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女乃女乃清醒了吗?”严文羽也极为关心的问。
“她还未醒,仍发着高烧。”雷青堂严肃的告诉两人。
“我己让人加快船速,希望能尽快抵达杭州,只要上岸便能找到更好的郎中为她医治的。”谢晋元道。船医毕竟医术普通,治疗简单伤口还行,但若是重伤便使不上力了。
“不过,再快也得两天才能到得了杭州,这段时间二少女乃女乃可撑得住?”严文羽不乐观的问。
“嗯,你们放心吧,我身上带有雷家上好的金疮药,这药能起作用的,再加上她平常就是个籾性十足的人,相信很快就能清醒过来,只要人醒来就无大碍了。”雷青堂信任自家的药效,更信水玉兰的毅力能克服一切。
“哼,这群人真该死,连女眷都不放过,我只恨方才没多打伤他们几个人!”谢晋元愤愤不已。
雷青堂听见这话眼一眯,似乎想起了什么。“兰儿受伤,我关切她的伤势,一时顾不了其他,这会你倒提醒我,这群人来得诡异,分明是上船找人的!”
“说的对,这群人上船想杀的并不是咱们几个,不过他们找的到底是谁?!”严文羽也附和。
“晋元,方才与黑衣人厮杀时,咱们船上包括船员、船医全在甲板上吗?可有人没有出现?”雷青堂细问。
“船上来了闯入者,我发现后立刻招集了所有人去对付,方才大家都出现在甲板了。”谢晋元说。
雷青堂沉吟了一会,即对谢晋元道:“晋元,你立刻搜船,连货舱也不要放过,仔仔细细的搜上一遍!”
“你认为,咱们船上可能真的有藏人?!”谢晋元马上明白他的意思。
“没错!”
谢晋元表情一紧。“我晓得了,这就即刻去搜,若真在咱们船上也跑不掉的!”他马上要去搜船。今日船上出现这样的大事,还让女眷们受了重伤,身为船东,这事自己绝对不能就这样算了,必须要追查出原因,给雷青堂一个交代。
“谢公子,若不嫌弃,严某愿意帮忙你一道搜查。”严文羽追上他后主动要求。
谢晋元感激的朝他点头。“说什么嫌弃,今日若非你与你的两名手下帮忙,还不能顺利逼退恶煞,今日之事,日后我定好好答谢!”他是真的十分感谢这人仗义相助。
严文羽微笑以对。“咱们同船,自然一条命,互相帮助是应当的。”
两人一面说着话,一面赶紧去搜船了。
雷青堂回到房内,见水玉兰仍沉睡着,他伸手去碰她的额头,发烧似乎退了些,不再那么烫了,这药发挥效力了。
他拧了白巾,亲自为她擦拭身子降温,之后又喂了她一次药,而这些是过去二十几年来他未曾做过的事,就算是对当年的亡妻,他也没有这般付出过。
苓儿是嫡母赵氏替他娶的,当年他刚满十八,嫡母因怕人说嘴,说他不是亲生的便没给打算,于是草草安排了门亲事,连问过他的意思都没有就娶进门了,妻子大他三岁,是间药材铺子的女儿,个性沉默胆小,见到他总是躲得远远的,而他性子也冷渎,见她如此便也不愿意与她多亲近了,只有在新婚之夜碰过妻子一回,那回之后她便怀孕了,然而生产之时因胎位不正,她与孩子一起死于难产。
如今回想起与苓儿的这一段,他诸多感叹,他从未喜欢过她,她却为了替他生孩子而死去,最后连孩子也没保下,当时他曾经为此伤痛过,可自己心里清楚明白,那只是可怜她是个薄命不幸的女子,真正的丧妻之痛,并没有发生在他身上,他自知对亡妻太过冷情,可感情之事,他勉强不了自己,就像……
雷青堂瞧向床上的水玉兰,眼神逐渐幽深起来。苓儿死后,他经常远行谈生意,这期间他遇过不少女人,可兰儿是自己这些年来唯一动心的女人。
