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内贩子个个皆眉开眼笑,到处洋溢欢乐气氛,仿佛期待这一年一度的火祭已久。
“我是听过火祭,但从没来看过,不知道这里竟然这么热闹。”玄摇扁挽着身边男人,高兴的看着眼前缤纷的街景。“听说鬼川镇曾经发生过瘟疫,不得不以火焚烧,可历经多代之后,竟慢慢变成习俗,传说可以消灾解厄。”
“是吗?”这就是历史的变化?他在无间千年,时间是停止的,然而人间却不断演变。
“我也是听说的,不是挺清楚,不过这里真的好热闹,卖的商品真不少。”她的眼睛很忙,目光追逐过一摊又一摊的小贩,而后定在一个首饰摊前。
虽然看得出来材质并非上品,可是造型颇精致特别,她忍不住多加停留。
“是吗?有比鬼市热闹吗?”他停下脚步,看着她把玩首饰。
“不知道,我一直待在宫中,后来住进鬼将军府,也少有机会在外头走动。”她牵着他走马看花,唇角的笑意勾得更弯。
“身为先帝义女,让你这么身不由已?”他问,看着络绎不绝的人潮,往事历历在目,却已是沧海桑田,人事已非。
“不过是义女罢了,怎可能约束那么多?”她不太在意地笑说:“其实,我只是找不到可以同行的人。”
“本王瞧敏亲王与你交情不错。”
第17章(2)
“该怎么说呢?总觉得感觉不对,就是没有出现一个让我想要牵着他一道走的人。”话落,她抬眼看他,小手握紧他的,笑得羞涩。
他看着她的小女儿娇态,忍不住贝笑。
“好俊的爷儿,好俏的姑娘,两个站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金童玉女,买对对饰吧,可以表征爷儿姑娘的心意!”卖首饰的贩子瞧两人在摊前站了一会,滑溜的要起嘴皮子,将两人证得犹若是天上最亮的两颗星。
被这样哄,玄摇扁很受用地笑眯水眸,可无间王只是不予置评的轻掀唇办。
“姑娘,快过年了,记得待会到火坛去引把火,祛除身上的恶运劫难,包准你日后一帆风顺。”瞧她笑了,贩子更加把劲的美言,“还有,我这儿的饰品全都是过完火的,戴在身上可以驱邪避凶。”
“真的?”她笑问,目光定在一只造型颇特别的首饰,随即轻摇身边人的手。
“既然这样,你快点去拿火把。”
无间王浓眉微扬,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拜托你嘛。”
他勾笑,拗不过她的娇声哀求。“待在这儿别走远,本王马上回来。”
“嗯!”看了他的背影一会,玄摇扁随即问贩子,“这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好特别。”
“姑娘真是慧眼哪,这可是古老的饰品,传说以往的西引男子是不束发的,全都是用这……”
走了一段路,无间王依旧将贩子的话听在耳里,回头看见那个小女人聚精会神地望着贩子示范该要如何以那饰品束发,笑意更浓了。
***
离开鬼川镇,回到营帐,西引军随即回到北麓的边境楼聚集。
翌日,为了庆贺北岩投降,敏亲王玄芸下令在边境楼大肆庆贺,五品以上的将士皆在宴厅同乐,其余的就地畅饮。
当玄摇扁领着无间王进到边境楼宴厅时,玄芸和几位将军早已恭候她多时。她牵着自己男人的手,坐到玄芸之下的位置,下一会四方矮几上头就放满了教人食指大动的佳肴,当然还有两壶美酒。
还没用膳,玄摇扁便先倒了两碗酒,一碗递给身边男人,一碗则捧在手上,望向在场的弟兄,豪气道:“为庆天下太平,我先干为净。”话落,率先端碗饮尽,一旁的弟兄们则起哄着,拿起碗跟她拚酒。
支手托腮地看着她的豪举,再缓缓坐下,无间王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
察觉他的视线,玄摇扁笑得有点腼腆。“我在军中待久了,就变得豪气了点,不过咱们姑娘喝酒的姿态也差不多是这样,你习惯就好。”说时,她用眼神扫向前头的玄芸,确实如她所言,是端碗饮酒。
他顿时无语,只能说时代真的是变化甚大。
“喝啊,“四洋曲’相当甜醇,压根不辣喉,不过后劲是强了点,别喝多就没事。”
“你还没用膳就喝酒,妥当吗?”
