受控制地紧缩,为等一下要履行的亲吻约定而感到紧张不安。
“荻原小姐,傅先生在里头等你。”站在二楼一扇精致的木门前,麦道明恭敬地说道。
望着那扇沉重的木门,荻原遥先深吸了口气,这才伸手扭开门把走了进去。
一进入书房里头,四周的墙面拉上了厚重的窗帘,室内显得相当昏暗,她快速地环视了四周,瞧见傅克行坐在角落的案桌前,眯眼借着台灯的光线审视手中璀璨的钻炼,黑色衬衫上头敞开了两颗钮扣,露出性感结实的胸膛,在昏暗不明的光线中,傅克行彷佛化身为神话故事中的残酷恶魔,只要一不小心,就会掉入他所布下的陷阱。
瞧见荻原遥,傅克行随手扔下手中的昂贵钻炼,眯眼欣赏着她穿上和服的娇态,眼前的她气质纯净,宛如清晨沾着朝露的茉莉,值得任何男人将她捧在手心疼惜。
“傅先生,我今天是来兑现之前答应你的承诺。”荻原遥刻意用冰冷的商业口吻开口。
闻言,傅克行站起身,来到俯子就可以吻到她的距离,薄唇贴近她娇艳欲滴的红唇,却不急着采撷眼前胜利的果实,反而像是玩弄猎物的黑豹般,享受着荻原遥明明恐惧却又故作镇定的神情。
近距离地与傅克行四目相望,鼻间充斥着他强烈的男性气息,荻原遥心乱如麻,却仍旧倔强地隔着眼神与他较劲。
在僵持了许久,发现傅克行并不打算有进一步的动作时,荻原遥沉不住气地出声催促。
“傅先生,请你尽快将事情解决好吗?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这话惹来傅克行一阵轻笑,“荻原小姐,听说京都女性温婉可人,充满含蓄矜持的美德,怎么你这般心急,要我快点吻你!”
荻原遥脸颊燥热,恼怒地白他一眼,“我不想因为一件小事浪费我宝贵的时间。”
下一秒,傅克行移开了视线,“哎呀,怎么办呢?本来我正酝酿好情绪准备吻你的,可是被你这样一催促,让我一点情绪都没有了!不如这样吧,听说清水寺的樱花是京都不容错过的美景,不如咱们一起到清水寺赏樱,这风花雪月的事还是要培养一下情调,说不定咱们换个地点,我会比较有吻你的情绪……”
闻言,荻原遥错愕不已,这男人简直是得寸进尺,竟然要她陪他去赏樱!
“对不起,在我们的约定里可没赏樱这一项,恕我无法奉陪。”骄傲地抛下这句话,荻原遥转身就想离开。
“荻原小姐是想毁约?”傅克行的话语冷冷地从后头传来。
荻原遥停下脚步,转身反驳,“不是我想毁约,而是傅先生存心刁难我。”
“荻原小姐,这么说你是不愿意啰,那么不好意思,麻烦你将收下的织锦归还,那疋织锦可是花了我不少钱,费了好一番工夫才弄到手的,我还想将它送给我未来的新娘子呢!”
“傅克行,你太卑鄙了!”荻原遥气得口不择言。
然而她愤怒的指控,却只换来傅克行无所谓的痞笑,“多谢荻原小姐夸奖。”
“你……”这男人的脸皮真是有够厚。
着迷地望着她因愤怒而更加明艳的双眸,傅克行勾起唇角再度游说,“荻原小姐,只要你答应陪我去清水寺赏樱,我保证不为难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