他喜欢她的纯真率性,也喜欢她的牛脾气、直肠子,更爱她对自己发火的样子,他能从中找到安抚她的乐趣,遇见她后雷青堂才算明白,他为什么不喜欢死去的妻子,因为妻子太沉闷,而自己更闷,两个闷葫芦在一起,那无疑是个烧不热的冷灶。
他满心爱恋的轻握住水玉兰的手,这一握,她长睫细微的动了一下,可之后却再无动静。
他眼睑低敛,嘴角轻勾,对这丫鬟,他也算透彻了解的,知道她这是醒了,却不敢张开眼。
他故意起身,再去拧了白巾过来,先是为她擦拭了额头,接着沿着细致的耳垂、白女敕的颈项,一路慢悠悠地往下滑,徘徊在她的果背上,他感受到自己擦拭的这副身子越来越僵硬了,可她越僵硬,他嘴角弧度越是上扬。
之前做同样的动作,他未有任何分心与遐想,可这回,眼下的她身材秾纤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肌肤腻雪,这一挑逗,自己都要把持不住了。
手中的白巾持续往下游走,即将碰到她白晰的时,她再也忍不住,终于大声喊道:“住手!”
雷青堂手顿了下来,但也未移开,还搁在她纤软的腰上。“你醒了啊?”他故意不疾不徐的问。
“对,奴婢醒了,可您在做什么?!”她羞赧又生气的问。
他闲适的在床边坐下,一指托起她的下巴,像是欣赏她的怒容。“你高烧不退,我正为你降温,温度不降,你会有危险的。”
“那也不需要二少爷亲自动手!”她急得涌泪了。
她醒来一会了,醒来时全身剧痛,尤其是后背,这才想起自己被砍了一刀,受伤了,本想开口唤人问情况的,但忽然发现自己居然光着身子的躺在他床上,为此她差点没有再度惊昏过去,强自镇定后自己才没有失声尖叫出来。
后来瞄见他一会盯着自己,一会神情远飘不知在想什么?她想叫他走,又没勇气让他晓得自己醒了,承受眼前衣不蔽体的窘境,她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等着他自己消失,好赶紧穿上衣裳离开他的床,可哪知他又突然握住自己的手,她立刻心慌了,接下来,他的动作更惊人,竟……她不敢去回想刚才的情景,只知自己再也装不下去,不醒来不行了。
见她洒泪,他目光里的那丝邪气渐渐退去,不再同她玩笑。
“别哭。”他从来不曾安慰过人,当然也不懂如何安慰她,只能挤出这两个字。
但他没想到,这两个字一出,更多泪水扑簌簌的滑落她脸颊。“您太过分了,这之后教奴婢怎么做人!”她泣声。
他面色一整,炯炯的双瞳就像烈火一般直视着她。“我明白这叫趁人之危,可我不是君子,若有机会得到你,我不会有任何一丝犹豫的!”
他的话就像箭一样,凌厉的射进她的心脏,令她的心房紧紧涨涨的,不能呼吸。
事实上,受伤之后,她隐隐约约还有知觉,依稀晓得是他目不交睫的照顾自己,他喂她喝药、包扎伤口、给她擦身子,若非他细心照料,自己无法度过这场难关。
只是她当时发着高热,脑袋懵懵懂懂,不知难为情,而这会真正清醒了,便不知如何面对了。
雷青堂盯着她,仿佛己看穿她在想些什么。“你可还记得在苏州刘老板铺里,你欠我的债还没说如何还?”
他忽然提起这个。
水玉兰一愣。“奴婢没忘……”她记得他说自己若不能马上还出钱来,就得帮他做一件事还债,本来在苏州时就要告诉她做什么的,后来遇见小乔被人牙贩子欺负,这才将这事搁下没再提,可她不明白两人现下这种情形,他怎会这时候提这件事?