“呃……”玄摇扁干笑。“我每回征战之后,总吃不下东西,酒倒是会喝下不少……”
“是啊,才能让你一路醉进无间里。”
她笑得很苦,无话反驳,眼神飘来飘去,余光正好瞥见玄芸已走到席前。
“玄芸。”她赶忙唤。
“身子好点了没?”她坐到她身旁。
“好多了。”
“真是的,才刚昏厥还跑去淋雪雨,现在又喝酒,你真的是——”
“是,我错了、我错了!”玄摇扁赶紧求铙,只觉自己是从一个坑掉入另一个坑。
“欸,这位究竟是——”玄芸佯怒眯眼瞪了她一会,而后才将视线停在无间王脸上,和他对视一眼,不禁心头一颤。
“他是我的男人。”她忙道。
虽然已经成亲,但是玄芸贵为敏亲王,想要三夫四爷都可以的,为免玄芸起念抢人,她赶紧表态。
玄芸惊讶的瞠圆眼。“你的男人?那么……仲尹呢?”
“仲尹啊……”玄摇扁嘿嘿干笑。“等他回来,我会好好跟他谈。”唉唉,别突然在这当头提起仲尹,这样子会让她觉得自己很不道德呀……
“那可得要好好谈,否则仲尹肯定无法接受。”
“没问题、没问题。”这么快乐的时候,就别再提仲尹了。
看着她,玄芸突地附到她耳边。“我仔细将他看过一遍之后,突然发现他俊魅得好熟悉啊,像是在哪见过……”
“没有,那肯定是你的错觉!”她想也不想地迅速否认。
“是吗……那么,真不能把他让给我?”
“玄芸!”玄摇扁眯眼瞪她。
她登时哈哈大笑,不再多做停留。
可等她一走——“谁是仲尹?”无间王状似漫不经心地问。
“他是……”唉,一言难尽,还是多喝点酒吧。
结果多喝点酒的下场,就是醉翻天。
等到玄摇扁稍稍回复意识,人已经躺在边境楼的客房大床上,而跟她形影不离的男人则冷眼瞪着她。
“你在生我的气吗?”刚才她不是都解释完她跟仲尹的事了吗?
“你以往都是这样喝的?”
“……征战之后,没有酒我睡不着。”她伸出双臂,他随即俯身拥着她。“你讨厌这样的我吗?”
“不。”是心疼,和说不尽的怜惜。
“如果你真不喜欢,往后我就不喝了。”她小声咕哝,却突地发觉他的唇覆上她的,让她瞬间清醒过来,瞠圆水眸。
“吃惊什么?你不是说,本王是你的男人?”思及这话,他原本不甚好看的脸色才有了一点笑意。
“那个是……”她倏地羞得说不出话。
下一刻,轻柔的吻封了她的口,她没有抗拒,微张口与他唇舌交缠,觉得自己愈来愈不知羞,可又矛盾的认为,就这样和他关起门来缠绵一番也没什么不对,只因在她心中,早已认定他为夫。
她放任他的吻逐渐放浪,吻上她秀女敕的颈项,允许他的手滑入她的衣衫底下,教她发出低吟。
玄摇扁似醉如梦,看着俯身而来的他眸底沉蕴的浓重渴望和她的如出一辙,不禁月兑口问:“我们一定曾在哪里相遇过,对不?”
无间王突地顿住。“……你为何这么想?”
“不然……为什么我管不了自己,这么想要爱你?”爱得没有道理,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